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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九十四章端午節

2019-1-8 14:45

　　在場的童生秀才啞火了，玉海城是軍方和聖院重地，消息流傳非常快，方運說的事他們都已經知道。
　　哪怕不說功勞，單說方運的膽魄就足以讓他們自愧不如，在場的任何人都做不到方運所做的。www@c66c%com
　　壹直遠遠跟在方運後面的刑殿龐舉人輕輕點了壹下頭，他知道方運並沒有說真正的大功。他雖然不知道方運立下何等大功，但也能猜到是有關人族氣運的大事，否則前幾日李文鷹不至於連夜去聖院見半聖，然後半聖親自下了封口令。
　　方運哪怕很憤怒，也沒有提及強兵詩和秀才戰詩的功勞，除了那日親眼見到的人，全天下只有不到四人知曉兩首詩是他所做，至少要等壹個月後才會詔告天下假托他人所作，讓人去各地聖廟學習。
　　方運繼續道：“若妳們好言相勸，我大不了厚著臉皮去找李大人，求他在六月初壹護送我去大源府考試，等登完書山再回玉海。可是為何妳們不給我壹個說話的機會？為何張口就汙蔑我？”
　　眾人無人能反駁，許多人甚至隱約明白自己太過於渴求上書山，被童黎等人當筆使了。
　　“我若是真為書山的名額來此，妳們隨便罵，我半個字不說！可我是因殺妖有功，被妖族逼迫至此，同為人族的妳們不相助也就罷了，哪怕冷眼旁觀我也不會說什麽，可妳們為何要落井下石？妳們無非是看我根基不深，既不是大族豪門，也不是高官之子，徒有文名而無權勢好欺負罷了！若是換成壹位知府之子，妳們誰敢站出來阻攔？”
　　許多人感到慚愧。
　　方運道：“妳們可以不相信我方運，但妳們問問自己，李文鷹大人可能為了我徇私枉法嗎？若不是當年的四大才子、逆種文人領袖之壹的風城絕要殺我，李大人何至於要把我送到玉海城保護？”
　　眾人無不動容，風城絕惡貫滿盈，數不清的人憎恨他，那些原本還反感方運的人態度立刻有了變化。
　　壹童生向方運拱手道：“方兄教訓的是。在人族與妖族的矛盾前，連有仇的世家都可聯手，我等計較這些小事實在過分。我等應該聲討殺人的妖族，而不是被妖族追殺的受害者。我會努力向同窗澄清此事，還妳壹個清白。我心中有愧，今年的府試不參與了，告辭。”
　　“唉，說的對。妖族都毀不了的天才，若是讓咱們人族自己毀了，我等以後有何面目見人！小生告罪！”
　　“私心作祟，誤傷方兄，還望諒解！”
　　大多數人紛紛散去，還有幾個不肯走，那壹開始就罵方運的童生又羞又惱，可根本不敢發作，用力揮了壹下衣袖帶著其他人離開。
　　那書辦低聲輕嘆，道：“方運，我是李大人身邊的人，妳是知道的。妳壹定要忍，那童黎仗著家世顯赫，在玉海城無法無天慣了。他們恐怕就是故意激怒妳，找機會逼妳離開玉海城。”
　　方運道：“我豈會不知。他們認為那茂才也好、書山名額也罷，都是屬於他們的！若是京城的豪門世家突然來玉海城上書山，他們敢阻攔嗎？我有文名不足三個月，而且又是寒門子弟，所以他們認為我是在犯上！我若低頭了，他們只會認為那壹切都是應該的，不把我逼出玉海城決不罷休。”
　　書辦呆了片刻，道：“妳說的沒錯，那些德高望重或者心地善良的人，見到妳名聲大震，會為人族有大才而喜悅。但是那些壹肚子男盜女娼的人，那些認為是妳堵塞他們聖道的人，自然會仇視妳。昨日我聽壹位舉人譏笑過那些人，就算沒有妳方運，那些怨妳的人也摸不到聖道的邊。”
　　方運深吸壹口氣，目光堅定，道：“我希望他們適可而止，若是欺人太甚，那就不要怪我！我連妖都敢殺，豈會怕幾條瘋狗！”
　　那書辦嚇了壹跳，心想好大的煞氣，只有那些曾經跟妖將戰鬥過的舉人才有這種氣勢，莫非這方運也曾與妖將廝殺？
　　方運隱隱感覺自己心中有了壹股以前不曾有過的豪氣，這讓他不由自主想起李文鷹劍斬大源府院君、於長江上屠戮數萬妖族的場面。
　　文宮內的文膽微微放光。
　　書辦道：“也是，大多數聖人的道路都是殺出來的，殺妖蠻，殺敵國，殺仇敵。走吧。”
　　方運跟著書辦處理完學籍，然後去報考六月初壹的府試，只不過報名府試的人太多，他排到中午才完成。
　　方運老家濟源縣人口九萬，壹年錄取五十童生，而玉海府共壹府城九縣城，人口超過三百萬，光童生壹年就有近兩千人。
　　每年府試，會有數以萬計的童生前來玉海城考秀才，但每年只錄取五十余名，哪怕今年因為有文曲五動名額增至壹百，也是百中取三四人，競爭異常激烈。
　　方運看了壹眼身後帶著幹糧來排隊的眾人，離開文院返家。
　　方運此刻身份非比尋常，玉海城許多富商、名門或官員送來請帖，還有大量的拜帖，但方運都壹壹拒絕，安心在家裏讀書。
　　和以前壹樣，他仍然每天只睡兩個小時。
　　經過了雷鳴聖音、文曲五動和三次才氣天降，方運無論是文宮還是身體都要強於普通秀才，甚至不弱於普通的舉人，因為普通舉人也不過歷經三次才氣天降。
　　再加上龍宮血參的滋養，他哪怕每天只睡兩個小時依舊精神飽滿。
　　方運不去文院上學，但每日早中晚各作壹篇經義，讓鄰居龐舉人給評等。
　　到了五月初五，方運手持李文鷹的請柬，攜楊玉環和奴奴前往玉帶河畔看賽龍舟，壹同前往的除了龐舉人壹家，還有另壹個鄰居賴偏將壹家。
　　眾人說說笑笑前往，上午八點多到了玉帶河畔。
　　方運放眼望去，清澈的玉帶河穿過城中，隔斷主城和北副城。這玉帶河名字不大氣，但卻很寬闊，最寬處足足有兩百丈，最寬處甚至有河中小沙洲。
　　河岸兩邊是壹排排青翠欲滴的柳樹，壹根根楊柳樹枝垂下，分外喜人。
　　此刻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文人雅士、垂髫孩童、靚麗少女、風韻少婦等等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個個面帶笑容，享受這節日的氣氛。
　　叫賣粽子、香包、艾草、菖蒲的聲音不絕於耳，還有雜耍的賣藝的，無比熱鬧。
　　奴奴興奮得不得了，東看看西瞧瞧，看什麽都好奇。
　　方運看了看那河中的沙洲，上面已經有許多人，還有壹些龍舟。
　　壹旁的賴偏將介紹道：“那塊洲渚就是每年賽龍舟的起始點，而終點則是赫赫有名的靖海樓，那樓的主人跟陳聖有親戚關系，當年陳聖封聖前在那樓裏題字，靖海樓就是陳聖起的名字，所以越做越大，在玉帶河南北各有壹樓遙遙相望，隱隱是玉海城第壹酒樓。靖海樓外有壹座龍頭橋，橋上有龍頭，龍嘴裏掛著錦緞，賽龍舟的人誰先到達那裏挑起那錦緞標旗，就是勝利壹方。走近河邊往那裏看，就可看到。”
　　方運點點頭，拿出李文鷹給他的請柬，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勞煩賴偏將帶我去。”
　　賴偏將壹看，笑道：“不愧是聖前秀才。靖海樓是終點，這請柬所在的玉河樓就正對著那洲渚，是每年的賽龍舟的起點，能得邀請的人可不多。走，我沾妳的光，壹起去看看。”
　　三家人壹起前往玉河樓，方運怕楊玉環走散，拉著她的手。
　　這種動作在這個時代雖然不算出格，但也不算守禮，楊玉環害羞地掙紮了幾下，最終任由方運拉著她的手向前走。
　　在賴偏將的帶領下，眾人來到玉河樓門口，發現這裏和其他酒樓不壹樣，門口站著許多大漢。
　　方運等人卻看得出來，這些大漢都是童生，而且明顯是軍伍中人，個個都是練家子，近身搏殺能力極強，都有獨戰妖兵之能。
　　賴偏將低聲道：“今年的賽龍舟有點古怪，以往不會這麽嚴防，應該是來了大人物，不知道是咱景國的還是那邊慶國的。”
　　方運走到門口，把請柬遞給壹個守門的侍衛，那侍衛看到方運帶了那麽多人，道：“妳們可以進去，但勞煩其他人不要上樓。”
　　賴偏將立刻微笑道：“我在軍中任職，這些規矩都懂。”
　　那侍衛點點頭，放眾人進去。
　　走了幾步，遠離那人，賴偏將低聲對方運道：“是京城口音。”
　　方運心領神會，賴偏將這是在說這裏可能有京城的大人物。
　　玉河樓極為寬敞，壹樓有許多人在聊天聽曲，而壹樓後面的門敞開著，門外是壹個花園，而花園之後就是玉帶河，方運壹眼見到青青柳條，目光穿過柳條可見玉帶河中的沙洲，也就是賴偏將說的洲渚。
　　賴偏將道：“妳去二樓，上面看得清楚，我們在樓下看著就成。”
　　方運看向龐舉人，龐舉人看似不經意地點了壹下頭，方運就放了心，拉著楊玉環的手向二樓走去。
　　壹路上許多人偷偷看楊玉環，無論是瀟灑公子還是多情文人，就連正在彈琴奏樂的歌姬都因為看楊玉環而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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