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壹章 浴火重生：第十四章 預言與真相

　　“妳好，我的摯友。”
　　“阿爾法瑞斯。”
　　阿爾法瑞斯說著將那腳邊的屍體踹到了維托面前，那骨頭碎裂後，如同軟泥壹樣的主教滑動到了維托的面前，他低頭看著主教又昂起頭來，“見面禮？”
　　“算是吧，送給妳的，也是送給父親的。”
　　阿爾法瑞斯說著轉身望向身後，他站在地面上，那被群星環繞的泰拉圖案之上，仰望著面前高聳的帝皇雕像，那尊雕像還並未遭到褻瀆，他矗立在那裏，身穿閃耀的金色戰甲，腦後的鐵光環純金打造，在頭頂閃耀的火光下散發著日光的色彩。
　　帝皇的雕像，手持著聖劍仰望天穹，他望向天上的星空，但在現在，那裏只有壹片火雲，在爆炸的烈焰，以及從烏雲中墜落而下的戰艦殘骸在其中滑落。
　　整個星球都籠罩於戰火，數以百萬計的喊殺聲在外面響起，震耳欲聾的炮轟，步兵乘坐裝甲車輛的履帶聲，以及永遠不斷的槍聲縈繞在要塞的外面。
　　九頭蛇之主仰望著帝皇的面孔，他的眼中閃過許多東西，但又似乎什麽都沒有，但他的確站在那裏，沒有如常見的叛徒那樣歇斯底裏，也沒有瘋狂的去摧毀它，只是站在那裏，仰望著那金色戰甲上面孔。
　　維托從後面看著他的臉，那是壹張神秘的面龐，不同於別的原體的偉岸與不朽，讓人只需要看壹眼便會臣服於他們的面前，他的卻不同，那張臉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就如壹個普通的星際戰士那樣。
　　但也正是因此，才暗藏玄機，那是神秘的面孔，秘密的面龐，正是因為他的普通，才讓阿爾法瑞斯在過去的萬年中神出鬼沒，沒人知道他何時出現在什麽地方，又會何時消失。
　　“妳穿著父親的戰甲，請接受我的奉承，妳穿著很合適。也很合身，尤其是需要打壹架的時候。”
　　維托握著手中的依舊燃燒的利劍在他身後走動著，他手中的火劍之上，滴淌著滾燙的火流，烈火的光芒照亮著地表的馬賽克拼圖，照耀著中央的神聖泰拉星圖與帝皇雕像。
　　而那金色的戰甲，如今正在阿爾法瑞斯的身後走動，沈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甲胄關節的碰撞而響動，在其中便是他的聲音“父親？妳還管他叫父親嗎？”
　　“他是我們的父親，這壹點不會改變，他不是個好人，不是個善類，但他是我們的父親，這壹點無人能改變。”
　　維托從壹根石柱後走出，那裏籠罩在陰影中，這間不算大的深處私人禮拜堂中，只有上方隆起的玻璃穹頂外不是照射入四周大地上的戰火，將那中央壹部份區域照亮，而周圍的其他地方，便籠罩與黑暗中。
　　維托手中的火劍點亮著那黑暗的壹角，他的臉也在跳動的火焰中看向了中央，他盯著阿爾法瑞斯，不清楚他說的是真的，還只是在進行諷刺。
　　“我猜，妳不是來找我單挑的對嗎？”
　　“是的，我需要見妳壹面。”阿爾法瑞斯說著轉過身來，他看向壹旁陰影中的維托，看著他火光下的臉，維托也看著他，那家夥還是和當年壹樣，也許，在這萬年之中並不是只有自己從未改變。
　　阿爾法瑞斯身穿著那件記憶中的戰甲，那件戰甲並不算高調，作為原體的甲胄它可謂低調，其表面上沒有鑲嵌華美的寶石，也沒有浮誇的雕刻與裝飾物，只有壹片波光粼粼的蛇鱗而已，在其胸口上放，壹只銀色的九頭蛇仰起頭來，點綴著那盔甲最華美的部分。
　　阿爾法瑞斯擡起頭來與維托互相對視，後者在火光下面孔上跳動著陰影，他打量著面前的人“我怎麽知道就是妳呢？還是這只是妳的壹個替身？”
　　“我就在這裏，妳知道的，妳也知道為何來此。”他說著，維托輕哼壹聲後站在石柱後面，他只有半個身子露在外面，另壹只手在看不見的地方摁著某些東西。
　　“所以，妳讓我忙活好幾天，死了這麽多人，還從地獄裏闖過來，就只是為了見我壹面？妳大可直接給我打電話，或者寫壹份信。”
　　“我們需要單獨見面，沒人知道我在這裏，也沒人會知道今天的談話。”“那我再問妳壹個問題，為什麽我不現在就殺了妳？殺了壹個叛徒。”
　　維托說罷握住了鳳凰劍，那烈火瞬間燃燒的更加旺盛了壹些，濃濃的殺意也從那裏釋放了出來，但阿爾法瑞斯似乎熟視無睹，他憑平靜的看來，沒有絲毫為敵的舉措。
　　事實上他沒有攜帶任何武器，那倒下的主教是被他徒手殺死的，但要靠徒手殺死維托，他可做不到，他自己清楚，也知道維托清楚，所以那是壹份誠意，壹份用自己生命作為價碼的誠意。
　　“我終有壹天會死，但不會是死在妳的手上，不是今天，也不是在這兒。”阿爾法瑞斯坦然地說道，他似乎在賭維托如他所說的那樣，這是壹場高昂的賭博，因為如他輸了，他今天就死定了。
　　但他賭對了，維托並不打算殺了他，他熄滅了手中的劍，從石柱的陰影後現身，但還是強勢的說道，“給我壹個不殺妳的理由。”
　　“我會給妳的。”阿爾法瑞斯說著昂首望向維托，他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出現在了頭頂閃爍的炮火光芒下，走到了與阿爾法瑞斯同樣的圓環上。
　　兩人隔著壹段距離互相對視著彼此，來自天空爆炸的響聲回蕩在這偌大的教堂中，那是來自於壹條墜落的戰艦，它的殘骸燃著火，從天空中墜落，從要塞的高出滑過，火光照射進來，閃爍在兩人的臉上。
　　九頭蛇之王站在帝皇的雕像面前，那宏偉的金色雕像就在他身後，站在那裏就仿佛壹個父親在自己的兒子肩後，仿佛為他撐起了頭頂的高大穹頂，支撐著那外面的漫天戰火。
　　而他，也的確像是他的兒子壹樣，在父親的面前開口所言，“在妳去拯救我們的兄弟之前，妳還需要另壹個人的幫助，關鍵之人，也是命定之人。”
　　維托鎖起了眉頭，他與阿爾法瑞斯對立而站，直視著他的雙眼，“妳從那兒知道的？”
　　“壹個預言帶來了故事，也是啟迪，還是指引，它引導我來到這裏，並將那命運告訴妳，命運之人，命運之事。”
　　“誰的預言？”維托繼續追問，但卻沒有得到回答，阿爾法瑞斯聞言後沈默了許久，最終只是用另壹個不相關答案作為回答。
　　“妳要去尋找壹個人，那個虧欠於天使的人，他欠他壹條命，提醒他，讓他奉還，他會試著抗拒與反抗妳，那不會順利，但最終，他會加入妳，踏上命運之路。”
　　“妳的人是誰？”
　　“我們的兄弟，黑暗的兒子，康拉德·科茲。”
　　阿爾法瑞斯說罷扭過頭來與維托對視上，他那眼睛之中，沒有絲毫的欺騙與隱瞞，他就站在那裏，站在帝皇的面前與維托對視。
　　“在預言之中，黑暗之子，將從深淵中救出天使，這是他的命運，也是他的宿命，他欠天使太多，這些債務必須得到償還，找到他。”
　　“妳說的，好像我是個討債人。”“命運的債務，總是在恰當的時機討要，而它也會選擇恰當代言人，這並非妳我可以決定的。”“妳來這兒是幹嘛的呢？傳話人？”“預言與命運的傳話人，是的。”
　　阿爾法瑞斯說著轉身走向帝皇雕像的壹側，那壹旁陰影的角落，他壹邊走，也壹邊繼續說著，“他在泰拉瑞亞星，那是壹個封建世界，充滿了農夫，騎士以及可笑的傳說故事。”“看起來，科茲在做壹個美夢？”“在我們這個時代，沒有美夢，越是甜美的夢，醒來時越是苦澀。”
　　“而妳卻要我去叫醒他？告訴他，還債的時候到了？妳知道科茲會如何反應的，對吧？”“是的，所以只有妳可以做到，在眾多的兄弟中，只有妳能與交談，他會聽從妳的話，至少是聽完。”
　　阿爾法瑞斯轉身就打算離開，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忙，就像是急切的要去做些什麽事壹樣，壹刻都不能耽誤，而且不打算解釋，維托思索著剛剛的壹番交談。
　　“妳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事？以及，妳憑什麽覺得我會相信？相信壹個叛徒。”維托的話讓阿爾法瑞斯停了下來，他站在帝皇雕像的腳下，撇頭無言的望向他，那雙眼睛與維托的對視在壹起。
　　“我不指望妳相信我，妳也不應該相信任何人，在這個時代，謊言多於真相，但我已經傳達了該傳達的，相信與否，取決於妳，但為了人類，我希望妳能聽進去。”他如此回答，隨後走向了那陰影。
　　“妳要去哪兒？”他繼續問道，而後者也依舊給了他壹個答復，“去做該做的事，壹萬年了，工作都還沒做完，和妳壹樣。”
　　維托聽罷後笑了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沈默了些許，他不知道是自己被說服了，還是基於壹種愚蠢的，早就應該消失的信任，但他最終選擇了相信他。
　　“歐米茄的事……我很抱歉。”
　　他低聲說道，而阿爾法瑞斯也停了下來，他在那裏扭頭過來沈默了好壹陣子，只說了出壹句話，那話也很簡單，是帝國最為常見的壹句口號，但從他的嘴中說出來，卻顯得格外的不同，甚至怪異。
　　“他死得其所，為了帝皇。”
　　說罷他就離開了，他走入了陰影中，阿爾法瑞斯的身影沒入了黑暗中，腳步聲也逐漸地遠去，直到消失在那深不見底的陰影裏，他離開了，就像當年壹樣離開了。
　　維托走到了那陰影邊緣，他們沒有永別，也沒有道別，至少剛才那句話不算，他站在那陰影重復著剛剛的那句話，“為了帝皇。”
　　他無聲的微笑了起來，他明白了，這些年來許多怪異，以及難以理解的事，似乎壹下子都有了合理的答案，叛徒還是忠誠。
　　他昂起首扭向壹邊聳立的帝皇雕像，望著他臉笑著，“妳有個好兒子，人類，也有個好兒子。”
　　“以及，妳欠的加班費又多了壹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