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眠之夜（3）

不過，洛霞意識查清朱立斌的身份對營救阿芬可能沒什麽幫助，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好在案發現場馬上又傳回來令人震驚的消息。
別墅現場的警察對整棟別墅的各個角落進行了搜查，壹開始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可後來壹個警察在壹間臥室的衣櫃後面發現了壹個暗門，打開之後呈現在面前的情景讓人目瞪口呆，現場人員馬上把視頻發回了指揮部。
“怎麽看上去像個診所？”張素雲壹開始還沒有回過神來，看見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壹張類似於醫院做婦科檢查的座椅，有點狐疑地說道。
洛霞在這方面好像比較有經驗，盯著畫面說道：“好像是壹個密室，妳看床上的那些玩意，簡直不可思議。”
張素雲這才註意到側面墻上掛著的壹些繩索和毛茸茸的皮鞭，甚至看見了壹個粗大的女性用品，而右邊是壹臺投影設備，另壹面墻上張貼著國外幾幅著名的裸女畫像。
攝影機的鏡頭從壹疊色情況盤上掃過，靠裏面壹張圓形的床上淩亂不堪，枕頭旁邊放著壹本畫冊，從封面看上去好像是中國古代的春宮畫，整個房間無不透露著曖昧和萎靡的氣息。
“真是重口味啊，看來張寧的那個朋友還真不是壹般的人。”趙雙泉感嘆道。
洛霞說道：“但願他們能在那張床和椅子上找到壹點什麽，如果有毛發之類的玩意就更好了。”
張素雲說道：“張寧顯然已經不是第壹次在這裏跟那個男人幽會了，應該能找到壹點帶有遺傳信息的物質吧。”
李偉問道：“已經三點多了，要不要對張寧進行第二輪審訊？”
張素雲看看表說道：“就這麽點東西根本沒法讓她開口，起碼眼下肯定撬不開她的嘴，眼下也只能寄希望於全城搜查能發現有價值的線索，不過，也不能這麽輕易放過張寧，這壹次我去試試，把監控關掉。”
洛霞驚訝道：“怎麽？難道妳想對她用刑？”
張素雲哼了壹聲道：“我有分寸。”
洛霞見趙雙泉好像並沒有反對，於是沖李偉點點頭，洛霞把壹張截圖照片交給張素雲，說道：“不知道能不能騙過她。”
張素雲並沒有馬上走進審訊室，而是站在窗前盯著裏面的張寧看了壹會兒，只見她目不斜視地坐在那裏，雖然神情凝重，但卻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明白女人的氣焰被沒有被第壹次審訊打掉，還仍然充滿了鬥誌。
“把那張照片投影到審訊室的墻上。”張素雲沖李偉吩咐道。
不壹會兒，審訊室裏的燈光忽然熄滅了，張寧對面的墻上出現了壹張巨大的照片，雖然比較模糊，可還是可以分辨出壹輛奔馳車駕駛座上的女人。
閉目沈思的張寧感受到室內光線的變化，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墻上的那張照片，只見她盯著照片凝視了壹會兒，臉上毫無表情，壓根看不出這張照片是否給她造成了壓力。
不過，緊接著投影的照片變成了壹個視頻，正是警察在別墅裏發現的那個密室的情景，可遺憾的是張寧還是沒有吃驚的神情，好像壹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審訊室的燈又亮了，張素雲走了進去，並且鎖上了房門，張寧只是扭頭瞥了張素雲壹眼，然後又閉上眼睛就像是入定壹般，仿佛屋子裏根本沒人存在壹般。
“看完照片和視頻妳還是沒話說嗎？”張素雲把照片放在桌子上坐在張寧對面盯著她問道。
張寧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淡淡反問道：“妳想讓我說什麽？”
張素雲哼了壹聲道：“妳先前不是口口聲聲說沒有駕駛奔馳車外出嗎？這張照片是位於西虹路的十字路口監控拍下的，盡管清晰度不夠，可還是能認出坐在駕駛室裏的人就是妳，就憑妳在重要案件調查中向警方撒謊，我就可以先拘留妳十五天。”
張寧沈默了壹會兒，冷笑了壹聲，說道：“我開過的車多了，奔馳也經常開，並且每天都在市裏面來來往往，妳們要想找這麽壹張照片還不容易？我剛才說的是今天沒有開過奔馳車，所以，妳這張照片也成不了什麽證據。”
張素雲惱怒道：“這是我們從今天的監控中截取的照片，難道妳想否認就能否認嗎？”
張寧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壹聲，盯著張素雲問道：“我肯定妳這輩子沒有開過豪華奔馳車吧，這也不奇怪，畢竟妳只是個小警察，不過，既然咱們有緣坐在這裏，我就給妳普及壹點有關車輛玻璃的小常識。”
說實話，張素雲壹聽張寧的語氣就意識到自己的小伎倆有可能失敗了，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洗耳恭聽。”
張寧壹臉不屑地說道：“奔馳車的擋風玻璃雖然是透明的，可豪華版的奔馳轎車為了保護客戶的隱私，防止小人偷拍，所以對玻璃進行了特殊處理。
別說是街上的廉價攝像頭，即便是高檔專業的相機也不可能拍到裏面的人，所以，妳那種這張偽造的照片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張素雲怔怔地楞在了那裏，臉馬上脹紅了，既泄氣又沮喪，同時心裏就像是又壹團火，畢竟，阿芬目前還不知道生死呢。
張寧顯然猜透了張素雲此刻尷尬的心理，哼了壹聲道：“至於那個視頻我也不清楚妳們是從哪裏搞來的，但也跟我沒關系，不過，看上去好像跟我弟弟有關，我弟弟在男女方面的口味確實有點重，不過，這好像不違法吧。”
張素雲終於抓到了壹點把柄，質問道：“這麽說妳知道那棟別墅？”
張寧壹臉疑惑道：“別墅？什麽別墅？妳們前面也沒有問過我有關別墅的事情啊。”
張素雲盯著張寧問道：“妳敢說自己不知道永豐路那座別墅？”
張寧想了壹下說道：“我知道的別墅多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妳說的可能是我弟弟幫人家看管的那棟別墅吧，業主可不是他。”
張素雲追問道：“業主是什麽人？”
張寧搖搖頭說道：“我怎麽知道？”
張素雲問道：“妳有奔馳車嗎？”
張寧搖搖頭，說道：“不過，我弟弟有壹輛奔馳車，我也開過，好像是他老板的車。”
“那輛車現在什麽地方？”張素雲問道。
張寧搖搖頭沒出聲。
張素雲漸漸明白張寧的套路了，很顯然，她現在是把張中立當成了替死鬼，把什麽都推到他的頭上，真不清楚張中立跟她是不是親姐弟。
不過，記得以前她和張寧談到張中立的時候，張寧似乎有點不太喜歡她這個弟弟，所以現在她把張中立拋出來倒也不太奇怪。
“難道妳以為我們永遠抓不到張中立嗎？”張素雲問道。
張寧壹臉不在乎地說道：“那是妳們的事情，再說，妳們不是抓過他了嗎？後來怎麽又放了，這壹次還是小心點吧，我們可不是這麽好欺負的。”
至此，張素雲明白繼續審問下去只能是浪費時間，她站起身來走到張寧身後，壹把揪著她的頭發把腦袋拉起來，盯著她小聲說道：
“我很清楚，阿芬今天在別墅看見了那個跟妳在壹起的男人，而那個男人見不得光，所以妳或者張中立制造了車禍，並且焚燒了她的車。
我暫且不管那個男人是誰，我只告訴妳，如果阿芬有個三長兩短，這條命就算在妳身上，如果妳想現在聯系張中立，馬上釋放阿芬的話，不管案情最後怎麽發展，我都可以算妳立壹大功。”
張寧好像從未受此奇恥大辱，脹紅了臉，劇烈地掙紮了幾下，要不是李偉為了打擊她的囂張氣焰把她靠在了椅子上，看她那樣子好像要跟警察交手呢，好在張素雲也不是省油的燈，用力把她的腦袋按在了桌子上，讓她動彈不得。
張寧喘息道：“咱們走著瞧，妳會後悔的。”
張素雲忽然發現張寧雖然滴水不漏，可她顯然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受不得羞辱，壹看就是壹個半點吃不得虧的人。
既然發現了張寧的這點軟肋，忍不住心中壹動，揪著她的頭發拉起來，伸手就是兩個耳光，連鼻血都打出來了。
壹邊罵道：“妳他媽還敢威脅我？妳算什麽東西？聽說過杜洋嗎？以前跟妳壹樣開餐廳的，難道妳比她還要牛逼？她現在不是也乖乖待在號子裏數日子？”
張寧的眼珠子都紅了，盯著張素雲壹陣劇烈喘息，不過，她顯然沒有上張素雲的當，喘息了壹陣，沈聲道：“我要見律師，這是我的權力。”
張素雲輕蔑地哼了壹聲道：“妳的權力？進到這裏面妳還有什麽資格講權力？難道剝奪別人的生命是妳的權力嗎？說，張中立在什麽地方？”
張寧壹張嘴吐了張素雲壹臉吐沫。
張素雲壹陣惱怒，揚起手接連扇了張寧幾個耳光，這壹次打得她眼淚鼻涕壹起流了下來，嘴裏也打出了血絲。
張寧這輩子哪裏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壹雙眼睛幾乎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喘息道：“我早晚扒了妳這身皮，讓妳到時候連個婊子都不如，只能跪在我的腳下舔我的鞋子。”
張素雲反而笑道：“妳不過是個開餐廳的，就別在這裏裝老大了，妳有這個能耐嗎？難道妳那個姘頭是什麽大人物？”
張素雲原本是要刺激心高氣傲的張寧亂了方寸，沒想到她聽了張素雲這幾句話之後，神情壹楞，反而突然平靜下來了，只是嘴裏冷笑了幾聲，然後就要緊牙關不在出聲。
張素雲明白繼續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松開了張寧的頭發，擦擦手，說道：“妳別以為不吭聲就能蒙混過關，只要阿芬有個三長兩短，做為謀殺警察的嫌疑人，妳要想走出這裏比登天還難。”
說完，湊近張寧小聲道：“如果別墅那個密室確實是張中立留下的話，那就算妳運氣，只要妳跟那個男人在裏面鬼混過，我們就可以通過技術手段找到證據，到時候看妳還嘴硬。”
張寧聽了張素雲的話，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坐在那裏怔怔發呆，很顯然，張素雲的話似乎讓她產生了憂慮。
張素雲察覺到了張寧神情的微妙變化，繼續說道：“那個男人既然見不得光，他可以殺阿芬滅口，等到事情敗露的時候，妳的下場未必比阿芬好。
妳好好想想，如果想開口的話可以隨時叫我，等到阿芬被害的話，那時候即便妳想說我也沒興趣了。”說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沒想到趙雙泉和洛霞都站在窗口觀看。
“看來還是沒用。”洛霞有點沮喪地說道。
張素雲微微喘息道：“我覺得那個密室是個突破口，就算密室是張中立搞的，可我總覺得張寧有可能也跟那個男人在裏面鬼混過，不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跡。”
趙雙泉點點頭說道：“我這就派市局技術科的人去增援，”
說完，看看手表，說道：“四點多了，妳們兩個還是抓緊時間休息壹下，著急也沒用，這麽多警力在連夜奮戰，相信天亮就會有結果。”
張素雲壹臉焦急道：“怎麽能睡得著？”
趙雙泉擺擺手說道：“妳總不能親自上街去尋找吧？明天的工作需要更多精力，還是去辦公室抓緊時間瞇壹會。”
張素雲哪有心思睡覺，等到趙雙泉離開後，說是要出去轉轉，呼吸壹下新鮮空氣，於是就撇下洛霞壹個人離開了刑偵局，在自己的車裏面坐了壹會兒，然後撥了樂正弘的手機。
“什麽事？人還沒有找到嗎？”只聽樂正弘睡意朦朧地問道。
“妳在哪裏？”張素雲問道。
樂正弘猶豫了壹下，說道：“在家呢。”
張素雲說道：“出來，我有話要跟妳說，我這就去妳家。”
樂正弘壹楞，急忙說道：“妳別過來，我不在家。”
張素雲知道樂正弘現在女人多，晚上有不少睡覺的地方，於是說道：“我不管妳跟誰在壹起鬼混，我馬上要見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