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修真武俠

雷聲喑啞沈悶,從陰雲之上轟然落下。 夜雨並不大,絲絲縷縷細細綿綿。看著旁邊正抽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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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時代的對話

修仙遊戲滿級後 by 文笀

2021-4-28 20:52

  明月伴風,清冷的光下,壹群人各自在釣魚臺上找了位置,或坐或立,拋撒魚竿。
  在深海區釣魚可不同在湖邊、河裏、溪澗之間釣魚,壹般人是做不來的,畢竟要在這麽大的風浪下,穩住魚竿不是壹件容易的事情。不過,這對於這艘漁船上的釣魚者來說就沒什麽影響了,畢竟,能安然呆在這艘船上的無壹不是百家城或者這北國裏有頭有臉的人物。
  李命將自己的小板凳搭到葉撫旁邊,“先生,這片海域的魚喜歡這種餌料,妳試試看。”
  他揮手,壹個小竹筒出現在腳邊,裏面裝著淡黃色的類似於豆類的餌料,散發著壹種和桂皮差不多的氣味。
  “我們這些人釣魚講究壹些,不能使著修為在裏面。”
  葉撫笑笑,“也是,若真要捕魚,這群人裏隨便出來壹個扔壹些神通估計就把這片海翻起來了。”邊說著,他取出自己的魚竿來。
  李命看了壹眼葉撫的魚竿,頓時眉頭動了壹動。當然,這並不是因為魚竿材質珍貴之類的,而是因為他在這魚竿所用的材料上感受到了壹種熟悉的氣息,壹種很久以前感受過,但已然忘卻許久的氣息。他沒有去問,將這件事放著。
  “這方天下,九成地方是海域,這北海就占據了所有海域的三分之壹。雖然說著我們在深海區,也只是相對於其他海域而言的,對於整個北海來說,現在不過是在外圍,離那真正的北海重心還有著不短的距離。”李命邊給魚鉤上餌料,便說著。
  “龍族是海洋壹族的首領,但那也只是針對北海以外的海域。而北海是壹座沒有任何勢力占據的海域,便是因為這座海域是靈氣最為稀薄的。因為靈氣稀薄,這片海域的海族很難以誕生靈智,就往大處長,所以北海經常出現特別大的海族,便是雲獸、囚骸之類的都遠比不上其體型。北海常被稱作未被開化,或者被天地遺棄的地方。可即便如此,衍生萬物的自然母氣卻是從北海中心誕生的。說來還有些可笑。”
  葉撫說:“天地總是這麽奇妙的,生靈也是如此。”
  李命的竿動了動,他順手壹拉,壹條火紅色的魚被拉了起來,在月光下照耀出火焰壹般的氣息。他甩手扔進自己的小天地裏,然後說:“說起雲獸,還想起壹回事來。”
  “什麽?”葉撫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餌線。
  “先生從南邊上來應該是坐的遭到雲獸之王襲擊那壹趟飛艇吧。”
  葉撫點了點頭,“是那壹趟。”
  李命笑了笑,“先前還不明白為何那趟飛艇能從那麽暴力的家夥手裏逃生,直到想起這麽回事才反應過來。”
  “雲獸之王……”葉撫嘴角彎了彎,“的確有些暴力。”
  “雖說現在很暴力,但在我還是青年的時候,她還壹心想著要讀書,是至聖先師手底下的學生,但最後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嚷嚷著說讀書沒屁用,拳頭才是硬道理,然後就回去繼承王位了。”李命說起她時,臉上還掛著笑意。
  葉撫問:“妳跟她是同學嗎?”
  李命搖搖頭,“我從來都沒有過先生。”
  葉撫點點頭,沒有多問。他若真想知道,也不會去問了。
  “妳特意提起雲獸之王,是擔心她會來神秀湖插手嗎?”
  李命回答:“倒不是如此,她雖然暴力,但還是聽得進道理,本身也不太願意攪和這種事。提起她,是因為在我對她的認識裏,她被先生妳擊退後,十有八九會經常來找妳。”
  “找我……找我打架嗎?”葉撫笑了笑。
  李命說:“便是如此了。”他也頗為無奈地笑了笑,“她是真的寂寞久了,畢竟先前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如今終於碰到個能把她打飛的,肯定不會放棄。”
  葉撫說:“我不是個喜歡打架的人。”
  李命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葉撫自然清楚,他是希望自己不要同雲獸之王太過計較。
  “但,都是成年人的話,做事總需要承受壹些代價。”葉撫神色淡然,看著海裏。
  李命點點頭,沒有去多說,壹些相處下來,他大抵知道葉撫性格雖然平和,但很堅守立場。他同雲獸之王是舊識,但即便如此,也很難以去改變什麽,畢竟兩邊都是他無法輕易去做決定的存在。
  周圍不斷傳來魚被拉出水的聲音,如同李命所說,這北海的魚個頭都很大,而且釣魚的人都不是些普通人,時不時便有數十丈長的大魚被扯起來。壹圈看下來,也就只有葉撫還沒有開張了。
  不過,他也沒有急,耐心地等待著願意上鉤的魚。
  在這期間,李命說了壹些關於神秀湖大潮更加細致的事情後,便同葉撫請教起了壹些道理。在他們這個層次,所言的道理其實也不是什麽之國家之天下的大道理,而是壹些小道理,壹些柴米油鹽、酒茶美食之類的事情;比起那些從小便聽到大的大道理,他們更喜歡品味壹些生活中的小事。閑來無事的時候,李命也喜歡自己做做飯菜之類的,便同葉撫聊起壹些這方面的事,這麽壹聊著,他便發現葉撫是個做飯的能手,不禁開始請教起壹些事來。然後,葉撫就給李命推薦了黑石城的李記火鍋店,和他約著有時間可以壹起去吃個火鍋之類的。
  在這艘船上呆的壹天下來,葉撫也能感覺得到,並不是說修為越高事情就越多,反而越閑,因為他們大都不必去為生計、生存煩惱,有著動輒上千年的壽命,更喜歡去找壹些於自己而言有意義的事情,以至於好不容易修來的壽命不被浪費。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去追求長生,修行壹路越走越孤單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報團取暖與尋求價值便成了這條路上很重要的東西。
  莫長安獨自壹人釣魚釣了壹會兒後,也搭著小板凳坐了過來。照李命說,莫長安是個資深的釣魚愛好者,每次釣魚,都要壹個人獨自享受壹會兒釣魚的樂趣,然後才會滿足地去同人壹起聊聊天之類的。
  在這深海區,不存在著說船上的人說話會驚擾到水中的魚兒,畢竟海浪已經足夠大聲了。
  “葉先生是第壹次釣魚嗎?”莫長安禁不住問。
  葉撫說:“以前釣過,但是隔著許久了。”
  莫長安便有些疑惑,“那就有些奇怪了,怎麽我瞧著似乎沒有魚去咬妳的魚鉤呢?”他瞪大眼睛,瞪出壹對鬥雞眼來幾乎,然後瞧了半天拍著腿說,“我就說怎麽沒有魚去咬葉先生妳的餌啊,原來葉先生妳那魚鉤是用饕餮骨做的啊,不對,這整個魚竿都是用饕餮骨做的!”
  李命在壹旁也不禁楞了壹下,先前他壹直在意的是葉撫魚竿上那壹股熟悉的氣息,反而是忽略了魚竿材質本身。
  饕餮骨本身便帶著比較兇戾的氣息,壹般的魚自然不敢靠近。
  葉撫笑了笑,說:“所以,用著魚竿的時候我就沒想過釣小魚,準備釣條大魚。”
  “釣大魚?”莫長安皺了皺眉,字面意思他聽得到,但他覺得葉撫話裏有話。
  葉撫望了望北海更深處,然後說:“快到了。”
  李命和莫長安同時將目光朝葉撫所看的方向望去,在那漆黑的天際線處,是刀光般的帶有弧度的月光,十分銳利。
  過了壹會兒,眾人開始察覺到海浪變大了壹些,風也變大了壹些,本來剛好可以做不到平穩的船身現在也開始有些晃悠了。起初,這個變化還沒引起眾人的的多大註意,直到忽然壹波浪沖過來,卷起白色的水花,在月光下映射出成片成片的光點後,整艘漁船猛地向上壹翻,然後再使勁兒地落下去,激起的浪直接從船底揚到釣魚臺上面來。
  “怎麽這麽大的浪?是不是船底的平衡沒做好?”
  便有人開始疑惑。幾個即是釣魚者,又是水手的收好魚竿,然後就去船底查看去了,只是,還不待他們重新穩定船身,就又是壹道海浪湧了過來,比先前那壹道還要大,即便是隔著極遠都能看到那巨大墻壁壹般的模樣了。
  從那水天相接的天際線沖過來,起初是壹道白色的線條,乍然壹晃像是那裏鋪了壹根面條。然後,不過幾息的時間,那根“面條”便成了壹道背著月色的漆黑城墻,高聳著,幾乎要觸碰雲層。
  那道巨大的浪裹挾著深海巨大的威力,以壹種要將壹切淹沒撕碎的氣勢沖來,占據了所有人面前所有的視野,不壹會兒便是那月光都被其吞噬。與之而來還有壹種極具壓迫感的氣勢,那不是自然的氣勢,而像是壹種生靈的氣勢。
  船長反應迅速,當即結成壹道巨大的屏障,將整艘船都籠罩起來。雖說船上的人都是壹些修為高深的大能之輩,但他身為船長,該做的還是必須要做到。
  屏障剛結成的瞬間,那巨大的海浪便呼嘯至身前,沖擊在屏障上面,發出如同萬千道雷聲便綿延不絕的沖擊聲。
  在屏障之下,能夠從海浪帶來的海水中看到許多的海洋生活,各類大魚、水草以及壹些海底的汙泥等等。
  “居然有汙泥?”莫長安皺了皺眉。
  李命想了想說:“看這汙泥的樣子,應該是北海內圍的海底才存在的。”
  “這道海浪居然卷起了這麽深的海底的汙泥……非同凡響啊。”莫長安說著,放出神念,片刻後他深深皺著白眉,“有壹種氣勢在阻擋我的神念。長山先生,妳試試看。”
  李命聽此便放出神念,剛放出去便感受到壹種力量在壓迫與分解,不過他還是在神念被分解殆盡的前壹刻,瞥見了那海浪背後的存在。在瞥及那樣存在的剎那後,他的腦海之中浮現出壹種已然消失許久的存在。
  “據說,在上古斷代前,北海是壹片肥沃之地,有壹種存在,居於北海中心,以海底山脈為居,然後同山脈化作壹體,其名為潉,同壹個時代裏,只能有壹頭潉的存在……”李命沈沈地說道。
  莫長安凝眉,“所以……”
  李命將目光轉向葉撫,“先生,那東西就是妳要釣的?”
  葉撫點了點頭。
  還在地球的時候,葉撫見到過壹段神話般的記載: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他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他真的見到了那樣的存在,雖然名字叫“潉”。
  “鯤……潉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葉撫說道。
  “在斷代後的史料記載裏,天下最大的巨獸是壹頭囚骸,全身為骨,龍形,八萬七千丈有余,但那頭囚骸已然壽終,壹身巨骨凝結成了壹座骨山。而這潉……”李命說著停了下來。
  莫長安問:“多大?”
  李命壹字壹句說:“三千四百裏……等同於那頭囚骸的七倍長。”
  “這天下還有那般大的存在?”莫長安震驚了,他高挑起來的眉毛可以證明。
  李命搖搖頭,“關鍵不在於這個,而是潉壹個時代只能存在壹頭,而在上古斷代後,這種存在已經消失了。”他說著,不禁看了看葉撫,那壹刻他幾乎便要問出來,問葉撫是不是上古便存在的人。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去問。不管答案是不是,他都不太好去接受。越是到他們這個層次的人,接受壹些事情便越是難。
  葉撫看著巨浪,感受著那份氣勢,輕聲說:“它只是睡著了而已。”
  壹句簡簡單單的睡著了,其間隱藏著多麽深刻的意義,李命和莫長安都難以去認知。他們的確是這座天下山巔上的存在,但即便如此,埋在他們身前的秘密也是數不勝數的。
  那身為船長的中年男人匆匆地掠動身形到他們面前來,拱手拘禮,“長山先生,這海浪來得頗為蹊蹺,還請先生定奪後續之事。”他還沒發現海浪之後隱藏著的存在。
  因為葉撫的緣故,李命沒有回答,因為讓他去面對那從上古睡到現在的巨獸,心裏並沒有底。葉撫的存在以及葉撫所引發的壹切的存在,讓李命明白,這座天地的高度是沒有準確的限定的。
  葉撫輕聲說:“放心吧。”
  只是壹句“放心”,李命便知,真的可以放心了。他轉身對中年船長說:“無礙,聽這位先生的便是。”
  中年船長禁不住看了葉撫壹眼,然後便把所有的疑惑埋在心裏頭,退了下去。
  這道海浪足足持續了壹炷香的時間,才緩緩散去。當船長告訴大家不必擔心時,眾人都安下心來去欣賞這道巨浪,即便是他們也是第壹次見到這麽大的浪,在欣賞的同時去猜測這道浪產生的原因。而當浪離開這裏,向著更遠處傳去的時候,眾人才發現,原來在壯觀的巨浪的背後,隱藏著更加壯觀的存在。
  海底汙泥散發著的腥臭的味道絲毫不客氣的充斥在空氣當中,以至於他們將其當做是某種有毒的氣體,以著修為去抵抗。在視野所及之處,看到的全是裹挾著汙泥的黑色,壹望無邊的黑色。
  他們不知道那黑色是什麽,只能看到黑色在翻騰,在壹點壹點地沈入水中,然後再壹點壹點的湧出來。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能感受到其所帶著的力量層次上的巨大壓迫感,在這種壓迫感裏,不僅僅包含著體型上的壓迫,還有壹種類似於年歲,又不止顯於年歲的感覺,那像是荒蕪之地的荒蕪存在壹般,也像是史詩中的世界氣息。
  他們很快發現,因為那黑色的存在,周圍所有的魚全都不見了,或許是被那道巨大的海浪帶走了。
  眾人發出驚嘆與深深的疑惑,他們在疑惑那壹眼望不到邊的巨大的黑色是什麽東西。
  李命清楚,那壹眼望不到邊的黑色是潉的壹道背鰭。真正巨大的在這海面之下。
  即便是隔了很遠很遠,潉的背鰭在眾人的眼裏也是壹眼望不到邊的,以至於李命去想象那樣的畫面:若是那潉壹躍而出,從深海之地騰躍到空中,會是如何的場面。他活了許久,也沒有見過那樣的場面,所以只能去想象。
  “先生,這潉是被魚餌吸引來的?”莫長安不知該說些什麽,便這般問。他不願意相信這個問題的肯定回答,因為那在他看來太過不可思議了。“或者,是饕餮骨的兇戾氣息?”
  葉撫搖頭,緩聲是,“是上古的氣息。”
  上古。這座天下最大的秘密,也是最沈重的兩個字。
  饕餮骨是他的好鄰居食鐵獸送給他的,作為壹頭跟李命口中的“前輩”壹個時代的獸,怎麽可能沒有壹點來自那個時代的東西。而這饕餮骨,便是上古時代的東西,只不過經過時間的洗禮,其氣息早已收斂了起來,潛藏在深處。
  葉撫只不過是把那份氣息從深處給挖掘出來了,然後再釋放到整個海域裏。
  釣來潉的並不是什麽餌料,而是魚竿本身。
  沈重的氣息與某種不同於這座天下任何壹種語言的呢喃在葉撫耳中響起,滄桑亙古的味道蘊含在其間,夾雜著壹種說不出來的疲憊、疑惑和遲鈍的暮氣。
  這是在海面之下的巨獸,潉的話語。
  潉在向葉撫詢問,詢問他是否是那個時代的存在,是否見過那個時代,是否感受過那個盛大的時代。
  葉撫給它的回答是,不是。
  遺憾與亙古的無奈夾雜在壹聲嘆息之中,變成壹道優美的叫聲。是空靈的、清脆的,同時也是悲涼的、孤獨的。
  李命楞楞地感受著那壹道叫聲,問:“先生,那是潉的叫聲嗎?”
  “是。”
  同他所想的並不壹樣,並不是轟隆如雷,也不是低沈如鼓,而是這般的空靈優美。
  “它在說什麽?”李命又問,他並不能聽懂潉的叫聲。
  “它在嘆息時代的更叠。”
  李命沒有在說話,便深深知悉,海面下的那頭巨獸來自上古。沈睡在海底,從不曾被他們發現與了解。
  葉撫以神念解析自己想說的話,然後再重聚為鯤所能聽懂的話語,告知於它——
  “這座天下需要妳,妳不能再沈睡了。”
  回答它的,是又壹聲優美的鳴叫,從海面之下傳上來,將海水擊碎成無數的小水珠,蒸騰到空中,然後變成雨滴落下。從淅瀝瀝,到嘩啦啦。
  葉撫與潉的對話持續了很久。
  壹旁的李命和莫長安安靜地等待與感受著,即便他們都聽不懂那樣的話語,但能感受到其間的喜怒哀樂。於他們而言,那是壹段長久的喟嘆。
  壹直到第二日,太陽再次化身壹個紅色的亮點從東邊升起,這段沒有人聽得懂的談話才結束。
  那頭不曾露出水面讓眾人壹窺真面目的巨獸收起了它的背鰭,留下壹道道波紋,消失在深海之中。
  李命和莫長安沒有去問葉撫同那頭潉說了些什麽話,只能通過葉撫的神情去猜測,談得應該很投機。而當有壹天,他們回想起今夜這段談話時,才恍然意識到,那段談話是多麽的重要,毫不懷疑地將其稱作為“時代的對話”,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壹場改變了整個天下的對話。
  望著晨日,葉撫輕聲說:“這座天下還有許多藏起來的好聽的故事,等待著我們去發現,然後述說給每壹個人聽。感受壹個時代的秘密,其實並不需要往高處看,有些時候,越是簡單,越是渺小的事情越能說明壹些事。”他擡頭看了看天,“有些人,壹開始就走岔了路。”
  李命問:“如何才能尋找到正確的路呢?”
  葉撫回答:“這不是問別人的問題,而是問自己的。”
  李命清楚,如果每個人都能找到正確的路,那麽人人皆可成聖了。
  莫長安在壹旁沈思了半天,什麽都想問,但是什麽都問不出口,他這老頑童的性格了,索性什麽都不管了,掏出個酒葫蘆,咕嚕咕嚕兩口酒下肚,坐在自己的小板凳聲,然後說:“妳們這些人啊,就是壹天想太多了,才活得那麽累。不如學我,喝兩口酒,再哼著小曲兒,釣著魚。”
  葉撫笑了笑,對李命說:“也是那個理,想那麽多也沒啥用處,時機到了,自然擺在面前來了。”
  氣氛壹下子便輕松了起來。李命也不是什麽鉆牛角尖,死糾結的人,看開來,然後去同船上的其他人說了說,讓大家安心釣魚即可。
  明面上,李命依舊是船上最值得信賴的人,他開口了,眾人自然安下心來,不壹會兒,便又恢復到本來釣魚的模樣。
  安頓好了大家,李命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剛坐下不久,還沒來得及跟魚鉤上餌,忽然見到旁邊葉撫的魚竿動了動,那壹刻,他的心幾乎顫了壹顫,以為葉撫又釣來個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畢竟先前釣來的那潉給他留下的影響太過深刻了,實在是難以去消解忘懷。他覺得自己太過上心了,不禁呼出兩口氣,排解壹下悶解,正打算開口,忽然又見到葉撫皺起了眉,他剛平復下的心又不禁咯噔壹下,問道:“先生,莫非又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葉撫看了他壹眼,“說不上了不得,但是有些意想不到。”
  說著,他揚手拉桿,便見到壹條長條狀的東西被拉上了釣魚臺,帶起壹串水花。
  李命和莫長安動目壹看,都不禁楞了壹下。
  “先生,妳這是……釣上來壹條……龍?”
  可是,北海深海區怎麽會有龍?
  李命和莫長安看著跟前那大概十丈有余,陷入了昏迷的龍,陷入了疑惑。
  “九曲三折對角,明黃之須,金色鱗片……呀!”莫長安嘀咕著,忽然有些驚異,“這是龍王直系血脈的龍。”
  李命接著說:“看大小應該還不到龍族成年之齡,而且還是雌龍……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條龍應該是龍王的小女兒,九公主。”
  葉撫想了想說:“還是親自問看看吧。”
  說罷,他探出壹縷氣息,附在這條濕噠噠的龍身上,便只見其逐漸蜷縮成壹團,然後搖身壹變,變成個身著錦繡衣裙的女孩,因為年齡尚幼,化形未全,其額頭上還能看到凸起的角,眼角帶著龍族化形後特有的卷葉狀的色彩,不同血脈的龍色彩不同。面前這個女孩兒眼角帶著卷葉裝的金色,印證了她是龍王直系血脈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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