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眠之夜（2）

張素雲急忙問道：“那是什麽地方？”
警察說道：“那是私人產業，距離市區二十五公裏，有壹棟別墅，只是裏面已經沒人了，別墅有監控錄像，不過監控設備好像被人拿走了。”
“別墅在誰的名下？”洛霞問道。
警察說道：“正在查。”
張素雲說道：“已經不用懷疑了，阿芬肯定跟蹤張寧去了那棟別墅，並且發現了什麽秘密，結果有人故意制造了車禍，事不遲疑，必須馬上找到她的下落，時間拖的越久，阿芬的生死就越難保證。”
那個進來匯報的警察正要離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又說道：“對了，技術部的人調取了近壹個月張寧家附近的監控錄像，發現那輛奔馳車出現過三次，每次離開那裏都是周末。”
洛霞擺擺手打發走了警察，沖張素雲說道：“看來妳的分析是正確的，開車的應該是張寧，並且可能是出去跟什麽人幽會，也許這輛奔馳車是她和那個男人幽會的專用工具呢。”
趙雙泉插嘴道：“也許阿芬撞破了他們的幽會。”
張素雲點點頭說道：“是什麽樣的男人如此見不得人，即便幽會被撞破也不至於殺人滅口啊，這個男人肯定有著敏感的身份。”
趙雙泉若有所思地說道：“身份再敏感無非是政府官員，但有幾個政府官員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對壹個警察采取行動？
很顯然，阿芬撞破張寧的幽會是壹個突發事件，兩個當事人事先應該都沒有料到，可他們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卻能安排壹起車禍，還順帶著清理現場把車燒了，這個男人的身份可不是壹般的敏感啊。”
洛霞不確定道：“會不會阿芬在跟蹤的時候就被張寧發現了？”
張素雲擺擺手說道：“不可能，既然這個男人身份如此敏感，如果張寧發現阿芬跟蹤的話，肯定不會把她帶去別墅，那個地方應該是他們非常隱秘的幽會場所。
我倒覺得這個男人之所以要殺人滅口不僅僅是他的身份敏感，而是他和張寧之間的關系本身就很敏感，所以他寧可殺人滅口也在所不惜。”
洛霞沖趙雙泉問道：“趙局，我看就按照素雲的想法試探壹下張寧吧，否則天亮之前就要放了她。”
趙雙泉點點頭說道：“妳去安排吧，我這就請示祁書記，看看能不能聯系武警增援，罪犯如果冒險攜帶阿芬晚上出城的話也沒這麽容易。”
張素雲說道：“也許他們並不打算離開，我們還應該進行地毯式搜捕，案發現場應該留下蛛絲馬跡，我看有必要派更多的人前往別墅勘察現場。”
趙雙泉和洛霞離開了審訊室，張素雲盯著玻璃窗中的張寧註視了壹會兒，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走到壹邊拿出手機撥打了樂正弘的電話。
“告訴妳壹件事，我的壹名叫阿芬的手下今晚在跟蹤壹輛從張中立家裏出來的奔馳轎車後失聯，她的車已經被焚毀，目前還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樂正弘吃驚道：“什麽？妳的意思張中立有可能殺了壹個警察？”
張素雲小聲道：“具體情況目前還不清楚，開車的應該是張寧，眼下她就在審訊室裏，不過，我們已經找到了案發現場，那裏有壹棟別墅，目前看來，張寧應該是定期去那裏和壹個男人約會，我猜測那個男人被阿芬看見了，所以他選擇了殺人滅口。”
樂正弘吃驚道：“這怎麽可能？不就是打個炮嗎？至於殺人嗎？並且殺的還是壹個警察。”
張素雲嗔道：“我給妳打電話就是想妳想想這個男人有可能是什麽人物。”
樂正弘沈默了壹會兒說道：“我還真想不起什麽男人這麽忌諱被人知道自己有情婦，反正張寧本來就是壹個破爛貨，她應該沒什麽忌諱。對了，那棟別墅是什麽人的？”
張素雲沒好氣地說道：“算了算了，指望不上妳。”
頓了壹下又說道：“不過，我懷疑張中立參與了這個案子，阿芬應該落在了他的手裏，妳那幾個手下有沒有張中立最近的消息？”
樂正弘想了壹下說道：“最近倒沒有怎麽註意他，不過，我知道他有壹個秘密窩點……”
說了壹半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驚訝道：“哎呀，妳說的案發現場會不會就是張中立的那個秘密窩點，我聽說也是壹棟別墅，只是沒有見過那裏有其他人，好像只有壹個女人在那裏跟他鬼混。”
張素雲壹楞，隨即罵道：“妳這個該死的，怎麽不早說？”
樂正弘壹頭霧水道：“我怎麽知道妳想知道這個，妳又沒說要抓張中立，我也不瞞妳，我還原本打算在那裏和張中立算總賬呢，只是眼下有些事情還沒有搞清楚，誰曾想妳的人會跟蹤張寧去那個地方。”
頓了壹下，擔憂道：“我估計妳那個手下兇多吉少，張中立肯定不會放她活著回來，否則豈不是不打自招？”
張素雲有點心煩意亂地說道：“這還用妳說？對了，妳剛才說張中立在那裏和壹個女人鬼混，妳應該也關心過那個女人吧？”
樂正弘猶豫了壹下說道：“既然牽扯到妳手下的死活，我就跟妳共享壹下我的秘密資料，記住，那個女人名叫秦燕，二十四五歲，是壹個車模，等壹會兒我把她的住址發給妳。”
張素雲楞了壹會兒，罵道：“妳這混蛋，沒想到還真舍得下功夫。”說完把手機掛斷了。
樂正弘此刻正在自己的六號公館指揮手下圍捕詐騙犯魯傳誌，根據張素雲提供的杜秋雨那部手機的情況，前幾天他已經派楊東方帶著三個人趕赴外省。
不過，樂正弘倒也沒有抱多大希望，可只要牽扯到關璐的下落，即便有百分之零點的可能他也不想放過。
沒想到今天下午傳來了好消息，楊東方終於發現了杜秋雨的蹤跡，並且已經找到了她和魯傳誌的秘密巢穴，眼下帶著人守株待兔呢。
“老板？難道張中立案發了？”趴在樂正弘腿間壹直忙活的陳妍擡起頭來問道。
樂正弘慢吞吞點上壹支煙，並沒有回答陳妍的問題，而是壹臉狐疑地自言自語道：“奇怪，戴國斌這小子在那棟別墅也蹲守了幾天，除了看見張中立和秦燕壹起鬼混之外並沒有見別的人去過，怎麽張寧會和男人在那裏幽會呢？”
說完，好像已經沒心思讓陳妍繼續為自己服務了，站起身來提上褲子，在屋子裏來回踱著，好像在思考什麽重大問題。
陳妍沈吟了壹會兒，說道：“這有什麽奇怪的，沒碰上而已，也許張寧偶爾也在那裏跟男人鬼混。”
樂正弘盯著陳妍說道：“張寧在外面有男人壹點都不奇怪，可謂了壹點緋聞就殺人滅口這確實讓人想不通，何況殺的還是壹個警察，妳說什麽男人這麽要面子。”
陳妍猶豫了壹會兒說道：“肯定不是面子問題，這個男人說不定是個大人物，容不得有緋聞，何況還是跟張寧這樣的女人。”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這還要妳說？我只是在想江州市的大人物裏面什麽人有必要這麽愛惜自己的羽毛。”
陳妍想了壹下說道：“起碼應該是江州市或者省裏面的頭面人物。”
樂正弘皺皺眉頭在屋子裏來回踱了十幾分鐘，最後緩緩搖搖頭，說道：“不太可能，如果這個神秘的男人起了殺心的話，那他肯定確認阿芬認出了他。
妳想想，阿芬不過是南安縣的壹個年輕小警察，不太可能壹眼就認出省市大領導，但這個男人為什麽這麽確定阿芬會認出他呢？”
“為什麽？”陳妍見樂正弘沒心情繼續跟他玩遊戲了，於是穿上了內褲問道。
樂正弘又是壹陣沈默，最後說道：“這是壹個邏輯問題，如果我的分析正確的話，這個男人實際上不可能認識阿芬。
所以壹開始並不擔心有人會認出他，只是對有人跟蹤張寧起了疑心，可當他得知阿芬的警察身份之後，馬上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陳妍皺著眉頭不解道：“我還是不明白妳的意思。”
樂正弘坐在沙發上悶頭抽了幾口煙，擡頭盯著陳妍，壹臉驚懼地說道：“因為阿芬即便不經常見這個男人，但還是壹眼就能認出她，因為這取決於她的職業。”
陳妍似乎回過神來，吃驚道：“怎麽？妳的意思是這個和張寧幽會的男人也是警察？”
樂正弘沒有回應陳妍的問題，而是自言自語道：“這未免太可怕了，實際上這也是我這兩天壹直在琢磨的壹個問題，現在看來阿芬的誤打誤撞給了我壹個可怕的答案。”
陳妍怔怔地楞了壹會兒，狐疑道：“妳的意思是這個男人竟然是趙雙泉？”
樂正弘搖搖頭沒有回答陳妍的話，而是吩咐道：“給王祥武打電話，我想知道戴龍的下落。”
不壹會兒，陳妍放下手機說道：“王祥武說戴龍今天中午離開南安縣進城了。”
樂正弘跳起身來問道：“他跟蹤了嗎？”
陳妍搖搖頭說道：“下午的時候關濤給他打電話，說是關馨吩咐讓他今天下午送妳丈母娘去白雲寺，王祥武吃晚飯的時間才回來。”
樂正弘壹拍茶幾罵道：“怎麽？老子讓他盯著戴龍，怎麽又聽阿濤的吩咐？”
陳妍提醒道：“老板，我們也是保安部的人，關濤也算是我們領導啊。”
樂正弘癱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道：“我丈母娘是哪根神經不對勁，怎麽又去了白雲寺呢？難道她還會出家？”
陳妍說道：“妳丈母娘壹個人孤零零地住在哪個大宅子裏也不是個事，去白雲寺起碼可以跟那些尼姑做個伴。”
樂正弘哼了壹聲道：“我才不信她是個守得住清規戒律的人呢。”
陳妍建議道：“要不我去蘇秀梅家看看情況，戴龍會不會去那裏？”
樂正弘搖搖頭說道：“警察已經傳訊了張寧，戴龍這個時候怎麽會去蘇秀梅那裏，再說，我們可從來沒有在那裏見過他，除了戴威的賓館，不清楚他在本市還有什麽落腳點。”
陳妍猶豫道：“這老東西行蹤很詭秘，有時候招搖過市，可突然就會消失不見。”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這正驗證了我的猜測，我現在似乎可以把這幾個人物聯系起來了，只是不確定要不要告訴張素雲。”
陳妍謹慎道：“如果和張寧見面的人是趙雙泉的話，我看還是小心為妙，妳可別把她害了。”
樂正弘驚訝地盯著陳妍說道：“趙雙泉？”隨即搖搖頭，不過什麽都沒說，沈思了好壹陣，咬咬牙說道：“管他呢，有棗沒棗先打他三竿，妳拿壹張沒有用過的手機卡來，我要發壹條短信。”
陳妍吧壹張新卡裝進手機遞給了樂正弘，然後趴在他的腿上，只見樂正弘飛快地打出了幾行字：我知道是妳幹的，如果阿芬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把妳和張寧的老底讓每個警察都知道。
陳妍吃驚道：“哎呀，妳這條短信準備發給趙雙泉？”
樂正弘緩緩搖搖頭，說道：“不是趙雙泉，而是祁學東。”
陳妍壹聽，吃驚地瞪著樂正弘，好壹陣說不出話來。
半夜兩點多鐘，張中立的女友之壹車模秦燕被帶到了審訊室，楊文意對她進行了詢問，並當場當她給張中立打電話。
可張中立可能嗅到了危險氣息，不僅沒有接電話，而且馬上關機了，而秦燕雖然願意配合調查，但也提供不了更多有價值的信息，至此，秦燕對營救阿芬已經失去了價值。
不過，到半夜三點鐘左右，各路信息不斷匯聚到了刑偵局的指揮部，首先，那棟別墅的業主已經查清，令人意外的是，竟然和那輛奔馳車的車主同名同姓，也叫朱立斌。
趙雙泉馬上聯絡了鄰省公安機關，委托他們對這個朱立斌進行調查，遺憾的是正直周末，壹時無法搞清楚這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