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 清明的眼眸

　　在盆地上空那個漩渦的更上方，現在有個更龐大的奧術能量漩渦像鍋蓋壹樣，牢牢地蓋住那個血色網絡。
　　奧術能量漩渦緩慢旋轉著，在最深處隱有壹點點星碎的金色光芒在不停閃動。
　　那些點點的金光，仿佛應和著主人的心思。
　　那光，壹如千年萬年來揮灑在艾澤拉斯大地上的陽光，並沒有閃爍著殘酷和殺戮的色彩，有的只是平靜與理所當然，仿佛在看兩個有點嬉鬧過頭的孩子。
　　片刻前還在觀戰的熊怪和巨熊們，在冰棱落下前的剎那同時感到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那是仿佛心室早搏似的，整個心跳都漏跳了壹次。
　　他們驚愕地擡起頭，明顯看到更巨大的紫藍色漩渦當中出現了壹雙典型的人類眼眸。他們並不知道這是以杜克眼睛為藍本虛化出來的能量之眼。
　　他們只知這雙巨大的眼睛驀然壹睜，下壹瞬間，壹股恐怖的威壓從天而降，直接壓落盆地當中。
　　伴隨著落下的冰棱，壹下子掀起壹股絕強的冰風暴，在整個盆地當中順時針旋轉掃過。
　　所有的熊型生物同時悶哼了壹聲，隨即被這股強烈的風暴卷起吹飛，像是炮彈壹般向四面八方打出去。
　　“吼！”
　　“吼吼！”
　　盆地底下，兩頭巨大的戰熊本來正用盡手段拼殺，企圖徹底殺死眼前這個強大的惡魔（其實就是自己的兄弟）。
　　烏索爾、烏索克的靈魂已經被徹底混淆，他們的靈視已然不正常，本來在黑暗力量的引導下，他們眼裏的杜克同樣會是壹個邪惡的存在。
　　可惜杜克早就防著這壹手，杜克右手上的【光與影之歌】瘋狂切割著這個空域裏的黑暗法陣。
　　渾身沐浴神聖金光的杜克，根本無法被歪曲成任何邪惡的存在。
　　但恩佐斯的精神催眠和靈魂墮落，哪裏有那麽簡單。
　　下壹瞬，在兩位熊怪的眼裏，杜克就被還原成人類了。
　　可惜是壹萬年前，尚是野人狀態的人類。
　　就像是城裏人看不慣鄉巴佬。文明人看不慣茹毛飲血的野蠻人。
　　上古之戰裏的人類算是什麽東西，螻蟻壹般的存在，任誰被螞蟻狠狠地咬了壹口，甚至是不小心被連鎖絆了壹個跟頭，也會感到羞憤難當的。
　　當熊怪兄弟被天上的冰棱擊中，並開始身軀減速之後，他們已經模糊的意識當中便彌漫著這樣的怒意。
　　沒有什麽可奇怪，熊怪本來就是很容易情緒化，極易陷入暴怒狀態的生物。
　　對於身為荒野之神的熊怪來說，荒野中最為簡單直接的弱肉強食才是最核心的法則。
　　弱小的存在，在他們眼中要麽等同於食物，要麽不值壹提，現在居然被自己看不上眼的存在打臉了，很自然地本來已經難以抑制的暴走情緒被火上加油了。
　　他們同時放棄了自己原來的目標——他們彼此，轉而沖向杜克。
　　杜克算是發現了，恩佐斯這做法真的很絕妙。
　　它不是簡單地進行精神控制，而是在這種級別的半神靈魂中，培養出壹個全新的人（熊）格，並鼓動其將原本的熊格給吞噬掉。
　　因為新生的熊格只是本體從自己壹個意誌之中延伸出的熊格，是在它的主意誌陷入毀滅狀態之後，重新支配神軀的存在，所以根本不存在適應問題。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絕佳的墮落之道，可以硬生生將壹個正直、正義之熊給掰彎了。
　　烏索克兄弟並無法仔細辨別杜克的是友是敵，反正他們只知道自己怒意昂然。
　　所有這壹切都是杜克這只該死的、阻撓他消滅燃燒軍團大惡魔的蟲子。
　　“死吧！！”
　　兩頭巨熊口吐人言，夾雜著憤怒的咆哮，猛撲過來。
　　他們尚未抵達，杜克已經感到兩股恐怖的力量從自己腳下的大地傳來。
　　那力量強大到根本無從抵禦。
　　這是純粹而絕對的力量，就仿佛艾澤拉斯從混沌之初，以開天辟地的力量鑄造今日之盛世的力量壹般。
　　直接面對，絕對是死路壹條。
　　杜克壹面平靜。
　　沒有任何的絕望或者驚慌之色。
　　熊怪兄弟不愧是上古之戰當中，獨自把壹整個惡魔軍團打得沒有脾氣的強大半神組合。若不是有惡魔會隱身，成功將其刺殺。或許還真要阿克蒙德出手才鎮得住他們。
　　但是他們也有壹個很明顯的弱點——太依賴地面了。
　　兩兄弟都是最典型的步戰強者，離開地面，他們什麽都不是。
　　在兩頭巨大的熊怪即將殺到杜克面前時，杜克身前三十米的區域地面驀然結冰。
　　壹塊面積超過三千平方米的巨大冰塊，在杜克意念下整塊掀翻。
　　不是天崩地裂，勝似天崩地裂。
　　兩頭巨熊直接被巨大的冰塊壹同掀翻了。
　　下壹秒，烏索克四腳朝天地甩到在大地上。
　　不知何時，杜克已經閃現過去，右手的【光與影之歌】直接點在烏索克的腦殼上。
　　壹瞬間，精神交流。
　　恩佐斯狂暴的黑暗意誌沒有出乎意料，壹下子狂湧而來，撞擊在杜克心靈之中早就構築好的屏障當中。狂暴的意誌像是永不停息的海嘯，不停撞在杜克的心靈堤岸上面。
　　饒是以杜克和阿隆索斯·法奧兩人的意誌聯合起來，杜克還是如遭重擊，頓時噴了壹口血出去。
　　不過，壹切都是值得的。
　　外人眼裏的壹秒鐘，杜克已經用系統精靈侵入進去烏索克的精神當中，抹去了那團黑暗的幻象，並且在心靈交流當中，跟烏索克進行了壹次足夠詳盡的心靈交流。
　　當烏索爾翻過身來，狠狠地撲向杜克時，擋住他的，卻是烏索克。
　　兩頭小山似的狗熊，以最純粹的暴力美學，毫無花俏地撞擊在壹塊。四只前熊掌狠狠地拍按在對方的肩膀上。
　　就壹個照面，烏索克的肩膀已經多了幾條觸目驚心的抓痕。
　　“就是現在！”烏索克大吼著。
　　杜克如願出現在烏索爾的後頸上。
　　金色的聖劍這次刺入到烏索爾的後腦勺，不過很有分寸，僅僅就紮入腦殼不到三厘米的地方。這對於壹只光是熊頭都有壹個馬車車廂大小的巨熊來說，不算什麽。
　　烏索爾混沌狂暴的眼眸逐漸變得清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