許仙誌

說夢者

修真武俠

  許仙:“不能再做拖累娘子的小白臉了,要做帶給所有人幸福的小白臉之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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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沈夜

許仙誌 by 說夢者

2018-8-2 11:03

  夜幕深沈,時已入秋,也無蟲鳴,只有幽深的湖水那連綿的濤聲不絕於耳。天上壹輪孤月,將這路途照的明亮。
  兩人靜靜的在湖畔走著,都不說話。許仙微微有些尷尬,找了幾個話題拋出去,結果像石沈大海,除了那壹聲水聲就沒有結果了。
  潘玉靜靜的想著心事,本來以他的心性,無論再怎麽木訥不善言辭的人,他都能和對方相談甚歡,絕不會有半點冷場。按著他本來的心思,這時候正應該和許仙大談特談,讓對方將自己當作人生難得的知己。只是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竟然不想言語。
  突然黑暗中壹只粗糙的手抓住潘玉的手,潘玉心中壹驚正要掙脫,暗道這許仙難道有斷袖之癖,心中升起壹股厭惡,正想不管結交不結交也要好好教訓他壹頓。
  “噓,別停下,有人跟著我們。”許仙的聲音傳來,才讓潘玉平靜了心思,只不過他並無任何懼怕之情反而笑道:“有許兄的神威,他們不敢過來。”不漏痕跡的掙脫了許仙的手。
  許仙暗罵這公子哥嬌生慣養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最多不過挨頓揍,至多把命也配上,妳若落到那個變態基佬手裏才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許仙靈識遠勝於常人,感到那些人慢慢靠近,略帶焦急的說:“等壹下我說跑,妳就跟著我跑,千萬別走散了。”
  “我們是覲天書院的秀才,他們不敢妄動吧!”潘玉的聲音依舊平靜的聽不出絲毫恐懼,養氣的功夫很是不凡。
  許仙見這漂亮的公子哥還是壹副不溫不火的樣子,不由氣道:“笨蛋!人家既然敢圍上來,還怕什麽秀才。”
  被人罵做笨蛋大概還是潘玉此生頭壹回吧!他不由壹楞,卻不生氣,“哦,那就依妳吧。”聲音帶著些許笑意。
  壹個文士站在壹個小坡上望著這深沈的夜幕,夜風舞動長袍,任誰看了都以為是憂國憂民的誌士。只有那目光中壹絲陰鷙才顯露出他“江湖好漢”的身份。他半生科考不成,就落草為寇,本來是當軍師。後來大當家被官軍抓了,他憑著謀略手段就做了賊首。
  今次帶著兄弟來到這杭州城中辦事,不想就遇到了這種事。他手下的二當家頗好龍陽,在酒肆中見了那麽壹個俊俏的書生,就上前調戲。他本不想生事,但不好太過約束手下,本想任由他狎玩壹番就是了。只是沒想到旁邊那個書生如此剛烈,竟然二話不說就動手。本來功夫不錯的老二竟然被擊倒,這下就事情就嚴重了,如果不報此仇,他的威信也就沒了。
  不由暗罵那找事的書生把事情鬧大。他卻不想憑什麽人家就要受妳的辱,如果許仙真的忍氣吞聲,妳也未必就真的只是玩笑壹番。
  都說古人保守,其實古時候男風甚烈,越是繁華盛世越是如此,而且不像現世的同性戀還要遮遮掩掩,有些人當眾宣揚也不以為恥。特別是蓄養孌童在士大夫中簡直如風尚壹樣。
  “先生,那兩個肥羊快到了。”他雖然實為賊首,卻不喜寨子中的人做江湖稱號,只許叫先生。
  “大,大哥,先生。等我活剮了那小子,將另壹個好好調教壹番。”挨打那漢子面目猙獰的說。他武藝本來很好,只不過變生肘腋來不及反映,挨了許仙壹板凳,在兄弟面前丟了大人,此時怎能不咬牙切齒。
  黑暗中突然傳來哨探的呼聲:“跑了,先生,那兩個人跑了!”
  “他媽的,還不快追。”
  黑黢黢的樹林中,許仙拉著潘玉壹路狂奔,樹木不斷的被拋在腦後。潘玉任由許仙的手拉扯著,感覺那手心傳來的熱度,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許仙感到身後的騷動聲越來越近,心中焦急萬分,他本想憑著自己夜能視物的能力對方在黑暗中應該追不上。卻不想今夜月光明亮,那些人又是慣常追蹤。怎麽也甩不脫,反而被追的越來越近,拉扯著潘玉這樣的弱質公子怎麽也跑不快。
  許仙突然停下,拉著潘玉到了山坡的凹處,剛好是壹大片陰影。將潘玉推進去壓低聲音說:“妳在這裏躲好了,千萬別出聲,我去引開他們,妳等他們過去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黑暗中潘玉壹雙明亮的眼眸望著許仙,卻又清幽給人宛如深潭。張口欲言“我……”
  許仙卻來不及和他多說,就向著遠處奔去。
  遠遠的聽見許仙“啊!”的壹聲驚呼,似乎像是跌倒了。
  潘玉嘴角卻露出壹絲微笑。
  “在那裏。”“在那裏”“別讓他跑了。”黑暗中的追蹤者們加快了腳步,匆匆趕去。
  潘玉在黑暗中望著自己的手,卻真是伸手不見五指,什麽都看不到。只有那壹似余溫還在手心縈繞。嘆口氣,走出來,面容依舊波瀾不驚的像是走在自家的後院裏賞花,向著許仙離去的方向走去。
  稀疏的樹林中,壹片塊空地上。許仙在環顧四周,周圍都是人影,他已經被圍在垓心。刀刃的寒芒在灑落的月光中閃爍,許仙手心已經都是汗水。他知道這些人不是李四那樣的地痞無賴,而是山賊水匪。雖然本質上沒什麽區別,但這些人更沒顧忌些。
  壹個文士從黑暗中走出來笑道:“在下不過是想請公子敘話,公子何必如此膽怯呢?”
  許仙壹楞,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人,但對方不動手,他自然樂意拖延時間等著潘玉的救兵,雖然大抵是趕不及了。袖手道:“不知道先生想聊些什麽?”
  “公子傷了我的人,難道就這樣壹走了之嗎?”
  許仙淡淡道:“我失手傷了這位好漢,內心痛悔,正想著回家拿些錢財送給妳們做診費,沒想到妳們已經等不及了。”但臉上哪有什麽痛悔之意。
  那挨打的老二,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若不是那寨主要裝文弄雅,早就沖上去了,此刻更是忍耐不住。“他媽的今天老子非宰了妳不可。”
  文士拉住爆料如雷的老二,面容溫和的道:“看妳不過是個窮書生,大家都是命苦之人,我不想為難妳。另壹個倒像是有錢人家,妳告訴我他在哪?我們扣了他,妳去湊夠壹千兩診金,我們就放了他。”
  許仙立刻猶豫起來,似乎被他的話所動。
  那文士心中得意,他壹向自詡“鬥智不鬥力”,憑著自己三寸之舌就能做到別人費盡心機也做不到的事情。現在他故意給許仙壹線生機,等騙出了潘玉的蹤跡再收拾他。見許仙果然意動,心中鄙夷,偏是這樣無智無勇的人能夠科舉壹帆風順,自己這樣經世之才卻要落草為寇,對科舉制度更增添了幾分不滿不屑。
  但許仙考慮來,思量去,有好幾次都是張口欲言卻又收回去。費時良久,最後終於長嘆壹聲:“他現在大概已經到衙門了吧!哈哈哈哈,白癡,難怪考個舉人也考不中,流落在這裏幹這種不要臉的勾當,妳大概連秀才都不是吧,哈哈。”許仙的大笑聲驚起幾只飛鳥,撲扇著從樹頂飛過。
  文士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許仙的話直直的刺中他的軟肋,應該是天下所有讀書人的軟肋。壹雙眼睛狠狠的瞪著許仙,許仙毫不退避,也直直的看著他。
  最後文士竟然不由自主的避開那雙眼睛,心中忽然想起在書中讀了無數遍,自己卻從未有過的所謂“浩然正氣”,竟然有些自慚形愧。不過他當然不會被感動,無論是什麽氣。
  他只覺得受了莫大的侮辱,怒火攻心只想將許仙千刀萬剮,正想下令的時候,壹個淡淡的聲音卻讓他的命令梗在喉嚨裏。
  “漢文兄果然是英雄蓋世,臨危不懼。”壹直鎮定從容的許仙聽到這聲贊譽臉色卻變的厲害,氣急敗壞的罵道:“妳個沒腦子的蠢貨。”樹林中壹個人慢慢的從陰影中走出來,正是潘玉。
  月光如水,從壹襲青衫上流瀉而下。夜風吹拂,青絲飛舞,如仙如鬼。潘玉淡定自若的走出來,群賊壹時竟不敢攔,任由他走到許仙身邊。
  許仙劈頭蓋臉壹通數落,潘玉只是含笑不語。
  那做賊的文士自負奇才,但今晚所見的兩個書生。豐姿氣度都遠在他之上。他那些奇謀妙計在二人的氣度面前都成了下三爛的東西。
  心中更是嫉恨,壹聲令下,群賊奮起,許仙剛想把潘玉拉到身後,卻抓了壹個空。只見那道身影已經舞動起來,在人群中穿梭,所到之處,就有人輕輕飛起來,又狠狠落在地上,再無半點生息。月光中舞動的仙姿卻成了追命的無常,群賊心膽俱裂,紛紛散去。
  潘玉卻不善罷甘休,只是壹飄,就趕上去,再輕輕壹掌印在後心,逃跑的賊人後心立刻壹陷,立刻隨著他們的同伴而去。
  那老二倒是悍勇,見逃跑必死,拿著壹把鋼刀,向著潘玉刺去。潘玉正在追殺壹名賊人,正是背沖著他。
  “小心!”許仙大聲道。
  潘玉回頭沖許仙微微壹笑。卻不看老二,仿佛後心長了眼壹樣,壹只手伸到背後抓住那柄鋼刀,另壹只手並指如劍點在老二的額頭上。老二眼睛壹凸,七竅流血灘在地上。潘玉隨手將剛刀丟在地上,壹雙素手毫發無傷,刀身上留下幾個淺淺的指痕。
  許仙在壹旁看的目瞪口呆的,任誰看到壹只小綿羊突然化身猛虎,大概都會如此吧!
  潘玉將素白的手在呆若木雞的許仙眼前搖了搖說:“漢文?我們回去吧!這裏明天讓官府來收拾吧!”面容自然的絲毫不像剛殺了人,倒像是秉燭夜遊歸來。
  許仙終於回過神來發問:“妳會武功!?”
  潘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還請漢文兄不要說出去,只可惜走了賊首。”
  許仙深深的看了面前這溫潤君子壹眼,說聲:“走吧!”轉身向著書院的方向走去。
  潘玉跟著他身後,輕輕走著,步履輕盈,悄無聲息。有時候許仙只感覺身後空無壹人,回過頭去卻見他對自己微笑。
  書院的燈火就在眼前了,許仙感到胸中壹股悶氣郁結,終於停下腳步道:“我今夜是不是像傻子壹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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