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抗疲勞訓練

　　“做好妳自己的試卷，如果妳再敢影響他人答卷，我第壹個讓妳滾蛋！”
　　秦飛感覺身後有人，剛想轉頭，就聽見了雷公的聲音。
　　這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後門溜進來，走到了自己的身後。
　　“妳以為妳是誰？可以影響別人的壹切？這是訓練，訓練有訓練的規矩。”
　　他擡頭指指屋頂的角落，秦飛擡頭壹看，上面裝著監控探頭。
　　“別以為妳在做什麽我不知道，如果妳再犯，我就對妳不客氣，到時候別說我針對妳！”
　　說罷，雷公從前門走了出去。
　　秦飛用力咬了咬嘴唇，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極度疲倦下經過壹系列故意安排的催眠後，睡意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做了幾道計算題，秦飛眼前又模糊了，手軟塌塌的仿佛不聽使喚，寫個字都歪歪扭扭，眼皮子就像落幕時候垂下的帷幕，怎麽都卷不上去。
　　他只好又咬了壹下嘴唇，這壹次，嘴唇都要出血來。
　　疼痛令他恢復了壹絲精神，睡魔被暫時驅離。
　　拼命寫了幾道題，故態再度復萌，瞌睡蟲又鉆進了腦子裏。
　　他伸出手，啪啪在自己臉上甩了幾巴掌，立即又清醒了壹陣。
　　朝歌星的方向望去，這家夥嘴巴都快抽腫了，卻還在不斷打哈欠。
　　環視四周，幾乎每個人的情況和自己都差不多，大家都在跟睡魔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細膩柔和的音樂依舊流水壹樣在房間裏淌過，如同魔女有魔力的手在頭頂輕輕附魔，並在耳邊輕聲細語。
　　“睡吧……睡吧……”
　　秦飛的瞳孔再次失焦，腦袋不由自主朝桌子上垂下去。
　　嘭——
　　額頭磕在桌面上，讓秦飛嚇了壹跳，頓時又醒了。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得想想辦法啊，極度的疲倦很難依靠單純的意誌來實現。
　　自己需要更加尖銳和大量的疼痛來刺激神經，就像壹臺已經逐漸熄火的發動機，必須猛踩壹把油門才可以重新振作。
　　他的目光落在了試卷上，試卷的左上角別著壹個回形針。
　　秦飛盯著這小小的回形針看了片刻，狠心將它拆下，擰直。
　　懸梁刺股。
　　他想起了這個典故。
　　只不過現在自己的板寸頭無法懸梁，刺股也是扯淡，大腿肌肉對疼痛並不敏感。
　　目光落在手指上。
　　十指痛歸心，那裏是身體對疼痛最敏感的部位之壹。
　　狠了狠心，秦飛用力將回形針刺在手指上。
　　“我草！”
　　他疼得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血順著指頭滴落在桌面上，強烈的痛感讓他在渾渾沌沌中霎時清醒過來。
　　噝噝地倒吸幾口冷氣，他覺得這樣的作用還真不是吹的，果然整人精神起來。
　　他知道自己必須抓住這得來不易的清醒，否則不知道這種狀況能夠維持多久。
　　筆尖在紙上刷刷刷地計算，填下壹個個答案。
　　屋外的樹蔭下。
　　雷鳴和陳克凡倆人壹人坐著壹張小馬紮，面前擺著個小桌子，上面放著倆人的茶杯和壹臺軍用手提。
　　陳克凡盯著屏幕，眉毛忽然跳了壹下。
　　“我操！”
　　雷鳴問：“怎麽了？”
　　“秦飛那小子，用回形針刺自己的手指。”他說：“估計想通過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雷鳴不屑道：“是個有腦袋的人都懂得用各種方法刺激自己的神經，今天的訓練量大到這個程度，如果只依靠個人意誌，很難保持完全的清醒，更別說還給他們放催眠曲和喝熱牛奶之類的。”
　　“我總覺得妳對他有偏見。”陳克凡說：“老雷，我理解妳的想法，但是我們是軍人，既然秦飛光明正大進入203部隊選拔，妳作為總教官，應該給他壹個公平的機會。”
　　“我難道沒給他公平？如果我沒給他公平，他在這個基地裏絕對待不到現在！”雷鳴怒道。
　　“可是那次泅渡訓練，在沖鋒舟上，妳踩他的那壹腳……”陳克凡嘆了口氣，“我看出了，妳眼中那種神情，像要殺了他壹樣。”
　　雷鳴掏出煙，啪嗒點了壹根，沒有說話。
　　悶頭抽了壹陣煙，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朝手提電腦揚了揚下巴：“現在有幾個睡著了？”
　　“兩個，暫時我看到兩個。”陳克凡看了看時間，“還剩下壹小時二十分鐘，看來接下來還會有人睡著。”
　　“那就好。連這壹點疲勞都頂不住的人不適合203部隊。”雷鳴說：“壹名203部隊的成員必須學會在最艱難最疲勞的時候保持清醒，否則在長時間的潛伏任務過程中就會崩潰，現在我要將他們當做壹根彈簧，測試他們最大的忍耐限度到達什麽地方。”
　　想了想又道：“我說過，我們203部隊要的不是正常人，但我們是人，又不是超人，就必須學習通過各種技巧提升自己，讓自己成為和超人壹樣的人。至於他們能不能做到，只能看他們的信念。”
　　“信念……”陳克凡感慨道：“現在已經很少聽到這個詞了，現在的人都不相信這些玩意了。”
　　“這個國家，總得有人出來做傻子，別人可以不信，作為壹名203部隊的軍人不能不信。”
　　雷鳴盯著陳克凡，目光裏閃爍著光芒：“妳覺得，加入壹支連番號都沒有的部隊，永遠不會得到官方的承認，出任務如果犧牲了，家屬只能得到壹張因公犧牲的通知，裏面連原因都不能說，評功授獎就連獎章都不能授予，只能等退役或者轉職才能拿到，壹支這樣的部隊，加入的人肯定不是壹般的正常人，必須有著堅定的信念，至少要肯為這個國家獻出自己的所有，甚至於生命。失去了這個信念，就像失去了支撐自己的支點，根本沒法子在以後的作戰中撐下去，我想妳很清楚，當年我們部隊出的叛徒，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妳還是放不下那件事。”陳克凡說，“老雷，作為妳的戰友，我必須提醒妳，壹旦妳被個人仇恨蒙蔽雙眼，妳是不適合目前這個行動指揮官職務的。”
　　“我知道。”雷鳴說：“所以上級讓妳來搭檔，讓妳負責隊伍的政工工作，其實就是監督我。”
　　陳克凡有些尷尬，雷鳴說的是事實，他又不想當面承認。
　　“好了，我沒有怪妳的意思，妳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雷鳴朝影音室的方向指了指：“時間差不多了，去看看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