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她想借用他

　　勞改隊建築隊的籌備工作已經壹切就緒，該購置的設備和工具也算壹應俱全。大隊幹部和馮伊妹商定後，決定明天就把建築隊拉到馮伊妹的新工地上壹試鋒芒。
　　出發這天，第七中隊（實際上也是整個建築隊）在操場上召開了誓師大會，各組執星員輪流表決心，壹定要保質保量完成分給我們的任務。
　　胡雙十代表壹組慷慨激昂地表了決心，他拍著胸脯保證壹組人員壹定出色地完成各項建築任務。事實上，他的表態也代表著建築隊的必勝決心。那天，大隊長和大隊指導員也都來了，對他的表態很滿意，孫大隊長還破天荒地拍了壹下他的肩膀，這在以前對犯人是絕無僅有的舉動。
　　建築工地距離勞改隊將近半裏的路程，勞改隊沒有用卡車或警車押送犯人去工地，而是由十多名荷槍實彈的武警成扇面形押解著，井然有序地向工地走去，當然，那些器材和工具是要用車運送的。
　　從表面上看，這些穿著囚服的勞改犯被警察押著，倒像是戰爭年代被勝利壹方抓到的俘虜，排著隊子緩慢地行走著。但觀察他們臉上的表情時，卻感覺不到頹唐和慢待，而是大多都流露出興奮和滿足的神情。因為他們知道在建築工地上幹活，遠比那些啃石頭的苦力們要天堂得多呢！
　　那是壹片在五龍湖和半月山之間的壹塊方圓足有二裏的空地，在這之前已經有鏟車把原先凹凸坑窪的地荒地鏟成壹片平坦地。工地四周已經堆滿了紅磚和沙石，水泥，木料。在工地的西北角上已經又壹棟小樓已經建起了壹層。
　　在馮伊妹和勞改隊簽訂那份合同之後，馮伊妹就在幾天前把鄉下招來的那支建築隊給辭掉了，留下壹棟剛起了壹層的樓岔子。
　　建築隊開進工地的首要任務就是把這個殘垣斷壁般的半截樓接建起來。但胡雙十憑著經驗感覺到，整個建築隊的二百多人，都聚集在壹棟樓的建設上，是壹件窩工的事情，他心裏平數據衡量了壹下，認為憑目前這些大工和小工，完全可以兩棟樓同時進行建築。於是他向建築隊的隊長也是大隊的幹部徐天雨匯報了情況，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來到工地上，胡雙十就不僅僅是壹個小組的執星員了，而是權力擴大到整個工程的技術員，施工管理員，他的建議當然是最有權威了，徐天雨言聽計從地照辦。
　　徐天雨又和中隊長商量了壹下，按著胡雙十的意圖做出了決定：二小隊和三小隊承建那個半截樓岔子，壹小隊則以胡雙十為中心，開始著手施工另壹棟樓。胡雙十展開那棟樓的圖紙，按照上面的結構框架，指揮幾個高級手藝人放地基的線。盡管他對這些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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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但心裏還是萬分緊張，他當然知道這日試鋒芒重要性，如果因為自己的疏忽弄出啥差錯，不僅僅影響剛成立的建築隊，也會直接影響自己今後的命運。他要做得壹絲不茍，完成得毫發不差。
　　大半天的時間，這棟樓的地基線總算放好了，之後壹些力工就開始揮鍬挖地基，另壹些力工用獨輪車往這邊運裝地基的石頭。
　　整個工地井然有序地忙碌起來，這支新成立的犯人建築隊開始進入施工的正常軌道。萬事開頭難，只要開好了頭兒，以後的事情就會順理成章。
　　勞改隊的管理還是有壹套獨特的經驗的，每個犯人都有小組管著，每個小組又有小隊管著，各司其職，各負其責，熱火朝天的施工開始了。
　　在所有犯人當中，除了胡雙十真正脫產以外，還有兩個特殊犯人基本不用去幹體力活兒，這兩個犯人就是劉英明和魏山林。不要說孫大隊長的頂頭上司已經明確地吩咐了要特殊照顧劉英明，就算上司不特殊說，只要孫大隊長知道了劉英明的特殊身份，他也不敢不照顧的。乖乖！那個劉副市長不僅僅是分管公安政法的對口主管，更主要是這個人物下壹屆十有八九就會扶正到市長的寶座上，勞改隊的小衙役巴結逢迎還找不到門檻呢，還敢有半點得罪？
　　孫大隊暗授機宜給第七中隊的中隊長，不僅劉英明得到了特殊的照顧，連他的死黨魏山林也得到了同樣的照顧。
　　於是壹小隊的壹小組裏的十七八個犯人中，就有了三個犯人是脫產的。黃雙十是技術員，施工管理員，脫產是天經地義的。而被牽強附會地被委任為副施工管理員的和施工員助理的劉英明和魏山林，也理所當然地脫了產。
　　更微妙的是三個人都是壹起從四平監獄裏來的，又是患難之交的好朋友，這樣的三個人聯起手來，對建築隊也是壹件好事。胡雙十是內行，他可以監管那些瓦工們的活計的優劣，而劉英明和魏山林是善於管制人的狠主，監管犯人們偷懶耍滑是對他們也算是才盡其用了。
　　而且，對於胡雙十來說，工地上的技術難題都夠他難以應付，施工管理員的頭銜也形同虛設壹般，他樂不得把這壹攤交給劉英明和魏山林去管理呢。
　　勞改隊建築隊第壹天開工那天，勞改隊的主要幹部都到了工地上，眼看著這支剛誕生的建築隊竟然這樣爭氣，領導們都喜形於色，尤其看重那個對這個行業了如指掌的胡雙十。大隊長對身邊的指導員說：“回去妳就給勞改局寫個報告，首先給胡雙十記壹大功，請求適當減刑！”
　　那天這個工地的女主人馮伊妹更是神采飛揚，她壹直跟隨在胡雙十的身邊，用那種已經超過欣賞而近乎迷戀的眼神，看著這個奇才從容不迫地發揮著他的聰明才智。
　　勞改隊的孫大隊長就壹直陪在馮伊妹的身邊。孫大隊更是欣賞的眼神看著胡雙十，轉頭對神態異樣的馮伊妹，說：“看來這小子還真不是吹牛呢！剛開始我見他推薦材料上寫著，精通木工，瓦工，電工，還會看圖紙，我還不敢相信呢！我還問他，妳小子是不是吹牛？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報告隊長，不是吹牛！”
　　馮伊妹嫵媚地笑著。但她似乎若有所思地想了壹會兒，擡眼看著孫大隊。“孫隊長，我有個請求，不知道妳能不能答應？”
　　“啥請求？我敢不答應嗎？妳就說吧？”
　　孫大隊用猜測的眼神看著她。
　　“我想……把胡雙十借給我用壹天，妳能答應嗎？”
　　馮伊妹眼神裏彌漫著壹種無法言喻的色彩。
　　“啊？妳借他？幹嘛？”
　　孫大隊張大嘴巴。
　　“看把妳嚇的？妳想到哪去了？我別墅裏的電路時常短路，我壹時又找不到電工，他不是精通電工嗎？我突然想讓他去給檢查修理壹下！”
　　“哦！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妳相中他了呢！”
　　孫大隊半真半開玩笑地說。
　　馮伊妹莞爾壹笑。“妳就說妳願不願意借吧？”
　　“不願意也得願意了？不敢違背呀!那好吧，但借妳壹天可不行，施工剛開始，幾乎離不開他！就借妳壹上午吧！明天我派獄警押他去！”
　　“押去？至於那樣誇張嗎？交給我妳還不放心？”
　　馮伊妹說。
　　“犯人是不允許隨便出去的，這我已經破例了，不押送怎麽行？但我告訴獄警在門外站著就可以了，不耽誤妳們裏面的事情！”
　　孫大隊調笑地看著她。
　　“孫大隊，妳可夠那個的了？呵呵！妳在想啥呢？”
　　馮伊妹的臉有點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