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男人多吃黑魚

　　陳嘉魚套上了圍裙和手套，開始殺魚。
　　這時攤位邊已經圍了幾人，有人見他面容稚嫩還穿著校服，便隨口問了壹句。
　　陳嘉魚笑著說是幫媽媽的忙。
　　眾人看著他的目光又多了幾分贊許和善意。
　　少年個子高大，但動作卻麻利靈活。
　　三下五除二，兩條鯽魚就被收拾幹凈，裝在袋子裏遞給了女人。
　　陳嘉魚笑容滿面地說，“姐姐妳拿好。以後有空再來啊，記住，我家是第二排右邊第壹個，下次來我媽在，妳說壹聲老顧客，壹定給妳優惠。”
　　“好，下次也來妳家買。”女人笑得合不攏嘴。
　　等女人走後，陳嘉魚掃了眼魚盆，發現黑魚剩得最多，再次吆喝了起來。
　　“黑魚，新鮮的黑魚來看看啊，味道鮮美，營養豐富，吃了強筋壯骨，滋補養顏，還能祛瘀生肌……”
　　有人問：“真的假的，黑魚這麽有營養？”
　　“當然了，您不信的話，可以看《神農本草經》，上面可是把黑魚列為淡水魚裏的最上等，寫得清清楚楚。”陳嘉魚頓了頓，壹本正經地補充道，“而且從中醫理論來說，黑色屬水能入腎，所以我們男人多吃黑魚，還能補腎壯陽，雄風不倒！”
　　補腎好啊，壯陽好啊，男人都懂的。
　　人群裏的幾個中年男人頓時意動，有人問了價後，說：“那就來壹條吧。”
　　“我也買條黑魚。”
　　“小夥子，幫我抓兩條大的。”
　　“……”
　　另壹邊。
　　“您的賬戶已到賬24元。”
　　阮秀蓮聽到了手機裏傳來的提示音，心裏驚訝又欣慰。
　　“咦，還真賣出魚了……”
　　剛走出幾步，新的提示音又接二連三的傳來。
　　“您的賬戶已到賬33元。”
　　“您的賬戶已到賬59元。”
　　“您的賬戶已到賬45元。”
　　“……”
　　阮秀蓮目瞪口呆。
　　怎麽……這麽多？！
　　十幾分鐘後，市場內。
　　看著空蕩蕩的魚盆，阮秀蓮壹臉不可思議：“剩下的魚，妳全賣掉了？”
　　陳嘉魚點點頭。
　　旁邊的老胡豎起大拇指，嘖嘖贊嘆：“阮姐，剛才妳是沒看見，妳兒子可真是能說會道啊，連《神農本草經》都搬出來了，這會讀書的娃子就是不壹樣……還說黑魚能補腎壯陽……”
　　阮秀蓮的臉上原本帶著笑，聽到後半截，臉卻驀地壹沈，笑容消失，眼睛快速瞇了起來：“陳嘉魚，妳什麽時候懂的這些啊？”
　　還補腎壯陽？
　　還雄風不倒？
　　壹聽老媽直呼大名，陳嘉魚頓覺不妙：“那個……上網時無意中看到的……”
　　“平時讀書沒見妳記性這麽好，網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無意中看到妳就記得這麽清楚？！”
　　“啊！媽，別擰我胳膊！啊！我以後不看就是了！”
　　壹番母慈子孝，其樂融融。
　　……
　　回家的路上，阮秀蓮買了只烤鴨，還稱了壹斤多基圍蝦。
　　陳嘉魚愛吃海鮮，但漢楚市不靠海，海鮮不便宜，這壹斤基圍蝦的價就抵得上三四斤豬肉了，平時只有節假日或是什麽高興事兒時，阮秀蓮才舍得買個壹斤半斤的。
　　回家做個蒜蓉開背蝦，算是獎勵兒子今天的表現。
　　至於烤鴨，則是女兒陳玉藻的最愛。
　　到家後，阮秀蓮先將烤鴨放在餐桌上，而後就套上圍裙，去廚房處理蝦，還不忘叮囑陳嘉魚去洗澡。
　　等她端著蝦上桌時，卻看到陳玉藻已經在那裏吃得滿嘴冒油。
　　阮秀蓮瞪她：“還沒開飯，妳怎麽先自己吃上烤鴨了？”
　　陳玉藻邊啃著烤鴨邊含糊不清地道：“我餓了嘛，妳不是常說，人是鐵飯是鋼，壹頓不吃餓得慌！”
　　“妳這哪是餓了壹頓，活像餓了十天半個月！”阮秀蓮沒好氣地說了句，轉眼瞥到剛從浴室裏出來的陳嘉魚，“行了，妳要吃就吃，記得把那個鴨腿留給妳哥啊，我看妳都吃了壹個了。”
　　陳玉藻像是沒聽見，抓起僅剩的那個鴨腿啃了壹大口，然後才擡起頭壹本正經地問：“老媽妳剛才說什麽了？”
　　阮秀蓮：“……”
　　陳嘉魚：“……”
　　“陳玉藻妳擱這裏和我裝聾賣傻是吧，我讓妳留個鴨腿給妳哥，妳居然全吃了！”阮秀蓮開始卷袖子，“我掃把呢？今天我非抽妳壹頓不可！”
　　“幹嘛這麽兇啊？我是真的沒聽到。”陳玉藻壹臉委屈的反駁，“再說了，陳嘉魚早上自己說過，以後都不和我搶東西吃的！”
　　“他說不和妳搶，妳就真的把兩個鴨腿都吃了？！”
　　阮秀蓮斥道，“他是哥哥，妳是妹妹，所以他讓著妳。妳怎麽壹點都不知道感謝和友愛，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孔融讓梨的故事妳聽過嗎？哪家的妹妹像妳這樣不懂事啊？”
　　陳玉藻自知理虧，轉著烏溜溜的眼珠子說：“剛才我真的在想事情，沒註意聽妳說話……最多這樣，下次再買烤鴨的話，我就把兩個鴨腿都讓給他咯。”
　　陳嘉魚過去，擡起手，對著她額頭屈指壹彈。
　　“行了，我沒妳這麽饞，留著妳自己吃吧。免得都十五歲了，還壹副發育不良的樣子。”
　　“噝，好疼！”陳玉藻嘴巴壹撅，捂著額頭委屈巴巴地向阮秀蓮告狀，“媽，陳嘉魚又欺負我，還說我壞話！妳快管管！”
　　阮秀蓮懶得理她，轉身去廚房了：“飯應該煮好了，我再拍個黃瓜，煮個西紅柿雞蛋湯，就能吃飯了。”
　　陳玉藻見老媽不幫忙，便沖陳嘉魚跺腳瞪眼，“哼，大壞蛋，長得高了不起嗎？天塌下來就先砸妳這種長得高的。”
　　其實她並不算太矮，去年在學校體檢時，身高就已經將近壹米六了。
　　而且她才剛滿十五歲，如無意外，還能再長個幾厘米。
　　但和壹米八十多的陳嘉魚比起來，多少顯得有點嬌小。
　　“陳玉藻妳閑著沒事幹的話，就去把碗筷擺上！”廚房裏的阮秀蓮喊道。
　　陳嘉魚勾起唇，散漫地笑道：“天塌不塌我不知道，但是呢，某個人要去擺碗筷了。”
　　陳玉藻：“……”
　　嗚嗚嗚，好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