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魯道夫·瓦拉裏斯

　　“信仰無形無質卻有重量，如同靈魂壹般。”獵魔人有種預感，這枚充滿的血寶石是種極其珍貴的資源。
　　但容不得他多想，壹身白色祭服的雅妲公主姍姍來遲，這位主祭對忽然而至的獵魔人有些驚訝，但現在沒有太多功夫搭理兩人，含笑打了個招呼便徑直來到雕像前預留的位置開始主持早晨的儀式。
　　獵魔人無奈和騎士們守在主祭的身後，暫時充當守衛。
　　初創的美德教會，每天清晨都會在神殿區舉行儀式，這種儀式和獵魔人記憶中每日的教會彌撒相仿，只是步驟沒那麽繁瑣。
　　主祭雅妲手持聖典，與身邊的兩位少女壹同吟誦聖辭，描述湖中女士的聖名、聖行，下方的信徒們保持緘默，聆聽、禱告。
　　兩名獵魔人也不例外，住在梅裏泰莉神殿的日子，經常被南尼克老嬤嬤逼著每日傍晚禱告，見識過這種場景，知道遵守最基本的禮儀。
　　接著主祭開始朗誦聖典中的教條，並詢問教義，下方信徒則給予回應。他們大部分都是維吉瑪最底層的人民，包括乞丐、殘疾人，還有壹小部分被被吸引過來的貿易區富人，同樣跪倒在下方，更靠近雕像的位置。
　　雅妲昂首挺胸、儀容端莊而神聖，臉上隱隱有金光閃現。
　　隨著她每拋出壹個問題，便有魔力的光芒湧動，以祭司為中心向四周蔓延，覆蓋在場所有信徒。
　　那是湖中女士賜予雅妲的神術，使她有些原本沙啞、低沈的聲音變得洪亮、極富張力。信徒們回答得聲嘶力竭，壹種激昂狂熱的情緒開始醞釀，場中的聲音變得喧嘩、嘈雜。
　　下壹步由主祭起頭，詠唱關於湖中女士薇薇安的贊歌，這時候信徒們狂熱的情緒積累到頂點，爆發，匯成壹首悠揚、嘹亮的贊歌。
　　“贊美女神，您奉命來教化懺悔的人！”
　　“我們聽從您的旨，求您垂憐，求您垂憐！”
　　“施給我們神恩！”
　　連在場邊維護秩序的騎士們也忍不住加入進去，嘴唇開合間應和那無比洗腦的節奏。
　　此情此景，不禁讓羅伊想到了收獲節的篝火，那晚的人們也如這般瘋狂，瘋狂蔓延，占據了全部，幾乎無人能在這種氛圍中幸免。
　　除了獵魔人，他們不是信徒，但旁觀之間，仍舊心驚肉跳。
　　要是主祭壹聲令下，廣場上這百來號人頃刻便能化身暴徒！
　　也在這壹刻，他突然能理解弗爾泰斯特的顧慮。
　　贊歌吟唱後，信徒們將所有的情緒發泄得壹幹二凈，面含微笑恢復平靜，並井然有序地排成幾列長隊，隊伍前，白袍祭司們和騎士掀開早已經準備好的木桶，向信徒分發湖中女神的恩典——燕麥和黑麥烤制的面包、以及肉湯。
　　食物簡單，味道卻不錯，熱氣彌漫間，散播開壹股濃郁的香味，相比之下，隔壁雷比毆達醫院那清湯寡水的免費食物顯得更寒酸。
　　羅伊在信徒和雕像之間不停地觀測。
　　信徒們在享受食物過程中，不時感激地凝望巨大的湖女雕像，同時身體中飄出壹片片淺淡的光芒，匯入湖中女神的雕像，補充它原本已經幹涸的內部。
　　女神賜予食物，人回之以信仰。
　　這個場景讓羅伊產生了壹些聯想，被尊稱為神的薇薇安如同牧羊人，祭司是他的牧羊犬，而信徒們則是她圈養著的羊群。
　　她飼羊群以青草充饑，羊群回報他以羊毛、羊奶。
　　“這群信徒死後的靈魂又會去到何方，難不成真有所謂的‘神國’？”
　　……
　　“兩位大師到維吉瑪怎麽不提前知會我壹聲，好讓我盡壹盡地主之誼？”雅妲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教會能有如今的發展，妳們功不可沒。”
　　今時今日，泰莫利亞的公主殿下言談之間沒了以往那股子咄咄逼人的戾氣。
　　獵魔人認識到，她的確被湖中女神深刻地改造了。
　　公主身後還跟著壹位大胡子騎士。
　　騎士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渾身銀亮的板甲，腰配長劍，個子比雷索還高，身材魁梧如熊，嘴巴和兩腮茂密的黑色胡須與頭發連成壹片，遮住了額頭，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壹對冷冽的眸子。
　　他極富侵略性的目光正上下檢視兩名獵魔人，像是打量獵物的狼人。
　　魯道夫·瓦拉裏斯
　　年齡：40
　　性別：男
　　身份：白薔薇騎士團總團長
　　屬性：
　　力量：11
　　敏捷：9
　　體質：10
　　感知：7
　　意誌：8
　　魅力：7
　　精神：6
　　技能：
　　長劍專精Lv6、騎術Lv6、弩專精Lv3、急救Lv2
　　訓練有素（被動固化）：經過長時間專業的軍事訓練，體質、敏捷、力量、意誌+1。
　　這個世界總是有些天賦異稟的特殊人類存在，哪怕不是術士、獵魔人，卻也擁有遠超常人的戰鬥力。比如眼前這位騎士團團長。
　　“公主殿下，這位是？”獵魔人謹慎地問，他感到壹絲壓迫，很少有人能做到這壹步。
　　“魯道夫，維吉瑪白薔薇騎士團團長……負責保護我的安全。”
　　“殿下，這次前來有點私事想拜托妳……”在私事二字上加重了語氣，雅妲心下了然，沖魯道夫吩咐了幾句話，便跟著獵魔人進了禮堂。
　　到了騎士們視野的盲點，獵魔人才把陰謀壹事全數告知。後者壹言不發，俏臉上掠過錯愕、震驚，最後蒼白得毫無血色。
　　“弗爾泰斯特，瞞的我好辛苦！”雅妲咬牙切齒，五官扭曲，目中射出壹絲瘋狂之色，消失的戾氣、狂怒再現，“壹定是那兩個家夥……魯道夫·瓦拉裏斯、阿紮·賈維德聯手蠱惑了我的父親！兩個背棄女神的罪人！”
　　“殿下，妳打算怎麽辦？”獵魔人語氣中隱隱有些憐憫，在至親和個人信仰之間，這位詛咒之女會怎麽選擇？
　　“教會還要在維吉瑪繼續發展下去？”
　　“我遵從女神的旨意。”雅妲表情僵硬、眼神冰冷，“妄圖顛覆教會的人，必須付出代價。只要他們不在了，沒人繼續蠱惑父親，壹切都會回歸正軌。”
　　代價？獵魔人驚疑不定，聽雅妲的口氣湖中女神似乎並沒有打算避避風頭。可她怎麽應付騎士團和術士的聯手？畢竟阿紮已經研究出了女神的壹部分弱點。
　　“明天我會領著他們到黑燕鷗島面見女神。”雅妲深深凝望年輕的獵魔人，“妳握有女神的配劍，作為女神信任的人，也壹起來做個見證吧，看看謀害女神的無恥之徒的下場。”
　　他們還能說什麽？事情走到這壹步，如果非要站隊，獵魔人也只會站在湖女這壹邊。
　　“對了，您身邊，怎麽不見阿爾德堡的賈奎斯騎士？”
　　“他信奉永恒之火，不久前到諾維格瑞總部進修。”雅妲惋惜道，“雖然很遺憾沒能把人才引入教會，但我尊重他的選擇。”
　　羅伊頷首，“女神吩咐過這東西也要交給妳……”
　　“很好。”雅妲高舉寶石和五彩魚鱗，借著陽光打量寶石光怪陸離的內部結構，面露驚喜和迷醉、“世俗的力量，又怎麽能跟神明相抗衡！有了它們補充，區區白薔薇騎士，不足為懼。”
　　她爽朗壹笑，
　　“但女神提倡仁慈和憐憫，我會給那群叛徒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