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六回　劈山拳
　　葉青道：“怎麽不見無名老人的屍骨？”
　　芮瑋道：“此處既有無名氏坐化五字，無名老人的屍骨壹定坐在這裏。”
　　葉青道：“可是這裏並無壹物。”
　　芮瑋望著水中無名氏三字，說道：“敢情無名老人本來坐在這裏並無流水，經過數十年水勢加寬，是故將他的屍骨隨著流水沖進旋渦裏去了。”
　　葉青點頭道：“這話不錯，壹定被水沖走了，只剩下他的字跡，這些字跡莫非是無名老人用手寫的？”‘
　　芮瑋嗯了壹聲，道：“能用手指在巖石地上寫字，這份功力實在駭人，照說無名老人有這份功力顯然玄龜集上的功夫練成，可是他仍然不到壹百歲就死去了，難道他說練成玄龜集可以延年益壽是假的？”
　　葉青道：“大哥如何判斷無名老人不到壹百歲就死去了？”
　　芮瑋指著“坐化”二字，道：“妳看這兩字四周的痕跡幾乎要平滅了，假若再過幾十年來，這五字都不易辨認，由此推斷無名老人寫下此五字，至少四五十年，四五十年前無名老人哪有壹百歲？”
　　葉青拍手道：“對呀！這麽說來無名老人怎麽死去的？我聽父親說內家功夫練至登峰造極可以長生不老，無名老人有這份驚人的內功，不應該不到壹百歲就死了。”
　　芮瑋沈思片刻，搖搖頭道：“我也想不出什麽原故，也許他並未將玄龜集上的功夫練成。”
　　葉青道：“大哥，什麽叫玄龜集啊？妳好像以前就認識無名老人了嗎？”
　　芮瑋笑道：“我哪裏認識他，他死時我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呢，至於玄龜集是本天下最神奇的武學秘籍，咦，妳沒聽玉面神婆向我說過玄龜集的事嗎？”
　　葉青道：“妳們說話時我老早睡了，不知在談些什麽。”
　　當下芮瑋將玉面神婆和自己說的話告訴葉青，葉青聽完，四下走動，眼睛直盯在地上，好像在找壹口針。
　　芮瑋問道：“妳在找什麽？”
　　葉青擡起頭，壹本正經道：“找玄龜集啊。”
　　芮瑋搖頭道：“壹定找不到了。”
　　葉青著急道：“怎會找不到，妳來壹起找找，妳將上面的功夫練成，就是天下第壹人了。”
　　芮瑋對“天下第壹人”這五字不感興趣，站在那裏壹動不動，說道：“武功練成天下第壹有什麽用？”
　　葉青連找連隨口說出：“妳要是天下第壹，誰也不敢欺負青兒了。”
　　芮瑋聽得壹怔，葉青無意說出這話，含意卻深長，心想她和自己已成夫妻關系，顯然她說這話時以妻子自居，丈夫是天下第壹人，妻子誰敢欺負呢？
　　只見葉青漸漸走到水中，低著頭在水裏找，這流水從葫蘆島底緩緩流來，雖說不急，要是壹個不小心滑倒，被沖至旋渦很是危險，芮瑋大叫道：“快上來，玄龜集壹定隨著無名老人的屍骨沈在旋渦內，找不到了。”
　　葉青看要走至旋渦邊緣，也不害怕，說道：“那我到旋渦內找找看。”
　　芮瑋真怕她傻裏傻氣地走下旋渦，壹步掠上，雙掌提起葉青，人在空中腰身壹扭，轉回原地，斥聲道：“妳不要命嘛！”
　　葉青不死心道：“或許玄龜集另存壹處，不會流進旋渦內。”
　　芮瑋嘆道：“我縱然武功練不到第壹，也決不讓妳被欺負，還找什麽！”
　　葉青笑道：“大哥真不會讓人家欺負青兒？”
　　芮瑋毅然決然道：“誰敢欺負妳，我跟他拼命！”
　　葉青甜甜地壹笑，輕輕“唔”了壹聲，低低說道：“要是欺負我的人，武功比大哥高，妳打不過他，怎麽辦？”
　　芮瑋壹時無話可答，葉青道：“大哥決不會罷休，那時和他拼命反而自家有性命危險，妳要有危險青兒寧願死也不要妳救了，但是大哥武功練成天下第壹，我就不怕了。”
　　說完掙開芮瑋的手掌，四下張望，顯然又想找尋玄龜集的下落。
　　芮瑋勸道：“不要找了，無名老人視玄龜集若性命，死時定然捧在手中，屍骨不見，毫無疑問的那本玄龜集也隨著屍骨失蹤，眼下看來，壹定被沖至旋渦底。”
　　葉青壹想不錯，走下水中道：“我水性好，潛到旋渦內看看，說不定能發現呢。”
　　芮瑋急忙道：“快上來，妳再胡鬧，大哥要生氣了。”
　　葉青舌頭壹伸，很調皮地說道：“我就是不上來。”
　　芮瑋要騙她上來，指著前面，故作驚奇道：“啊！快來看看，那是什麽東西？”
　　葉青慌忙走上來，順著芮瑋手勢望去，說道：“莫非是玄龜集？”
　　她看不到東西以為自己眼力不行，向前走近，走到巖石壁旁，發現上面有模糊的字跡，叫道：“快來，真有東西。”
　　芮瑋隨口胡說，知道沒有東西，笑道：“別玩啦，咱們上去吧。”
　　葉青指著巖壁，回首說道：“來嘛，妳看是什麽，我看不清楚。”
　　芮瑋見她說的真切，走向前去，看到字跡，從頭至尾壹壹看完，那上面共有六百余字，字字模糊不清，加以光線不明，甚難認出，但芮瑋眼力在天池府墓中練成壹雙夜眼，葉青壹字也看不出，他卻看得清楚。
　　葉青問道：“上面寫的什麽啊？”
　　芮瑋道：“這些字跡也是無名老人用手指寫的，事隔將近五十年，被濕氣侵蝕難怪看不清楚了。”
　　葉青嬌嗔道：“我問妳上面寫什麽嘛。”
　　芮瑋道：“無名老人臨死前把他的身世寫在上面……”
　　葉青截口道：“真的？那他姓名叫無名氏的，既寫身世，壹定先要說出自己是誰啦。”
　　芮瑋搖頭道：“他這身世的自白寫得很簡陋，真的沒有寫別的，只說自己叫無名氏，無家無業……”
　　葉青嘆道：“好可憐啊，無名老人連自己姓氏都不知道，這壹生過得多麽寂寞，唉！無家無業，他就是有家有業也不知道啊！”
　　芮瑋心中壹動，問道：“會不會是令尊的魔心術將他迷住，所以忘了姓氏？”
　　葉青搖頭道：“他來到這島上我父親還是小孩子，怎會對他施術。”
　　芮瑋暗罵了聲自己“糊塗”，又道：“也許是令尊的前輩吧？”
　　葉青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爹爹武功壹門，擅長懾人魂魄之術，迷人本性輕而易舉，無名老人寫下什麽，妳詳細告訴我，看是否與爹爹壹門有關。”
　　芮瑋道：“他下面說，漂流到島上時全身重傷，活著不如死去，於是投海自殺，哪知被沖進這裏面……”
　　葉青道：“那他壹定在島的末端投海，要是前端投海，像咱們壹樣沖進這裏面，重傷下準沒命啦。”
　　芮瑋點頭道：“壹定是在末端投海自殺，昏迷下被水沖進這裏，到了這裏沒有死去，又醒了過來。”
　　葉青道：“是不是醒來後發現壹本秘籍？”
　　芮瑋道：“雖然感覺舒適，身體卻很衰弱，在後來寒泉中吃了怪魚身體才漸漸康復。”
　　葉青不由臉色壹紅，問道：“他吃了怪魚怎麽過的呀？”
　　芮瑋道：“上面沒說。”
　　葉青羞答答地說：“大哥猜他怎麽過的？”
　　芮瑋想了想，搖頭道：“我猜不出來。”
　　葉青道：“傻瓜，這麽容易還猜不出。”
　　芮瑋壹怔，問道：“妳說壹定也有個女的？”
　　芮瑋低著頭又道：“他明明說只有壹人漂流島上。”
　　葉青肯定地說道：“我不信。”
　　芮瑋心中贊成葉青的見解，可是事實上沒有女的，心想無名老人可能不好意思寫出來。其實是因無名老人不會武功故能避去吃了怪魚的奇怪作用，因會武功的人吃了怪魚會全身爆熱，壹運功抵禦越發厲害，非陰陽調合不可解決燥熱焚身，要是芮瑋與葉青不會武功也就不會抵受不住了。
　　芮瑋道：“身體好了閑著沒事就照玄龜集上的功夫練，越練武功越高，真是時間過得也快，他在這裏三十年後才想到上島。”
　　葉青道：“為什麽三十年後才想到上去？”
　　芮瑋道：“他說三十年玄龜集上的武功練完了，閑得太無聊了，再呆，呆不下去了，唉，要不是玄龜集功夫吸引，我相信他在這裏壹個月也呆不下去。”
　　葉青道：“那不見得，要我呆在這裏壹輩子，我也呆得下去。”
　　芮瑋要反駁她，話到口邊卻又縮了回去。
　　葉青道：“妳不相信嗎？大哥真的，妳要我住在這裏呆壹輩子我也願意。”
　　芮瑋笑了笑，沒有說話。
　　葉青聲音低了下來，又道：“可是……可是……沒有大哥在這裏我……我也呆不下去……”
　　芮瑋握住咱矛道：“無名老人際遇不同，他的想法自然與咱們不壹樣……”
　　葉青壹聽“咱們”兩字，欣喜道：“妳也願意在這裏呆壹輩子嗎？”
　　芮瑋道：“雖然願意，但有很多事情未了，住下去也不安心。”
　　葉青笑道：“那咱們上去後，世間凡事做了，再回來好嗎？”
　　芮瑋心想人間世，什麽事能了，除非看破紅塵，出家遁世，否則俗務纏身，沒有壹日可了之事，再者壹命嗚呼，那真是壹了百了，四大皆空了。
　　葉青道：“大哥，妳在想什麽？”
　　芮瑋“哦”了壹聲，說道：“沒想什麽。”
　　葉青道：“無名老人還記下些何事？”
　　芮瑋道：“他說呆不下去就想回中原，事有湊巧，壹日船經此地時，就把他帶到中原去，然而他來到中原並無目的，凡事陌生，就連壹個相識的人也沒有。”
　　葉青嘆道：“並不是沒有相識之人，就是有也遺忘了，自己的姓氏都記不得，還有什麽事能夠記得呢！”
　　芮瑋嘆道：“世間本有很多不平之事，無名老人三十年來未履塵世，前事又忘，腦筋純樸得有如壹張白紙，見到不平事自然要管，這壹管他武功高，難免要結上仇家了！”
　　葉青道：“他將玄龜集上的深奧武學全部練成了，既結仇家，還怕什麽，世上壞人太多，無名老人不正是壞人的克星？”
　　芮瑋道：“在武功上來講沒有壹人是他對手，本不怕仇家，可惜他那舊傷因常常廝殺，不能安然度日，重發出來。”
　　葉青驚呼壹聲道：“他仇家多，舊傷又犯，怎麽辦？”
　　芮瑋道：“幸虧他舊傷復發時流落胡壹刀白堡中，胡壹刀為人好，留他在堡中療傷，傷勢好後，他感激胡壹刀的恩德，是故傳他八本刀譜。”
　　葉青道：“那就是華山武會中揚名的海淵刀法了？”
　　芮瑋“嗯”了壹聲，說道：“離開白堡，他心想世間太過險惡，本身舊傷隨時可能再犯，不願死在仇人刀下，於是重回葫蘆島。”
　　葉青道：“難怪他練了玄龜的功夫卻不能長壽，原來舊傷又犯。”
　　芮瑋道：“回到葫蘆島他自知命不長久，因怪魚對他的舊傷已然無效，臨死前奮起余力留下百余字的余言。”
　　葉青道：“無名老人沒有說玄龜集的下落嗎？”
　　芮瑋嘆道：“說了，他說玄龜集捧在手中，有緣者得到必要替他做壹件事！”
　　葉青“唉呀”大嘆，跌足道：“玄龜集果然捧在手中，這下被流進旋渦怎麽辦？”
　　芮瑋道：“流進旋渦內也好，免得有人得到為害世人。”
　　葉青嗔道：“難道大哥得到會為害世人嘛！”
　　芮瑋笑道：“這可說不定，還是不得到的好。”
　　葉青知道他說笑，天真說道：“讓我潛進旋渦內試試看，假若得到好替無名老人辦壹件事啊？”
　　芮瑋道：“別胡說啦，妳想送命我可不依，至於替無名老人辦事，就是沒有得到玄龜集，咱們也應該替他辦。”
　　葉青猜測道：“以無名老人的武功尚要請別人替他辦壹件事，那件事壹定難是不是？”
　　芮瑋道：“不難辦，他說自己身世臨死前還不知道，希望替他查明身世。”
　　葉青道：，“這還不難辦？舉世間人海茫茫，要想查明壹個沒有來歷的人的身世，談何容易！”
　　芮瑋道：“可是他說胸前有壹青記，形呈半月，以此查就不難了。”
　　葉青搖頭道：“也不容易，也不容易，要是容易，他到中原自己查不出嗎……”說到這裏忽然“哇”的壹聲，嘔吐出來。
　　芮瑋驚慌道：“怎麽啦！怎麽啦，是不是有病了？”
　　葉青道：“沒有病我只是想吐，吐出來就舒服了。”
　　芮瑋安下心來：“我替妳找點水漱漱口。”
　　前方丈余處有個不大不小的巖石凹洞，裏面正是清澈的寒泉，還有白色的怪魚遊來遊去，芮瑋低下身，說道：“到這裏來。”
　　葉青走近，芮瑋用手掌拱成半圓舀起寒泉，他雖然手腕被縛，手掌卻能在壹定的範圍內活動自如。
　　倆人吃了怪魚，體質不同凡人，並不在乎比冰還冷的泉水，葉青漱完口後，芮瑋道：“妳忽然想吐，有沒有關系？”
　　葉青笑道：“妳精通醫術，我該問妳有沒有關系。”
　　芮瑋搔了搔頭，為難地道：“扁鵲神篇並無記載此等癥狀，忽然想吐，奇怪，為什麽會忽然想吐？”
　　原來扁鵲神篇為壹本醫學上的深奧秘籍，普通病癥並無記載，只載精深醫學，芮瑋所學時間短，疑難癥還可著手醫治，普通病癥反而又不知道了。
　　葉青自幼失母，本身並不知想吐原因，說道：“別傷腦筋啦，沒什麽大不了，壹定沒有關系。”
　　芮瑋點點頭道：“也許這幾天盡吃怪魚，胃口不佳的關系。”
　　葉青嘆道：“這月余來生吃怪魚，快要把熟食的味道忘了！”
　　芮瑋笑道：“要吃熟食……”
　　葉青接口笑道：“快快上去。”
　　芮瑋道：“不錯，咱們現在上去吧。”
　　走到島底洞口，只見丈余見方的巖洞，海水緩流而入，光線由此射進，想見巖洞離水面頂多數尺左右，是故壓力甚小，海水流過時不大湍急。
　　他兩人站立的位置只低巖洞頂端尺余，要想出洞先要躍人流水中，芮瑋當先躍入，葉青道：“小心喔。”跟著躍入。
　　潛出巖石頃刻升上海面，那葫蘆島底高出海面二丈來高，巖石壁面子削如刃，芮瑋雙掌附在壁上，借力縱身掠起，躍上島地，葉青依樣上島。
　　兩人上島後回身只見島旁停泊壹條大船，葉青欣喜道：“哪來的船，莫非玉面神婆回到中原後，重回此地？”
　　芮瑋道：“不是，這船妳沒看出是歐陽老先生的船嗎？”
　　葉青“啊”的壹聲，驚道：“果然是，他們也找到這裏了！”
　　喝聲傳來，卻不見人影，原來大船停在葫蘆島的腰部，島的前方，那呼喝聲就從前方傳來。
　　兩人向那方奔去，走過船身，共見五人站在島的前端，玉面神婆與歐陽龍年面對面而立，玉面神婆後面是簡懷萱與呼哈娜，歐陽龍年後面是他兒子歐陽波。
　　葉青道：“她們還沒走，咱們快過去相見。”
　　芮瑋道：“莫慌，玉面神婆與歐陽龍年鬥得最緊要的當兒，先不要去，免得打擾玉面神婆的心神。”
　　簡懷萱、呼哈娜、歐陽波三人目光緊盯在場中，雖然目光壹轉就可以看到芮瑋與葉青，卻無壹人目光轉來。
　　沈默足足頓飯時間之久，歐陽龍年又是壹聲呼喝，身體隨那呼喝，迫近玉面神婆，剎那間掌影閃電向玉面神婆攻去……玉面神婆的長拐杖不在手中，空手接招，只見她壹掌快似壹掌的防守，但因歐陽龍年的攻招太快，逼得玉面神婆壹面防守，身體卻壹面後退。
　　歐陽龍年連攻十三掌，玉面神婆連退十三步，簡懷萱與呼哈娜也跟著後退十三步。
　　歐陽龍年十三招攻完，即離開玉面神婆二丈，相對而立。
　　兩方對峙頓飯時間，歐陽龍年再起而攻，只見這次十三掌攻得更快，但五面神婆防的也快，毫無破綻，雖退十三步，卻未讓歐陽龍年攻進。
　　葉青道：“大哥快去幫忙，玉面神婆不敵啦。”
　　芮瑋道：“不慌，玉面神婆防的嚴密必有殺著，歐陽龍年不會勝的。”
　　他心想玉面神婆只防不攻，壹攻起來必定厲害，卻不知玉面神婆早攻過了，這時只能守不能攻。
　　頓飯時間不到，歐陽龍年又攻十三招，玉面神婆安安穩穩守下來，亦無敗象。
　　葉青著急地喃喃自語道：“快攻呀，快攻呀……”
　　芮瑋心中奇怪，為什麽玉面神婆還不反攻，本想上前相助，但是玉面神婆敗象不生，倘若殺著還在後，自己上去反而壞了大事，目前惟有沈住氣，靜觀其變。
　　這次足足對峙半個時辰，然而還是歐陽龍年先攻，而且壹攻二十六招，玉面神婆後退二十六步，已離島端三丈不到。
　　簡懷萱與呼哈娜退得不能再退，向另側退走，才不致掉落海中，歐陽波跟在他父親身後，笑吟吟地連進二十六步。
　　葉青看得有氣，暗罵道：“有什麽好笑，等玉面神婆壹反攻，妳就笑不出來了。”
　　她相信芮瑋的話壹定不錯，他說玉面神婆必有殺著就確信不疑，以為玉面神婆目前只是詐敗。
　　這時芮瑋卻皺起眉頭，心想玉面神婆還不反攻，莫非無法反攻？
　　玉面神婆確實不能反攻了，原來芮瑋、葉青被旋渦沖進海底洞後，她們三人守在島上，盼望奇跡出現。
　　.
　　簡懷萱屢次想跳進海裏去找芮瑋都被玉面神婆止住，她們三人沒有壹人會水，任何壹人跳進海裏去找芮瑋的下落皆是死路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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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幾日她們還存在著希望，三天後希望越來越渺茫，七天後連奇跡也不敢盼望了，心忖芮瑋與葉青必死無疑。
　　然而她們舍不得離去，玉面神婆想找玄龜集，簡懷萱與呼哈娜想等芮瑋上來，就這樣壹天壹天地熬過去。
　　小船中存糧不多，想捉魚吃沒有人會水，也無抓魚的工具，淡水有寒泉卻不愁，食糧卻越來越少。
　　壹月前她們開始節食，十幾天下來三人餓得雖不致頭昏眼花，卻也餓得氣力喪失壹半。
　　這天早晨歐陽龍年的大船找到葫蘆島，歐陽龍年壹上島就和玉面神婆打起來，歐陽龍年以為玉面神婆拿到玄龜集，所以不問話就攻，心想打死玉面神婆，玄龜集就是自己的了。
　　玉面神婆高傲成性也不問歐陽龍年攻自己的原因，心想打就打吧，她以為自己武功與歐陽龍年不分上下，沒什麽怕的。
　　哪知千招下來，力氣越來越不濟，歐陽龍年船上存糧豐富，天天山珍海味，氣力充沛，打到後來只見他攻，而不見玉面神婆攻了。
　　但是玉面神婆硬撐下去，她在晚輩面前怎能丟個大臉，雖然明明要敗了，卻竭盡余力的防守，不到最後壹招力氣喪盡時，她是不會敗的。
　　但等她壹敗，防守不住，歐陽龍年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襲來，那時壹掌就可擊斃玉面神婆。
　　芮瑋不知就裏，沒看出玉面神婆為維護自家的聲望在竭盡余力防守，尚以為她守的嚴密，殺手在後沒有展露出來呢！
　　芮瑋不是傻子，慢慢看出不對了，暗忖歐陽龍年再攻時，玉面神婆必敗，管不得事後玉面神婆會責怪自己，先上去相助再說。
　　只見歐陽龍年壹刻不到，迫身而上，壹掌攻去，玉面神婆沒有防守先退壹大步，歐陽龍年還是那掌再攻而上。
　　玉面神婆自知再守枉然，欲圖聚集最後壹點余力，求個敗中取勝，是故又退壹大步。
　　歐陽龍年壹掌攻不上，壹狠心，不等第壹掌攻到，第二掌穿掌而出，第壹掌收回，又從第二掌掌中穿出，擊出第三掌，他見玉面神婆離島邊越來越近，有心要把她逼下海。
　　玉面神婆在凝思敗中取勝的最後壹招，沒有註意到後面就是海岸，連退兩大步，就要掉到海裏了。
　　葉青、簡懷萱、呼哈娜看到這種情形，同時大叫：“小心！”
　　玉面神婆壹驚，第三步沒有退出，卻見歐陽龍年第三掌快如閃電般地襲來。
　　玉面神婆暗嘆：“罷了！”聚起最後的余力擋去。
　　她壹直沒有想出最後壹記求勝的絕招，這壹擋力量弱得可憐，眼看兩人壹交上手，自己勢必被擊落海裏，死於非命。
　　在這危急的當兒，芮瑋飛身而上雙掌握成壹拳，向歐陽龍年的腰部橫掃而至。
　　歐陽龍年要是只顧殺玉面神婆，芮瑋那壹掃必定無法閃過，他沒看到是誰出拳，只覺來勢淩厲，任其掃來，自己的腰部非被掃斷不可。
　　他已占優勢，不願與玉面神婆同歸於盡，拔身掠起，向壹側躍去，芮瑋那壹掃落空，收身不住。
　　芮瑋為救玉面神婆，明曉得自己不是歐陽龍年的對手，拼命攻去，這壹攻連吃奶的氣力都拿出來了，身體隨那壹掃之勢，向壹側倒去。
　　只見掃到地上，轟的壹聲大響，堅硬的巖石地，被擊個大洞，石屑紛飛，聲勢駭人已極。
　　芮瑋拳力擊實，身體借力站起，看準歐陽龍年站立之處，壹個飛龍步，又是壹掃而至。
　　歐陽龍年未想到這小子拳力如此厲害，以為他練成玄龜集上的功夫，不敢回攻，慌忙後退。
　　芮瑋打得興起，早巳把性命豁出去了，心想打不到歐陽龍年，他壹反攻自己接不住，非敗不可。所以壹等落空，腳步跟上，再掃壹拳。
　　只見他壹拳壹拳向歐陽龍年橫掃，他先聲奪人，歐陽龍年不明對方虛實，壹直不敢還手。
　　芮瑋拳拳落空，拳風擊在巖地上就是壹個大洞，那情形好像壹個手持巨斧的開山巨人，壹斧落下就將山砍去壹角。
　　芮瑋壹共擊空百余拳，歐陽龍年也退了百余步，眼看芮瑋擊了百余個大洞，心想妳力氣這般浪費，還怕什麽，膽氣壹壯，還攻壹掌。
　　這壹掌只是向芮瑋的空門擊去，但歐陽龍年總以為芮瑋練了玄龜集上的功夫，不會那麽簡單，所以掌出中途稍稍遲疑了壹下。
　　芮瑋眼光明利，抓住這個機會壹掃擋去。
　　歐陽龍年收掌不及，壹接芮瑋的拳風，只覺暗勁洶湧襲來，大叫：“不好！”身體如斷線風箏飛起。
　　【未完待續】
　　共計20492字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