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別說話

　　余生安穩坐在馬上，身穿錦衣，披著披風，腰懸壹把借來的長劍，手裏還捏著根油亮馬鞭。
　　聞聽富難誇贊，余生道：“這還用妳說，對了，待會兒請幾個錦衣衛兄弟去撐場面。”
　　富難為難，“掌櫃的，鎮鬼司的事兒請錦衣衛，有些不合適吧？”
　　余生撫摸著馬鬃，“妳懂什麽，我怕忍不住出手，讓絕戶之名重出江湖，得有人攔著點兒。”
　　“得了吧，掌櫃是怕巫院人多勢眾。”葉子高騎著馬走過來。
　　“就妳聰明。”白高興說，“老讓掌櫃的難堪，難怪領不到工錢。”
　　余生不理他們，只見楚生騎著馬趕過來。
　　“余掌櫃，妳們去做什麽？”楚生勒停駿馬後問余生，手從懷裏取出壹本書來。
　　“去巫院，妳來有什麽事兒？”余生說。
　　楚生把書舉起讓余生看封皮，“我也去買了本《九尾龜》，這裏哪兒有讓周大富忌憚的？”
　　倆人爭鬥之中，楚生總落下風，現在為翻身，無所不用其極。
　　“這個，”余生斜眼看行人，他們見到楚生手裏的書後，看幾個人的目光異樣起來。
　　男的笑著意味深長，女的遮臉繞行。只是這位大姐，妳這同道中人的目光是咋回事，這是本青樓指南。
　　“不可說，不可說。”余生拍馬要走，楚生見到眾人目光後也忙收起來。
　　只是馬蹄子還沒擡起來，後面有人喊住了余生。
　　是城主府的侍女。
　　她在穿過行人來到黑馬旁，遞給余生壹折子，“公子，城主讓我把這交給妳。”
　　余生接過，翻開掃壹眼後頓時樂了，“小姨媽還挺關心我的。”
　　富難在旁邊伸著脖子看，只是因為胯下為瘦馬，又不高，看不見余生手中的折子。
　　“上面寫著什麽？”富難只能問。
　　余生揣在懷裏，“待會兒就知道了。”
　　他拜別了侍女，領著三人揚鞭向在南城的巫院趕去，楚生也跟過來看熱鬧。
　　在經過錦衣衛時，遇見了因睡懶覺而遲到點卯的田十。
　　他正擔憂指揮使責罰呢，聽到余生要拉人去壯場面，當下把這作為遲到理由，去裏面拉出六七個錦衣衛。
　　錦衣衛全有馬，壹時間十余匹駿馬在大街上奔馳，惹來眾人駐足觀望，以為揚州地面上又出事了。
　　余生壹馬當先，快到巫院門口時，見不少人圍在那裏，黑馬才緩緩停下來。
　　巫院子很容易識別，青墻黛瓦，大門略低，在大門上中央梁上掛壹黑石雕成的鬼臉，陰雲之下滿是詭異和凝重。
　　見到來的錦衣衛後，圍在門口的人群中有人指著余生，“就是他，就是他殺了王巫祝。”
　　群情激憤的群人壹聽，烏泱泱的向余生圍來，“償命，償命。”眾人喊著。
　　些人身著烏衣，披頭散發，以泥塗面。初看之下，余生差點以為喪屍圍城了，
　　在巫信仰中，為避免被死人鬼魂辨識附身，喪葬時壹律是這幅打扮。
　　久而久之，這習俗也影響到了普通百姓。
　　鎮子葬六大爺時，余生也穿壹身烏衣，但沒瘋狂到以泥塗臉的地步。
　　余生勒住馬，用馬鞭揮退伸手的人，“幹什麽，幹什麽，什麽償命，償誰的命？”
　　“王月半，王巫祝的命。”人群之中擠出壹人大聲道，“妳小子還王巫祝的命來。”
　　這巫祝正是前些天被余生狠命踩，最後不得不吐血遁走的巫祝。
　　“原來是妳。”余生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道：“我正要找妳呢，妳居然還敢送上門來。”
　　在巫院門前，巫祝底氣很足，他回頭對眾人道：“前番我去質疑他時，他還要殺我方程滅口。”
　　他又向余生喊，“小子，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別以為是城主的親戚，就能濫殺無辜。”
　　“償命，償命。”後面的人起哄，壹群人向余生湧來。
　　後面錦衣衛見狀忙圍上來，黑馬對擠過來的方程巫祝張口就咬，嚇的方巫祝忙後退。
　　“笑話，我殺人，證據呢？”余生用馬鞭輕拍手掌，“我還沒說妳殺人呢。”
　　方巫祝道：“當時妳親口承認的，難道還想抵賴不成？”
　　余生掏掏耳朵，“妳哪只耳朵聽見我承認的。”
　　“妳……”
　　“方程！”余生大喝，壹揚鞭子向他臉上抽取，“妳這巫祝敗類，居然還敢賊喊捉賊。”
　　方程見鞭子來忙把頭低下去，壹鞭子打在他身後的壹泥臉人臉上，“啪”的脆響。
　　這兄弟壹臉迷茫，呆呆的看著余生。
　　余生顧不上理他，趁著場面被壓住，他大聲道：“敲詐不成，借巫祝失蹤壹事趁機發難，妳好大的膽子。”
　　“身為鎮鬼司指揮使，我為揚州出妳這敗類而難過，更為巫院名聲被爾等鼠輩毀掉而痛心。”
　　余生為表達悲憤，用左手捂住眼，右手捂住胸口。
　　日他大爺的，這洋蔥太給力了，余生問候系統。
　　系統鼓勵余生：“少年快開始妳的表演，我迫不及待了。”
　　余生把手放下，要呱噪起來的眾人又靜幾分，只因余生的眼通紅通紅的，甚至有眼淚在徘徊。
　　“兄弟們。”他對眾人說，“巫院闖下偌大基業容易麽，得治多少病，放多少鬼再抓回來才能攢下這些名聲。”
　　“但就是這些敗類。”余生指著方程，“他們假借巫院之名，到處巧取豪奪詐騙。”
　　“妳……”方正要開口。
　　“妳別說話。”白，葉，楚和富四人異口同聲。
　　余生道：“我們劍囊鎮，不就是巫醫藥耗子沒洗手，把自己給藥死了麽？”
　　“這也能怪罪到我們身上？但方巫祝說了，不賠錢就封殺鎮子，更可恨的是，他居然還讓我們把兇手捉拿歸案。”
　　“誰他娘知道是哪只老鼠啊。”余生用出瞪眼技，伴著怒吼，“萬壹抓錯了怎辦！”
　　他覺著自己演技在巔峰，這在前世，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拿下獎項大滿貫了。
　　“我們實在拿不出來，他當場翻臉不認人，借王巫祝離開客棧後沒回城的無頭冤案趁機發難。”
　　“我若不是城主親戚，現在早被他害死了。”余生說。
　　“我……”
　　“妳別說話。”錦衣衛同白，葉四人同時說。
　　“妳還想狡辯。”余生把折子甩方巫祝臉上，“這些全是妳這些年假借巫院敲詐的罪狀，要不要我數給妳看。”
　　“西廟大娘緣何有病難醫？北城張家為何屢屢見鬼？南城名妓緣何以淚洗面？城東茍家公豬為何精盡豬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