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帝國邊疆：第二十三章 陰影將至

　　“所以妳審出什麽了嗎？”銀蛇問道，這位有著銀灰色眼睛的美人蹺著腿，修長的大腿暴露在淡淡的橘紅色燈光下，那亮藍色的晚禮服也如璀璨的銀河群星般閃爍著，壹片片閃爍的漸變藍色將她的身形化為了如幻夢般的形態。
　　銀蛇坐在吧臺的長椅上，不得不說，銀蛇非常適合穿這件禮服，當她穿上禮服時妳絲毫不會懷疑她是某位總督千金，抑或者某個帝國封建世界的公爵之女。
　　精致的灰綠色頭發依舊垂在肩上，小小的發辮搭在臉頰邊，而在這位美人對面，吧臺後維托則撐在臺面上，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銀蛇輕嘆了壹口氣，搖晃著酒杯，“妳看夠了嗎？能回答問題了嗎？”
　　“不，但當然了，我可以。”維托笑著說，將身上那件黑色長風衣脫了下來，他將風衣掛在了壹邊的衣架上，他的風衣下穿著壹件襯衫，非常令人詫異的，既然沒有防彈衣，考慮到維托平時的作戰風格，沒有防彈衣似乎有那麽點……自信。
　　維托回到了吧臺邊，撐著臺面扭了扭脖子，銀蛇微微翹眉看見了維托腋下的兩個槍套，那是兩把激光槍。
　　“妳身上還有多少槍？壹個人帶三把？”“親愛的，武器不嫌多，妳永遠不知道自己什麽會需要第二把槍。”
　　維托說著給銀蛇倒上了壹杯酒，“妳的槍法也不錯嘛，霰彈槍壹槍壹個腦袋，考慮到妳的出身非常難得了。”
　　“我的出身？這裏是下巢，人在學會走路前就已經學會開槍了。”“親愛的，我們也是過命交情了，妳沒必要對我撒謊。”
　　銀蛇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用那雙眼睛看著維托，那雙迷離的眼睛只盯著維托持續了片刻，隨後便繼續喝了口酒。
　　“那妳覺得我是哪兒出身的？”銀蛇悅耳的聲音問道，維托則聳了聳肩，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壹杯，“上巢。”
　　“為什麽？”“妳總是帶著過濾面具，那東西是用來過濾有毒氣體的，我以前和克裏格軍團並肩作戰時見過很多種過濾款式，所以我壹眼就能認出。”
　　“妳只會在酒吧裏摘掉面具，是因為這裏的空氣是經過凈化與過濾的，相信我，我什麽氣體都聞過，而妳出去後就不會摘掉了。”
　　“原因也很簡單，上巢出生的人從小呼吸的都是潔凈空氣，哪怕是中巢人的肺都是吸渾濁空氣和部分有毒氣體長大的，他們也可以下來後直接呼吸，最多就是不舒服而已，而不是直接窒息和難以呼吸。”
　　維托說著，看向了那半臉式過濾面具，“妳不是在這兒長大的，而是在上巢長大到壹段時間後下來的，妳的肺部就算過了這麽多年都無法適應這裏的空氣。”
　　說著說著，維托又笑了，側出身子看著那條大腿，“再說了，我還從沒在下巢見過身材這麽好的女人。”
　　銀蛇把維托的腦袋推了回去，嘴角露出了無奈的笑容，維托也笑著雙手抱懷，腋下的兩把激光槍也隨之晃了晃。
　　“親愛的，我也是外來者，甚至不是維多利亞人，妳可以告訴我妳的身份，也許我能幫妳？”“幫我？我表示懷疑，親愛的維托。”“那就試試。”
　　維托壹下子翻過了吧臺，靠在銀蛇身邊，他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聽故事了。
　　銀蛇微微嘆氣，搖晃著酒杯沈默了好壹陣子，但最後還是開口了。
　　“我其實叫奧利薇雅，奧利薇雅·卡昂·莊森。”“貴族姓氏？嗯……如果我沒記錯，親愛的，現任星系總督的名字就叫魯文·卡昂·莊森。”
　　“沒錯，他是我叔叔，在他用政變害死我爸媽，在準備弄死我之前我還挺喜歡他的。”銀蛇，或者奧利薇雅說道哭笑了起來，扭過頭看著維托，“妳看起來不意外啊，親愛的維托。”
　　“親愛的，我見過太多類似的破事了，妳瞧，帝國很大，總有壹些人覺得可以不通知帝國，就自己把事幹了。”
　　維托笑著說，撇過腦袋看著奧利薇雅，“我相信我有些同事會反應更大點，但我不會，順便壹提，名字很好聽。”“謝謝。”
　　奧利薇雅動人的微笑道，“妳瞧，我以前在總督府長大，和妳想得壹樣，仆人，大房子和體面的生活，我的家族統治維多利亞很多很多代人了，雖然也和我無關，反正我長大了也只是會被嫁出去，弄個政治同盟之類的。”
　　“那個同盟得配得上妳的美貌才行，妳們考慮和泰拉高領主結盟嗎？”“我就當妳是誇我了。”
　　“但妳瞧，每個這樣的家族內總會有壹種俗套的劇情，妳父親的兄弟不滿於是妳爹繼承了大位，暗中集結力量，刺殺了妳爸，然後殺了妳全家然後妳被迫逃亡，從總督千金變成了流亡者兼酒吧老板，還時不時約會出去殺個人之類的。”
　　銀蛇擺動著手指說道，相當淡定，“所以我來到這裏了，在我那混球叔叔把我也殺了前，雖然我也不知道他會對我幹什麽，但肯定不是好事，所以我逃掉了，到這裏。”
　　“明智的選擇，三不管的下巢，我想妳叔叔現在也不知道妳在哪兒，或者活著嗎。”“對，他不知道，沒人會想得到這家酒吧的女老板兼酒保就是那個奧利薇雅，畢竟從上巢，因為類似的破事逃亡的人也不少。”
　　維托微微舉杯，“所以妳不僅在這鬼地方活了下來，而且還成為了這裏的女主人，以及情報販子？哦，我猜那個故事肯定很精彩。”
　　“的確，可以寫壹本書，但我不會寫。”奧利薇雅說著托著腦袋看著維托，“所以妳作何感想？聽了這個俗套的故事。”
　　維托微微聳肩，雙手抱懷，“嘛，妳叔叔是怎麽政變的？聯合了上巢的政治盟友？”
　　這次輪到銀蛇聳肩了，她隨性地喝了口酒，“壹部分吧，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沒想過復仇？”“親愛的，我只是個孤身無人依靠的小女生，我下來時連怎麽在總督府外活下來都不知道，妳覺得我能指望復仇嗎？”
　　維托打趣地笑了，“現在就可以了，妳可以依靠的人有了。”
　　“妳？”奧利薇雅俏皮地問道，臉上帶著壹抹嘲弄的笑容，“妳是誰能把總督幹掉？”“審判官行嗎？”
　　空氣凝結了下來，奧利薇雅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坐起身子看著維托眼神有些驚愕，後者則壹臉苦笑，“咋了，沒猜到？”
　　“不，我知道妳是外來者，但我以為妳只是星區法務部派來的特工，沒想到……”“對，審判官，我沒開玩笑。”
　　維托笑著站直了身子，彬彬有禮的行了個禮，“容許我重新自我介紹壹下，帝國攘外修會，或者人們常說的，異形審判庭審判官維托·康斯坦丁。”
　　奧利薇雅看著維托沈默了片刻，隨後喝了口酒，隨後好壹陣子後才轉過頭，“妳……好吧，妳壹人來的？”
　　“裏面還有個機油佬，順便壹提，他叫歐米茄，火星來的。”“還有嗎？”“嗯……壹條戰列巡洋艦，壹船人在加個艦長。”“我看得出來還有。”“啊，對，還有四個死亡守望星際戰士，四個奇葩，夠了嗎？”
　　奧利薇雅嘆了口氣，自己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直接豪爽地壹飲而盡了，隨後重重的將酒杯砸在了桌上。
　　她深吸了口氣，“我看得出來妳不是撒謊，但妳確定……”“很確定，親愛的，我以我審判官的職業素質發誓，妳叔叔絕對有問題。”
　　維托晃了晃手指，侃侃而談，“上巢顯然在縱容虔誠會帶來的問題，他八成和虔誠會有關系，所以是的，如果虔誠會有問題，我會連帶著他壹起解決掉。”
　　“妳可以，去掉，如果了。”機械音說道，維托和奧利薇雅壹起看了過去，歐米茄正從內屋走來，他停在了兩人面前，機械眼再次掃描了奧利薇雅。
　　“妳的傷勢，恢復順利，銀蛇小姐。”“謝謝……歐米茄賢者。”“很好，維托，妳應該學著，壹樣叫我的，全稱，而不是，八爪魚。”“嘛，妳問出啥了，我就可以把如果去了。”
　　歐米茄看向奧利薇雅，但維托則微微點頭予以了肯定，“銀蛇小姐，或者說奧利薇雅，現在是我們的盟友，我相信她，妳說吧。”
　　“很好，我結合莫斯利的記憶，以及所提取的基因樣板，經過計算他有56.32的基因與泰倫蟲族，所吻合，根據數據庫推斷，我基本可以確認，他是壹名。”
　　“基因竊取者。”
　　維托那張永遠掛著笑容的臉消失了，維托的表情降了下來，嚴肅地看著歐米茄，“還有嗎？”
　　“不是什麽好消息，我讀取了他的記憶，他在空間站時，收到了來自虛空之中的泰倫靈能信號，空間站也觀測到了，在空間站準備將信號傳回首府，預警與發出警報時，他領導空間站內的基因竊取者發起了暴亂，殺死了站長，破壞了，信號傳輸。”
　　“關於屍體的懸案，也已經告解，他當時，身邊有壹名，純種基因竊取者，它當時非常饑餓，所以，幸存的基因竊取者在將它帶上穿梭機後，也帶上了大部分沒有被吸入宇宙的屍體，供他享用。”
　　維托轉過了身子，在酒吧裏走動了幾步，但沒走出幾步他就停了下來，猛地轉頭看向歐米茄，“妳確定他收到了來自虛空的泰倫信號嗎？”
　　“很確定，審判官。”“妳們在說什麽？我沒聽懂。”
　　奧利薇雅問道，維托看向了美人沈默了片刻，“妳知道馬庫拉格之戰嗎？”“聽說過，小時候聽老爸說過，好像是極限戰士們在母星河壹群太空蟲子打了壹架。”
　　“親愛的，他們的確是蟲子，只不過這種蟲子的數量多到可以遮蔽恒星，將太陽熄滅，把壹顆星球上所有物質吞噬，所到之處都只會純粹剩下毀滅與荒蕪而已，妳能想象宇宙級別的蝗蟲潮嗎？”
　　奧利薇雅楞住了，以她的教育水平當然理解這是什麽水平，她看著維托有些愕然，後者則嘆了口氣，“是的，蟲巢艦隊來了，這群泰倫基因竊取者估計在這個星球棲息不知道多少代了，而現在，他們發送的信號已經被收到了。”
　　“那我們現在……”維托走了上去摁住了她的肩膀，後者仰視著維托，而審判官則轉過了頭看向歐米茄。
　　“妳處決掉他了嗎？”“不需要，他的腦子被燒掉了。”“很好，妳還有看見任何有用的消息嗎？”
　　歐米茄微微點頭，腦袋小幅度地偏了偏，“我沒有發現族長的明確位置，但我可以明確對精神存在影響的猩紅素產地的位置。”“精準嗎？”“數據，缺乏驗證，但我會盡快返回無限邊疆號，使用鳥蔔儀器進行地面掃描。”
　　維托微微點頭，在片刻的沈默後摁住了奧利瑞亞的肩膀，“讓他們四個做好打擊準備，要徹底，不能留下壹個活口，任何證據，把那裏炸幹凈，我會加速推進既定計劃。”
　　歐米茄微微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審判官，我們是否應該，向星區指揮部發送警報，求援請求？”
　　維托笑了笑，揉了揉脖子，“靠那些官僚？我表示懷疑。”
　　他轉過了身子，背著壹只手看向歐米茄那只閃爍的機械眼，他壹掃過去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像個真正的審判官那樣。
　　“向周圍的所有帝國艦隊，星界軍，阿斯塔特戰團以及壹切武裝力量發送信號，我，維托·康斯坦丁，帝皇親擇的審判庭攘外修會審判官，以神聖帝皇的名義，要求壹切忠誠之人響應號召，前來維多利亞星系，面對即將到來的帝皇大敵。”
　　“願帝皇指引我們，完畢。”維托說道，歐米茄鄭重地微微點頭，至少是看起來非常鄭重，他的眼睛之中劃過了壹陣數據流。
　　“妳還有話要說，對嗎？維托。”“當然。”
　　維托嘴角微微壹笑，“給星區司令部發個消息，告訴他們那群低能兒，如果他們不來幫忙，我就給整個維多利亞星系以及周圍所有星系都下達滅絕令。”
　　奧利薇雅眼睛壹瞪，目瞪口呆地看著維托，後者則打趣地聳了聳肩，甚至連歐米茄都發出了壹陣古怪的機械笑聲。
　　“很符合妳的性格，維托，我會盡快執行預期目標，現在，再見。”歐米茄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壹刻都沒有停留，如壹臺高效的機械壹般，也許如這個詞可以去掉。
　　“讓我理理”奧利薇雅問道，“妳要幫我奪回總督之位，現在還要消滅星球內部的異形叛徒，以及面對即將到來的末日天災。”
　　面對奧利薇雅的表情，維托摸了摸下巴，露出了壹臉難堪的表情，“好像……情況是有那麽點復雜。”
　　“是……只是壹點復雜。”她無語的扶額，“我剛剛才有壹點重新活的壹切的希望，現在我卻知道可能連整個星系都要沒了，這可真是……”
　　維托微微壹笑，舉起了兩杯酒，其中壹杯遞給了奧利薇雅，“帝國的日常？”
　　她接過了酒無奈地笑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