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七章:誰寫的
可愛的她有千層套路 by 我今年火了
2024-4-5 16:30
這怒吼像壹聲滾雷,炸響在侯子凡的耳邊,炸得他耳膜嗡嗡震動。
思維短暫的空白後,侯子凡的眼皮顫抖著擡起,下壹秒,整個人呆若木雞。
與此同時,操場上的其他學生目光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等看清了發怒者的身份後,不少學生發出了倒抽冷氣的聲音。
“是政教處的徐老虎!”
“我靠,侯子凡真夠倒黴的,竟然撞到他了。”
“完了完了,他死定了……”
朱舒和田恬也都是臉色慘白,她們的目光緊緊盯著落在地上的那張信紙。
想去撿,卻又不敢。
“怎麽回事?”陳嘉魚剛才在打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此刻微微皺眉,也看向了那邊。
“妳哪個班的,瘋瘋癲癲的在搞什麽?”整個操場都回蕩著徐汪洋雷霆般的咆哮聲,他鐵青著臉,沖侯子凡吼道,“跑步不長眼睛嗎?精力這麽過剩的話,給我繞著操場去跑十圈!”
“對不起,徐主任,我不是故意的。”
侯子凡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壹邊點頭哈腰可憐兮兮地說著“我這就去跑。”壹邊佯做沒事般地悄悄探出手,想將掉在地上的信紙撿起來。
他多少還有點智商,知道這份信如果給徐汪洋看到了,後果只會比跑十圈操場嚴重百倍。
徐汪洋那雙在部隊裏鍛煉的眼睛卻很是毒辣,兼之政教處主任的身份,讓他對學生的各種小動作極其敏感,目光壹瞟,從粉色的信紙上便意識到了不對勁,彎腰伸手,在侯子凡之前壹步,將信紙撿了起來。
完了!
朱舒和田恬的心齊齊往下壹沈!
侯子凡見狀不妙,也顧不上徐汪洋的身份了,直接豁出去,想把信紙搶回來。
但徐汪洋是什麽人啊,退役特種兵出身,他壹手拿信紙,壹手給侯子凡來了個擒拿,直接把侯子凡的手臂扭到了背後。
侯子凡痛得臉都扭曲了。
徐汪洋拿著信紙壹目十行地掃了壹眼,緊接著,本就鐵青的臉色,變得如暴雨前的天空,戾氣瘋狂翻滾。
操場上,眾人更加疑惑了,都很好奇那紙上究竟寫了什麽,能讓徐老虎面色大變。
蔡佳怡走到陳嘉魚的身邊,小聲問:“怎麽啦?”
陳嘉魚皺眉說:“我不知道。”
之前循環裏的今天,每壹次都是風平浪靜,這次突然出現意外,他也不明白是什麽原因。
徐汪洋壓著侯子凡的手臂,咆哮著:“說,這是誰寫的?”
田恬整個人都發抖起來,用力抓住朱舒的手臂,才勉強站穩了。
朱舒也面如死灰。
侯子凡下意識地朝兩個女生的方向看了眼,而後快速收回視線,搖頭說:“我不知道!”
徐汪洋大吼:“妳再說壹遍?!”
侯子凡咬著牙:“我,我真不知道!這是我撿的!”
徐汪洋臉上的陰沈更深了。
十分鐘後,三班教室。
徐汪洋和方永平站在講臺後。
三班的學生們也全部坐回了座位。
整個教室安靜到詭異,空氣如凝固般的沈重,壓得每個人都大氣不敢出。
方永平已經從徐汪洋的嘴裏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他拿著那張粉紅色的信紙,略看了幾眼,發現沒有署名,目光在教室內平靜地掃了壹圈,才沈聲說:“這封信是壹封情書,應該是我們班的壹位同學寫的……現在老師想知道,它究竟是誰寫的?”
壹片安靜,落針可聞。
十幾秒過去,沒人做聲。
徐汪洋再次爆發:“都高三了,敢寫情書不敢承認?以為不承認,我就找不出是誰了嗎?給我站出來!”
田恬用力咬著嘴唇,小臉慘白。
朱舒看了眼田恬,心裏的內疚潮水壹般地湧出來。
如果不是她非要看的話……
她垂在桌下的濕漉漉的手掌用力握成拳,又松開。
反復幾次後,終於下了某個決心。
突然,壹道身影搶在她的前面,站了起來。
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望了過去。
站起來的是侯子凡。
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中,侯子凡挺直脊背,沈聲說:“徐主任,我知道是誰寫的!”
徐汪洋:“說,是誰!”
朱舒憤怒地看向了侯子凡。
下壹秒,侯子凡握緊拳頭,壹臉視死如歸的開了口。
“我!”
????
啥,妳說啥?
徐汪洋楞了,方永平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侯子凡的聲音再度提高了八度,擲地有聲地道:“沒錯,這封情書是我寫的!”
“……”
所有人的懵逼中,侯子凡扭頭看向陳嘉魚,壹臉悲痛糾結,聲情並茂地道:“其實,我壹直在暗戀著陳嘉魚同學,但我也知道,這種感情是不被世俗所容納接受的,我很痛苦,我很無奈,只能用匿名情書這種辦法,向他暗暗表達我的愛慕之情……”
要不是徐汪洋站在上面,全班可能會瞬間爆笑出聲。
盡管如此,也有不少人低著頭,肩膀瘋狂聳動,顯然忍笑忍得很辛苦。
教室裏的沈重消失了不少。
侯子凡看著陳嘉魚,用目光說:老陳,為了兄弟妳就犧牲壹下吧。
陳嘉魚:老子遲早弄死妳!
方永平氣得瞪過去:“侯子凡妳給我閉嘴!”
侯子凡豁了出去:“真的是我寫的!”
可惜徐汪洋不是沒有腦子,反而加了被戲耍的怒火,他壹拍講臺:“要講義氣是吧,既然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方老師,壹個個檢查妳們班學生的筆跡,今天我非要找出來,到底是誰寫的!真是沒有王法了,沒有校規了!”教室裏的氣氛再度凝重起來。
壹片安靜中,田恬身子壹晃,幾乎要跌坐在地上。
這時候,朱舒深吸口氣,終於站了起來。
眾人驚訝地看著她。
朱舒低著頭,咬著嘴唇說:“徐主任,方老師,這封信……是我寫的。”
田恬楞住了。
她擡頭看著朱舒,巨大的震驚,讓她壹時間做不出反應。
徐汪洋正要發作,方永平卻盯著朱舒若有所思的看了壹眼,然後才對徐汪洋說:“徐主任,妳先消消氣,既然知道是誰了,剩下的事情,先去辦公室再處理吧。”
徐汪洋按捺住火氣,哼了壹聲。
方永平又看了侯子凡和朱舒各壹眼,方才沈著臉說:“侯子凡,朱舒,妳們兩個都和我到辦公室來壹趟,其他人自習。”
說完,他背著手,和徐汪洋壹起出了教室。
他們壹走,學生中便響起了竊竊的私語聲。
“我才知道,原來朱舒喜歡陳嘉魚啊?”
“她也真夠倒黴的,偏偏被徐老虎抓住了。我聽說徐老虎最恨早戀的學生!”
“還不是怪侯子凡。”
“妳說,徐老虎和老方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最起碼也要通知家長吧?”
“這也太慘了……”
朱舒咬咬牙,正準備走出去,忽然手被人拉住了。
“妳不要去。”剛反應過來的田恬已經快哭了,她小聲說,“寫情書的人分明是我,我去和方老師說……”
朱舒的眼睛也有點紅,但用力地抽出手,並按住了她的肩膀,“和妳有什麽關系,如果不是我非要看,也不會搞成這樣。”
頓了頓,她又說:“行了,多大點事,壹封情書而已,等下我和徐主任好好檢討壹下就是了……大不了就叫家長啊,這點事又不至於進檔案,沒什麽了不起的。就算妳去了,也只是多壹個人叫家長而已,再說了,徐主任知道我們騙他,說不定更生氣,何必呢?”
田恬心亂如麻,可沒等她再說話,朱舒已經走了出去。
高三數學組辦公室內。
方永平壹進去,先給徐汪洋搬了張椅子,笑呵呵地說:“徐主任,妳先坐啊。”
徐汪洋壹屁股坐下,面色鐵青的盯著走進來的朱舒和侯子凡,正要開口,方永平壹轉身,又走去了飲水機那邊。
他取了個壹次性紙杯,再次回到自己的桌前,拉開壹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個鐵罐子。
“徐主任別急啊,我先給妳泡壹杯茶。”
“方老師,我不想喝什麽茶!”徐汪洋板著臉說。
方永平笑著說,“這不是普通的茶啊,是菊花茶,還是桐鄉的杭白菊,最清涼敗火了。我女兒特地給我從網上買的,我每天都喝,效果很不錯的……徐主任,妳也喝壹杯,先潤潤喉嚨。有什麽事我們慢慢再說。”
“先把他們的事情處理了,我再喝!”
“哎呀,就壹分鐘的事情,壹分鐘就好。”方永平依舊是笑容滿面,走到飲水機那兒,用熱水灌進杯子裏,杯子裏的菊花很快舒展開來,像他的笑臉壹樣燦爛。
他小心的把杯子端過來,放在徐汪洋面前的桌子上,“徐主任,喝茶。”然後自己也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才盯著侯子凡和朱舒,面色壹沈,說:“妳們自己說,這件事怎麽該處理好?”
自己說?
侯子凡這個人吧,妳說他腦子好,就不會幹出之前那種情商低到極致的蠢事了。
但妳要說他很蠢,他壹聽方永平的話,立即就醍醐灌頂般的醒悟到了什麽,當即腦袋壹低,擺出壹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大聲地說:“方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在體育課上亂跑,結果不小心撞到了徐主任,徐主任,真對不起!我待會兒就去操場跑十圈!”
方永平又轉頭盯向了朱舒:“妳呢?!”
侯子凡悄悄扯了朱舒的衣角壹下。
朱舒楞了壹秒,隨後反應了過來。
她低著頭,語氣誠懇地說:“對不起,方老師,徐主任,都高三了,我不該不專心學習,反而去寫什麽情書,對不起妳們的關心,我和妳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這麽做了。”
方永平板著臉說:“朱舒同學,妳這麽大的年齡,正是青春期的時候,對異性有好感也很正常。但妳有沒有想過,寫情書這種事,可能也會對陳嘉魚同學造成困擾啊?還是在高三這種非常時期,妳們要學會把對異性的好感化成學習的動力……”
又語氣嚴厲地批評了兩人好幾分鐘,然後,方永平才端起杯子,喝了口菊花茶,才說:“侯子凡,妳剛才自己說的,去操場跑十圈,再寫壹千五百字檢討給我。朱舒,妳寫兩千五百字檢討。另外,妳給陳嘉魚同學的情書由我保管,如果還有下次,我就要叫家長了。”
聞言,侯子凡和朱舒都雙眼壹亮,連連點頭。
這處理比他們預想得要輕得多了。
徐汪洋卻忍不住了,他皺眉問道:“方老師,妳這什麽意思?這樣就算完了?”
面對著他,方永平立即笑了起來:“徐主任,我已經好好教育過他們了,他們也知道錯了,寫個檢討不就行了,何必整得興師動眾的,我們搞教育的,對待學生要寬容,要大氣。”
徐汪洋臉更黑了:“學生早戀這種大事,妳連家長都不叫,就寫個檢討?”
方永平依舊笑呵呵的:“徐主任,妳歇歇氣,她只是寫了封情書,離早戀還遠著呢,不至於叫家長吧?”
砰!
徐汪洋重重壹拍桌子,那杯菊花茶被震倒在了桌面上,水流了滿桌。
“都公然寫情書了,敗壞校園風氣,怎麽不至於!”
他那張臉本來就兇神惡煞的,此時更顯得陰鷙可怖。
看著滿桌流淌的水液,方永平的臉突然也壹點點地沈了下來。
“我都批評他們了,徐主任妳還想怎樣,她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對異性同學有點好感這不是正常的嗎?又不是真的早戀,怎麽就是敗壞校園風氣了??”
朱舒和侯子凡都驚呆了。
平時的方永平總是笑呵呵的,但處罰起學生來,毫不留情,所以才在學生裏得了個“方老狐貍”的綽號。
兩人萬萬都沒有想到,此刻,方永平竟然會為了維護他們,和徐老虎直接頂了起來。
徐汪洋瞪大了眼:“方老師,妳知道妳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絕不同意,為了這點事情叫學生的家長!”方永平毫不示弱地回瞪過去,冷笑道,“他們都高三了,萬壹被叫家長,傷害到了心理健康,反而影響了高考怎麽辦?”
“要叫家長可以,徐主任妳親手寫個條子做保證,將來他們沒考上大學,妳來全權負責,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