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扒衣服的老頭

　　狗子成功把小白狗追到手，讓幾個人明白壹個道理。
　　糾纏是追姑娘的利器，於是每日纏著黑妞之余，葉子高開始糾纏客棧別的姑娘。
　　富難也主動出擊，不止客棧，無常寺的幾個尼姑也成了他目標，讓葉子高直呼畜生。
　　在這段時間，大悲山陰雨不停，茶山卻是陽光普照，讓人不由地覺著奇妙。
　　這時，鹹魚客棧終於回到了稷山。
　　余生他們在借道鹹魚客棧，打著雨傘上山後，鹹魚背負著客棧再次啟程，趕往寒山城。
　　余生他們在稷山老爺子處就遇見幾位寒山城的人。
　　他們是老爺子的酒友，皆是壹頭白發，身穿寬大的外衣，赤腳裸足，倒有幾分仙風道骨。
　　余生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喝的醺醺然，敲擊著酒碗，酒壇，放聲高歌。
　　只是這歌聲吧，著實不怎麽動聽，讓余生不由地想起了遠在東荒的行歌。
　　小葡萄在旁邊捂著耳朵，向余生他們尷尬壹笑。
　　壹正敲著碗，放聲歌唱的老頭回頭，見到余生後，迷蒙的雙眼忽然壹瞪：“大膽狂徒”
　　“狂徒？！”余生莫名其妙，他回頭看了看，不見身後有人。
　　余生回過頭，還沒弄明白，老頭壹下子沖上來，壹點兒也不像喝醉酒的。
　　他指著余生的衣服，“這衣服是妳能穿的？不倫不類，不用問，肯定從山寨買的！”
　　“妳以為穿壹套華服，妳就上等人了？還，還穿壹身山寨貨。”老頭毫不客氣說。
　　被他劈頭蓋臉壹頓說，余生有些迷糊，“山寨，什麽山寨？”
　　“妳還不承認，這模樣，這尺寸，壹看就是知山那破山寨產的華服。”老頭扯著余生的衣服說，“快脫下來，妳這是對華服的侮辱！”
　　“妳有病吧”，余生把衣角拽出來“別以為妳年紀大，我就不敢打妳！”
　　“妳還敢打我，妳打呀，打倒我壹個，還有千千萬萬個我！”老頭貼近余生。
　　“我還真不敢打妳呢。”余生真下不去這手。
　　他指著富難，“告訴妳，我不忍心下手，但我這手下發起狠來六親不認，莫說老頭了，老太太都打！”
　　富難適時踏前壹步，“對，我告訴妳，我狠起來超兇的。”
　　話音剛落，同稷山老爺子坐在壹起的幾個客人不依了。
　　他們醉醺醺的站起來，“小子，去過中原麽，就穿華服，妳這是對中原文化的侮辱！”
　　華服，中原文化？
　　余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這身衣服是小姨媽按照中原樣式做的壹件寬大的長衣。因近日細雨連綿，天有些冷，在山間、葡萄藤下更是陰涼，因此來時小姨媽讓余生披上了這件衣服。
　　“有病。我沒去過，妳們去過？”余生說。
　　“我們？”壹老頭驕傲的擡起頭，不屑的看著余生，“也沒去過。”
　　“妳大爺，我想揍他。”葉子高說。
　　“但我們認真的學習過，不怕告訴妳，現在聖人文化在中原已經斷檔了，但在我們這兒傳承了下來！”這老頭大言不慚，“最直接的體現就這身衣服！”
　　“當然，還有這個。”這人取出壹小瓷瓶，倒在指尖壹點粉末，輕輕地吸進鼻孔。
　　余生驚訝萬分，“這，這是什麽？”
　　“五石散”，這老頭鄙視的看余生壹眼，“連這都不知道，果真對中原文化壹竅不通。”
　　“看來復興中原聖人文化只能靠我們了。”另壹老頭嘆息壹聲。
　　“對啊，我們是唯壹的火種了。”第三個老頭說。
　　“妳說咱們壹群妖怪，怎麽都擔當起如此重任了呢？”第四個老頭壹幅自謙的樣子。
　　幾個老頭感嘆壹番，醉眼壹看，見余生還穿著衣服，怒道：“妳怎麽還穿著衣服呢。”
　　余生遠離他們，今天真邪門，遇見壹群扒他衣服的老頭，“我不穿衣服，裸奔啊。”
　　“妳別說，這小子若裸奔，應該挺好看。”壹老頭歪著頭，醉眼看余生。
　　這話余生愛聽，念在他們喝醉的份上，就原諒他們了。
　　怎料，老頭舉起手，指著葉子高，“快脫，脫了。”
　　“他穿的不是華服，他是。”第壹個拉頭把這老頭拉住，讓余生快把衣服脫了。
　　“妳們復興妳們的，管我穿什麽。”余生說。
　　“怎麽沒關系，我們復興中原聖人文化的大業，就是被妳們這些人拖了後腿！”老頭更氣了。
　　“說什麽呢，有我們掌櫃的在，復興中原聖人文化怎麽輪不到妳們這幾棵老幫菜。”葉子高上前壹步，“妳們書法怎麽樣，山水畫會畫幾幅，詩詞會幾首，真以為穿幾件衣服就復興了。”
　　“妳，妳”，老頭吸口五石散，壓下怒氣。
　　正要爭辯，稷山老爺子走上來攔住，他酒喝得少，還算是清醒的。
　　“余公子，這幾個老友喝醉了，別跟他們壹般見識，走，我帶妳去看客棧。”稷山老爺子把余生他們帶出去，回頭吩咐小葡萄，“把幾位老友扶去客房休息壹下。”
　　小葡萄應壹聲是。
　　余生還有些怒氣，他問稷山老爺子，“這怎麽回事這是？”
　　“嗨，中原聖人壹代反抗諸神，解天地之奧妙而成文字，不止引人向往，也令許多妖怪向往。”
　　他指了指身後，“這幾位老友就是這樣的人，他們甚至有些走火入魔。”
　　幾百年前，有壹經歷了聖人之戰的妖怪曾遊歷中荒，為他們講述了中原文化。
　　這華服，這五石散就是當初他們從那妖怪處學來的。
　　“他們在寒山城大力推行華服，五石散，並經營著相關的產業。在他們的帶領下，現在寒山城的貴人都穿華服，服五石散，已經成了身份尊貴的象征。”稷山老爺子說。
　　寒山城不少尋常百姓也想弄套華服裝上等人。
　　但因為這幾個老頭經營的正經華服有些貴，於是壹山寨的妖怪做起了仿制的生意。
　　這也是幾個人壹見余生這衣服，就不依不饒的原因。
　　“嘿，這正是李鬼撞見李逵了，我這才是正宗的中原服飾。”余生說。
　　小姨媽出自中原，自然知道中原衣服什麽樣。
　　他想回去打擊那幾個老頭壹番，但想到他們已經醉了，估摸著說不清，於是作罷。
　　“老爺子，妳居然能跟他們混在壹起。”余生說。
　　他不得不重新評估壹下這位合作夥伴了。
　　“我沒他們那麽偏執，而且他們只要不談華服、五石散這些，還是很正常的。”老爺子說。
　　“那妳對他們華服這些觀點怎麽看”余生問。
　　稷山老爺子壹笑，“五石散還是不錯的，吸壹口飄飄欲仙，就是容易出汗，這點兒不得不說，山寨的華服做的好，透汗。”
　　說話間，他們來到壹間小樓前。
　　這座小樓建造的精巧，建在壹塊高出周圍環境的高臺上。
　　小樓有兩層，上面還有天臺，不止可以仰望星空，也可以遠眺周圍的山林與風景。
　　葡萄藤纏繞著小樓，但又不影響光線，坐在天臺上看書、練字時，伸手可以摘葡萄吃。
　　“不錯，非常不錯。”余生贊不絕口。
　　在經過老爺子同意後，他正式把小樓接手過來，憑空在後廚門口開出壹道門。
　　盡管已經見識過了，但稷山老爺子還是不住地誇神乎其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