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壹章

第八十九回　左手刀
　　芮瑋道：“妳就不能勸阻如夢大師的行為？”
　　如幻神情木然道：“我勸她不聽，沒想到這高的年齡忽然變成另外壹個人，我跟她將近百年，當她不聽我勸阻派破嗔、破悲傳告百年禁制解除時，陡然間我好像變得不認識她了。
　　”要知金剛鑒傳給秦百齡令太陽門復出倒沒什麽，天下門派本多，多壹太陽門沒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秦百齡的武功，在太陽門中僅是二流貨色，不足為亂江湖，可是當年歸隱的太陽門老魔復出就不同了。
　　”那些老魔據我所知皆已去世，只是他門下弟子皆已練成精絕的武功，當年太陽門為害江湖全是這幾位老魔的再傳作祟，他們本不敢出道江湖，因知祖傳百年禁制壹事。
　　“小姐還防患未然慈悲庵女弟子個個精通武功之故，亦在萬壹那些魔頭的弟子為害江湖時，可以憑借武功壓制，而今小姐主動解除百年禁制，那意在鼓動他們出來為害江湖，以秦百齡聲望，復振太陽門是不可能號令他們的。
　　”但小姐這壹鼓動就不同了，爾後他們壹壹出山將扶助秦百齡，就是慈悲庵的弟子亦將共同扶助秦百齡，小姐完全變了性，這支本來用來防惡的力量，反將變成助惡的力量了！“
　　。
　　芮瑋捏緊拳頭道：”太陽門復出，月形門就不能復出？“
　　如幻道：”太陽門的力量壹壹將出，月形門的正義力量卻在哪裏？據傳月形門在長江壹帶復振，然而非正義之力，亦不過為非作歹之徒！“
　　芮瑋大聲否認道：”長江壹帶並非真正月形門弟子，僅是得著玄龜集，借以出世，組織壹股惡勢力！“
　　如幻嘆道：”那真正月形門在何處？“
　　芮瑋倏拔出壹直插在腰中的左手，淩空壹抓，頓時壹股暗勁潛出，嘩壹聲抓裂遠隔丈外的山巖。
　　如幻驚道：”妳已練成淩空碎石功！“
　　芮瑋豪氣縱橫道：”我這左手便是月形門真正弟子！“
　　如幻道：”自妳脫困為何壹直將左手插在腰帶中？“
　　芮瑋道：”我曾向素心的姐姐發誓從今後這只左手就不用了。“
　　如幻道：”妳以後用它，不是毀誓言？“
　　芮瑋道：”我以後用它時並非代表自己而是代表月形門弟子！“
　　如幻道：”妳壹人之力如何能與整個太陽門抗衡？“
　　芮瑋堅顏道：”晚輩自信可以組織壹股正義力量！“
　　如幻擊掌贊道：”好！我相信妳自信定可達成，當年太陽門為禍江湖有月形門牽制，如今太陽門復出仍有妳這左手月形門弟子在！“
　　芮瑋道：”素心現今如何？“
　　如幻遲遲道：”妳，妳放心，素心沒有危險。“
　　芮瑋疑惑道：”大師此來；僅為告訴如夢大師解除百年禁制壹事嗎？“
　　如幻見他疑惑，坦然嘆道：”另有壹事，小姐她堅定不肯放過素心！“
　　芮瑋情急道：”素心到底怎麽了？“
　　如幻搖頭道：”小姐未出江湖，造成殺戮前，第壹個揚言要拿素心開刀。“
　　芮瑋大怒道：”在下決不容她殺死素心！“
　　言罷，飛步掠至峰下，預備飛縱上去。
　　如幻搶上，攔阻道；”妳不能上去！“
　　芮瑋怒道：”為何不能，難不成就讓素心死在如夢手中！“
　　如幻道：”小姐道，只要妳敢再踏入慈悲庵壹步，立斬素心。“
　　芮瑋悲痛道：”我不上去搶救素心，素心遲早仍舊要喪命她手中。“
　　如幻道：”記得我曾以性命保證素心的安全嗎？“
　　芮瑋道：”如夢不聽妳勸解，怎會再聽妳之意。“
　　如幻道：”至少我與她已有近百年的相隨之情，她當真非殺素心不可，我立即自刎她眼前，看她忍不忍再殺！“
　　芮瑋搖頭道：”事情倘若真正發展到那地步，不是白白損失大師壹命。“
　　如幻嘆道：”我百齡已過早該死了，至於妳年輕有為，爾後重擔在肩，不能因而貿然上峰，壹有個三長兩短，有負妳壹番身手與抱負。“
　　芮瑋再三考慮後，嘆道：”大師，晚輩聽您吩咐。“
　　如幻十分安慰道：”妳能相信我，很好，很好，妳快走吧，正義之師待妳組成，莫負我望，也莫讓未來江湖遭受血腥的劫難。“
　　突於此時，峰上掠下壹名慈悲庵弟子，傳道：”庵主有令，傳所有弟子觀刑。“
　　如幻栗聲道：”誰，誰將受刑？“
　　那女尼冷冷道：”素心！“
　　如幻大驚道：”庵主瘋了，她，她敢如此倒行逆施……“
　　說著急縱上峰。
　　慈悲庵前廣場上所有慈悲庵弟子團集，當中壹張高椅上坐著如夢大師，冷漠地望著前面。
　　前面兩名女尼雙雙架著被制穴道的素心。
　　如夢厲聲道：”素心，妳知罪否？“
　　素心神色不服道：”弟子所犯何罪？“
　　如夢狡奸道：”妳私通本庵敵人！“
　　素心氣得流出眼淚道：”弟子不知何謂私通？“
　　如夢道：”本庵來了三位外敵欲盜七葉果，是不是？“
　　這是事實，素心點了點頭。
　　如夢冷笑道：”好，七葉樹本庵至寶，外人覬覦，且來偷盜便是敵人，而妳認識其中壹位男盜是不是？“
　　素心道：”他不是盜賊之流，庵主不能……“
　　如夢厲聲斥道：”不準多說，我問妳認不認識他！“
　　素心又點了點頭。
　　如夢道：”虧好我預先防範，困住他三人，妳明知來敵要盜七葉果，卻存心搭救他三人是不是？“
　　素心才壹啟唇欲爭辯，如夢喝道：”閉口，妳只要點頭搖頭就行！“
　　素心見如夢壹反常態，變得無理之至，不讓自己解說，氣憤得用力壹點頭，心忖：”隨妳愛怎麽定罪就怎麽定罪吧！“
　　如夢冷哼道：”既識來敵，又思救敵，焉知雙方未事先勾結，這就是私通。本庵清規壹向嚴正，妳招子不亮，認敵為友此壹罪；救敵成功，使敵脫困因此又壹罪！“
　　”兩罪相加刺目，斷手，行刑！“
　　如幻正好趕上，聞言高呼：”且慢！“
　　如夢不悅道：”如幻妳要阻攔行刑嗎？“
　　如幻見如夢變得惡毒如斯，氣怒得直搖頭道：”我不阻攔，我不阻攔！“
　　如夢道：”那好，不用耽擱立就行刑，以正本庵清規！“
　　如幻大聲道：”庵主，妳當真要刺瞎素心雙眼，斷她雙手？“
　　如夢冷冷道：”本庵清規不得不正！“
　　如幻道：”行刑可否慢壹步？“
　　如夢怒道：”妳到底要幹什麽？“
　　如幻拔出壹柄匕首道：”素心行刑前，先讓我死在庵主眼前。“
　　如夢震怒道：”妳這是什麽意思！“
　　如幻苦笑道：”我以殘者之命換取素心，庵主不是不知我曾向芮瑋施主以性命保證過！“
　　如夢竟然冷笑壹聲道：”妳以為這樣做我就會饒恕素心？“
　　如幻臉色慘變，實想不到如夢變得冷酷如斯，壹時心中難過萬分，說不出半句話來。
　　如夢道：”我勸妳不要以死來嚇唬人，縱然妳陪上壹命，我仍不會饒恕素心的。“
　　好壹陣如幻從牙縫中進出聲音道：”噢，噢，小……姐，如幻白隨了妳壹輩子……“
　　語音未畢，手中匕首猛地向腰眼處戳去，以如夢身手應能搶救，但她卻無動於衷，反而掛著冷笑，似不信如幻當真就白白犧牲壹命。
　　然而如幻手下沒有半點遲滯，匕首不差分毫地自戳在腰眼要穴上，她淒慘地瞥了如夢最後壹眼，咕咚翻倒，氣絕死去。
　　這時如夢臉色微驚楞，但瞬間閃過，換上令人難以置信的惡毒色，叫道：”好呀，如幻妳竟敢真的壹死來頂撞我！“
　　當著眾弟子面前，如幻的死等於壹種反抗，她越想越氣，大叫道：”行刑，行刑！“
　　執刑弟子不敢遲延，正要拔出行刑用的戒刀來，倏地壹條黑影急閃到，”拍“”拍“兩掌，頓見那兩名執刑弟子的身體如斷線風箏飛起，摔到數丈開外。
　　來人芮瑋，他始終不放心暗暗掠來，可惜到的太遲了，如幻業已自刎而亡，這激起他滿懷悲憤，所以壹上手便先掌斃兩名執刑弟子。
　　慈悲庵所有尼姑成馬蹄形圍觀，芮瑋來得太快，無壹人能夠及時搶上阻芮瑋的行動。
　　芮瑋解開素心穴道後，這壹刻後路已被兩側的尼姑圍上堵死，芮瑋低聲吩咐素心道：”妳緊隨我身旁，壹起沖出去。“
　　如夢大聲叫道：”芮瑋，妳來得去不得！“
　　芮瑋怒聲回道：”倒不見得，擋我者死！“
　　”死“音才落，壹招飛龍八步掠到壹名執劍的尼姑身前，那尼姑只覺眼前壹花，手中劍已被芮瑋奪去。
　　芮瑋壹劍在手，精神大振，大步走向前去，素心空手隨後。
　　圍堵前面的尼姑訓練有素，手持兵刃靜立不動，但等芮瑋走近三丈，紛紛散開陣式，成品字形攻到。
　　芮瑋三面受敵絲毫不懼，劍起處，壹道寒光，立見數名尼姑慘呼退下。
　　這招無敵劍本已厲害，此時芮瑋練全八劍更是精進，慈悲庵弟子雖然個個武功超凡，卻哪是敵手。
　　芮瑋不願多殺無辜，所退下的尼姑僅僅負傷，他要不留情的話，沒有壹個負傷的尼姑能夠退下了。
　　芮瑋接使壹招洪水劍，回手又是壹招大愚劍。
　　三招壹過，首先圍攻的十數名尼姑全部負傷退去。
　　這壹刻圍堵的尼姑更多了，十數名受傷對來敵的聲勢不見多大影響。
　　芮瑋心忖：”不慘殺幾個，她們是不會退的。“
　　當下心頭壹狠，來敵攻到，不破劍才展半招，倏出大龍、傷心兩劍。
　　其情之慘夠傷心的了，大龍只斬二人，傷心那劍卻壹下砍死六名妙齡尼姑。
　　這些慘死的尼姑素心俱都認識，此情此景她競不忍的叫道：”芮瑋，妳不能這樣手下不留情！“
　　她心腸好，攻來的弟子卻不管她，只見後面數名尼姑齊操雪亮的兵刃向她身後要害襲來。
　　素心武功本是壹流高手，然在慈悲庵弟子中平凡而已，她手無兵刃被武功不差上下的尼姑們殺到，實難抵敵。
　　芮瑋聞聲翻身壹招殺人劍，那數名偷襲素心的尼姑幾乎同時壹陣慘呼，齊皆到枉死城報到去了。
　　時間僅是剎那壹刻，芮瑋回過身來正面壹招最具威力的最後壹招大樂劍。
　　大樂劍果然殺敵大快人心，頓見正面攻來的十三名尼姑被砍翻。
　　芮瑋七招駭人的攻勢，嚇阻對方，壹時只知圍住不敢冒死攻上了。
　　鮮血匯流縱橫，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多具慘死的屍體，芮瑋甩了甩頭，大步上前。
　　圍阻的尼姑紛紛後退，她們再不敢圍擋芮瑋的去路，到底性命是可貴的，芮瑋殺人的劍法過於殘酷，誰還敢輕櫻其鋒？
　　壹層層圍堵退完，最後赫然壹人當道而立，冷視著芮瑋走來。
　　芮瑋丈外停止，壹抱拳：”大師請讓。“
　　如夢大師冷眼如電壹掃素心，素心不寒面栗，差點膝下壹軟，跪拜下去。
　　聲音像惡鬼索命似的怨毒，如夢大師說了句：”妳們兩人死定了！“
　　芮瑋被那惡毒的語音驚得壹怔，隨即不示弱地猛壹甩頭：”大師要親自再戰壹場嗎？“
　　如夢大師不答話摸出壹枚信炮，點燃彈到半空。
　　信炮七彩繽紛下，三響爆開。
　　不壹刻所有慈悲庵內的留守尼姑，傾巢湧出。
　　芮瑋搖了搖頭：”大師何苦讓無辜的弟子們喪命，您老人家要替妳弟子發點慈悲吧！“
　　如夢大師冷冷道：”妳有本領殺完慈悲庵弟子，才指望活命！“芮瑋道：”貴庵弟子幾人？“
　　如夢大師道：”不多，足有千人！“
　　芮瑋暗暗咋舌，心想不用說自己無能殺這麽多人，縱然壹個個放手讓自己殺，狠得下心腸？
　　心生壹計說道：”大師，不如由我兩人戰壹場定生死如何，妳勝了，在下與素心殺剮任便，妳敗了就不必再犧牲這些無辜弟子的性命，放咱們壹馬吧！“
　　如夢似不願與他單獨戰，冷笑道：”妳等著瞧！“
　　頃刻所有尼姑：有老有少，有俏有醜，不下千人團團四周圍攏，插翅難過。
　　芮瑋神色微驚，卻大聲叫道：”如夢大師，莫非妳怕我海淵八劍，所以不敢跟我鬥，害無辜的弟子來試我劍鋒？“
　　如夢咬了咬牙，仰首壹聲：”死墻！“
　　頓見尼姑們紛紛走動，四下排出整整齊齊的行列來。
　　素心栗聲道：”咱們，咱們，果真死定了……“
　　她心知這死墻陣並無多大玄奧，卻是實實在在的陣法，絕世高手亦難殺過這種眾人組成的死墻，但等四下合攏，不被戰死，亦被眾人踩踏而死。
　　芮瑋也看出死墻陣的厲害，故意狂笑道：”如夢大師，妳怕我海淵八劍，在下就不用劍，在下相信僅憑壹只手亦能戰得過妳，只是妳，大師，縱如此，亦不敢同我鬥！“
　　如夢大師不能裝死了，咬牙怒喝道：”芮瑋，妳未免太狂了！“
　　芮瑋笑道：”在下狂有狂的道理，大師可敢壹試？“
　　如夢道：”就這麽說定？“
　　芮瑋道：”當然，妳還怕我輸了會賴？“
　　如夢冷笑道：”諒妳無能逃得過死墻！妳輸了，與素心兩人乖乖就縛。“她要在殺死芮瑋、素心前，好好給他們壹頓零碎苦頭吃，否則死墻壹發動，他倆人屍骨無存，反無多大樂趣。”
　　芮瑋道：“倘若我贏了呢？”
　　如夢朗聲道：“本庵主單獨會戰，他若贏了，妳們迅速撤陣，任誰不準留難。”她不信芮瑋空手勝得了自己，故而大方地命令所有尼姑。
　　芮瑋丟開寶劍，道：“大師，這就比嗎！”
　　如夢怒喝道：“抽出妳的左手來！”
　　芮瑋抽出壹直插在腰帶中，膚色白得異常的左手來，卻又把右手插入腰帶。
　　如夢大怒：“拿出妳兩只手！”
　　芮瑋灑脫地笑道：“在下說過只以壹只手就能得勝。”
　　如夢氣極格格壹陣怪笑，素心忍不住低聲向芮瑋道：“妳不能如此大意，要知如夢大師的掌法天下無敵。”
　　芮瑋不在意地揚聲道：“她無敵我亦無敵，妳放心，我不會以性命當兒戲。”
　　如夢冷冷道：“我倒沒有聽說月形門掌法能夠無敵天下。”
　　芮瑋道：“武功本無無敵天下之理，月形門掌法不能無敵天下，妳大師太陽門下的掌法亦不能無敵天下！”
　　如夢輕喝道：“妳怎知我是太陽門下，可是萬不同派妳來的？”
　　芮瑋淡淡道：“萬老前輩業已去世數十年之久。”
　　如夢呸的壹聲：“他想瞞我？哼，我知道他沒死，是不是武功廢了，所以不敢直接來找我，而命妳以海淵八劍來侮辱我？”
　　芮瑋道：“信不信由妳，萬老先輩業已去世數十年之久。”
　　如夢恨恨道：“他去世的話，說什麽也不信，妳是他的弟子，不是他親傳，天下誰能學會海淵八劍，萬不同呀！萬不同，妳不該迄今不諒宥我，更不該叫這小子來侮辱我！”
　　芮瑋嘆道：“大師，我跟妳說的實話，妳若願聽的話在下將其中內情壹壹詳述，那時妳就知萬老前輩確實死了，也該曉得解除百年禁制是多麽不智之舉！”
　　如夢怒道：“可是如幻跟妳說百年禁制之事，哼，這丫頭到老來背叛我，自刎是活該！”
　　芮瑋聞聲大怒，“大師，妳可知自己本身是個最愚昧無知的人嗎？”
　　如夢被後輩斥罵愚昧無知，勃然大怒道：“萬不同是我晚輩，妳是萬不同弟子，敢對我無理！”
　　芮瑋譏諷道：“大師，好意思說萬不同是妳晚輩？”
　　如夢老臉壹紅叫道：“好呀，妳還不承認是萬不同的弟子，他是不是將他老底全抖給妳聽了？”
　　芮瑋壹怔，為了逞口舌壹時之快，現在更難使她相信萬不同早已去世，而只當惟有萬不同本人才能將他私事告訴自己。
　　芮瑋正欲解說其中壹切，如夢喝道；“妳再不拔出右手，莫怪我殺妳如踩螻蟻！”
　　芮瑋有氣道：“大師只知月形門海淵八刀厲害，卻不知月形門掌法更要厲害。”
　　如夢椰榆道：“是呀，就請妳代表月形門弟子雙手同使更厲害的掌法吧。”她清楚月形門壹切，絕不信月形門有什麽厲害的掌法。
　　芮瑋道：“壹只手大師已吃不消，何必再用兩手，大師妳拿出全力吧，識時務者為俊傑，免得敗得太快，在妳門下弟子註目下，過於難堪了！”
　　如夢氣呼呼道：“好個刁舌的小子，我看妳如何敗我！”
　　只見她身體不動，雙掌交錯壹拍，掌影重重中透出壹股強勁無比的罡風。
　　芮瑋功力本不如如夢，然則他左手現具四照神功的功力，卻勝如夢壹籌了。
　　只見他左掌迎著罡風壹封，壹撇，那等強勁之掌力被他輕描淡寫地消彌於無形之中。
　　如夢內心大駭，看來，這小子功力勝過自己，她仍有點不相信，芮瑋曾與自己換過掌，雖能破得先天掌，功力卻大大不如自己，哪有壹年不到，功力竟能大勝自己的道理呢？
　　當下身體掠上，奇妙的展出壹招費數十年心血所創，猶勝太陽門絕學——先天掌的厲害招數來。
　　此招攻敵之妙，能使敵人全身有險，而又使敵人防無可防，縱然敵人使壹招全身皆防的高招，亦能使他賣出破綻，壹舉成擒。
　　如夢對這招滿懷無比的信心，深信天下再精掌法者亦難安然無險，只要芮瑋被自己拍到壹處，功力再高亦難抵受得住，非被自己輕易擒住不可。
　　她這招固然厲害，可說竭盡她壹生的智力所創，敵人萬無僥幸得脫之理，除有壹種人，那因功力已到神奇的地步，卻是於他無可奈何的。
　　但這種人太少了，幾乎沒有聽說過，意外碰到那人已是死活不知，多半是死了，如夢不信還有什麽奇跡使芮瑋能夠脫險。
　　然而芮瑋就是那種人，如夢得知高莫靜會四照神功，不惜狠下心腸壹齊害死三人，卻未能害死她，反使芮瑋困於深谷後，得到壹半四照神功。
　　僅這壹半足夠了，只見芮瑋左掌神奇的穿出如夢的掌勢範圍，未等她攻到自己，先制住她肩頭要穴。
　　這壹來如夢厲害的壹招不及展完，已被芮瑋左掌壓制住，此時她焉能不駭然失色，拼住氣血受損的危險，身體猛地壹低，翻滾出芮瑋左掌之制。
　　如夢本不能脫困，有誰能在四照神功掌力下脫困，只因芮瑋心腸壹軟，放她逃脫。
　　在如夢被制的剎那，臉上失色、迷惘的情形，使芮瑋不覺地心腸壹軟，到底如夢是個輩分太高的前輩，他忍得下心腸叫她當著門下弟子受活擒之恥嗎？
　　如夢滾出後，壹挺躍起，臉色煞白地呼道：“四照神功！”
　　這是第二次見到有人會使只聽傳聞中的四照神功了。
　　芮瑋冷冷道：“妳也知道四照神功？”
　　如夢余悸猶存地點了點頭。
　　芮瑋道：“那麽大師需不需要再戰？”
　　如夢大師無力地喝道：“撤陣！”
　　芮瑋牽著素心右手，緩緩向前走去。
　　圍堵的尼姑聞令，紛紛讓道。
　　如夢呆呆地看著芮瑋走出陣外，忽地努力的問了壹句：“神功可也是萬不同傳妳的？”
　　芮瑋遙聲答道：“不是！”
　　他倆人漸漸沒下山坡，不見背影。
　　如夢仍是呆站著喃喃自語道：“壹定是他傳的，壹定是他傳的……”
　　她絕不信芮瑋的四照神功不是萬不同傳的，只因四照神功的傳說來自月形門，否則天下根本沒有四照神功這名字。
　　而太陽門弟子大多知道月形門中有種神功叫做四照之名，他們雖信可能天下有那種神奇的功夫，卻不信月形門弟子有人會。
　　他們只信這是仙家相授之術，要是月形門弟子會的話，他太陽門早被月形門消滅了。
　　他們只當月形門弟子吹牛，向他世仇太陽門弟子吹的大牛，然而在今天如夢是相信了，她再不懷疑月形門是向太陽門弟子吹牛了。
　　事實俱在，月形門弟子芮瑋會，還有壹位高姑娘，她壹定也是月形門弟子，她是芮瑋的同門所以才冒險來救他，只可惜沒將他兩人害死在水牢中。
　　月形門已有二人會四照神功，這是非常可怕的現象，如夢臉上透出惡毒的表情，驀地雙掌在空中壹擊，怒叫道：“絕不能讓本門世仇在世上稱雄！”
　　門派的仇恨在她血液中奔騰！
　　她渾然忘了，自己壹生的幸福就毀在門派之爭中……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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