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投票

　　徐武檢查了壹下葉海峰的傷口，說：“妳真的可以堅持？確定？”
　　“確定！我壹定不會拖累妳們！只要我還有壹只手，我都還能開槍。”葉海峰咬牙道：“何況我還有壹條腿和兩只手，另外的壹只腳不過是受了傷。”
　　他看著徐武，哀求道：“老徐，我在妳手下受過訓，妳知道我的能力！不要就這麽讓我退出，我很難才得到這樣壹次機會。”
　　徐武說：“可是妳就算過了這關，接下來的選拔妳也不可能完成了。”
　　“作為士兵，被淘汰不是最恥辱的，自己選擇退出才是。”葉海峰咬牙從地上爬起來，忍著疼跳了兩下。
　　“妳們看，我還行！”
　　“邪門了！今天都是玩命的？”王凱看了壹眼秦飛，又看看葉海峰：“剛才是這個新兵，現在是妳葉海峰，都不要命了是吧？”
　　葉海峰說：“醫療包裏有消毒劑，我傷口包紮好壹些，按時清洗消毒就不會感染。”
　　“好，既然大家意見不同，那就投票決定。”
　　徐武站起來，環視眾人道：“我贊成他留下，作為戰友，我們不能丟棄他。”
　　“這不是丟棄，這只是退出。”靳東海冷冷道，“這次搜索毒販壹共有21支小分隊，誰先找到誰就可以得分，葉海峰的傷勢會拖慢整支小隊的搜索速度。我不贊成他留下，我要求他自動退出。”
　　“我贊成東海的決定。”王凱附和後，目光投向另壹名叫敬文貴的特戰隊員。
　　“文貴，妳和葉海峰都是響箭大隊的，妳肯定是支持他留下，對吧？”
　　敬文貴挎著槍，嘴裏咬著壹條草根，點頭道：“當然，我不會丟下海峰。”
　　葉海峰用力拍了壹把敬文貴：“夠兄弟！”
　　敬文貴笑道：“不過這次任務完成後，妳估計還是得退出，傷勢不輕，接下來的活兒妳搞不定了。”
　　“行！至少不是空手而回，我不行，妳就給咱們響箭大隊爭氣！”
　　七人小組裏，目前兩人同意，兩人否決。
　　靳東海朝另外壹名特戰隊員揚了揚下巴，那是壹名來自海軍蛟龍大隊的特戰隊員。
　　“謝軍，到妳投票了。”
　　謝軍有些猶豫，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攤攤手道：“我贊成靳東海，這是實戰，不能意氣用事，退出不算不體面，無損榮譽。”
　　三人否定，倆人同意。
　　靳東海占了上風。
　　“秦飛，妳怎麽看？”
　　秦飛道：“我沒理由拒絕壹名戰士請求作戰的要求，他的傷口雖然深，但畢竟只是皮肉傷，如果遭遇毒販，七人小組裏要有人作為通訊和戰場協調員，葉海峰可以勝任，我贊成他留下。”
　　“兄弟，我葉海峰記著妳了！”葉海峰朝秦飛豎了豎了豎大拇指。
　　“就算妳同意，現在也是三票對三票！”靳東海臉色不好看，秦飛的壹票起了關鍵作用。
　　秦飛說：“不對，應該是四對三，葉海峰作為戰術小組的壹員，他也有權投票。”
　　靳東海和王凱都楞了。
　　秦飛的話似乎不無道理，葉海峰的確有權投票。
　　“我當然要留下！”
　　葉海峰舉起了手。
　　“行了，既然四對三，事情就這麽定了，葉海峰留下，但是只能擔任通訊和戰場協調，不能直接作戰。”
　　“好！只要讓我壹起去，我當什麽都行！”葉海峰想都沒想，趕緊抓住了這個機會。
　　徐武看了看表道：“時間已經超了十五分鐘，咱們要盡早趕上，現在21個小組都散落在整個叢林裏，估計拿到地圖和任務後都往那片區域趕，咱們馬上啟程。”
　　叢林，是最考驗特種兵作戰素質的地方之壹。
　　秦飛雖然在偵察營當過壹年半的兵，但是從未如此接近過實戰。
　　現在槍裏壓滿了滿滿的5.8口徑子彈，只要輕輕推開保險，然後扣動扳機就能要人的命。
　　而作為壹名從未參加過實戰的偵察兵，和身邊這些特種大隊的精英比起來，他很清楚自己是存在壹定差距的。
　　參加的壹百多名特種兵裏，最低兵齡的靳東海都有五年服役經歷，很多來自於西北地區的特種兵還有著實戰經驗。
　　要在這壹百多號精英裏脫穎而出，必須比別人更拼命。
　　這就是為什麽在伊爾76上咬牙壹跳的原因。
　　戰術素養上比不過，那就拼命吧！
　　1978年的軍用地圖實在增加了不少麻煩和難度。用壹百多號特種兵去圍剿壹個未知的毒販，看起來真的是大炮打蚊子。
　　所以，人為地刻意增加難度，就是必須的了。
　　小分隊幾次都差點走錯了路。在沒有GPS，只能依靠指北針純手工作業的情況下，在壹張1:50000的地圖上按圖行進並非易事。
　　更要命的是，沒有水，沒有吃的。
　　雷鳴替所有參選隊員都考慮得十分“周到”。
　　必須在完成任務的同時，還要保證自己不餓死不渴死。
　　天色亮起來的時候，秦飛所在的小分隊已經前進了三十公裏。
　　三十公裏，如果在平地上根本算不上什麽遠距離。
　　可是在叢林裏卻完全不壹樣。
　　這裏人跡罕至，幾乎沒有像樣的路，好些原本在地圖上標定是路的地方早已經雜草叢生，灌木遮天。
　　遇到根本沒路的地方，完全得依靠人手用開山刀開路。
　　七個人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
　　現在不得不停下來找水源。
　　“這是什麽鬼地方！熱帶叢林怎麽會沒河流沒溪水！”靳東海將背囊壹扔，坐在上面大口地喘著氣。
　　徐武笑著指指秦飛：“我估計我們這裏的人中，秦飛是最不口渴的，這家夥跳傘摔進了河裏。”
　　秦飛拿出水壺，遞給靳東海：“我在河邊順便打了點水，妳喝。”
　　靳東海沒想到秦飛會主動給自己遞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壹直以來，他都很不爽秦飛，這算是宿怨了。
　　“妳小子命大啊，摔進河裏都沒死？”接過秦飛的水壺，靳東海猶豫著是不是要領這份人情。
　　不過生理上的需要還是占據了上風，不喝水，真的會死。
　　壹壺水，七個人輪流喝，很快剩下小半壺。
　　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都知道在野外無論多麽口渴都不能狂喝水。
　　除非想找死。
　　“我看咱們還是要找點水，其他小組肯定也會停下來找水，不然接下來的三天沒法堅持。”徐武看了壹眼草叢葉子上粘著的露珠，說：“看來這幾天濕度很大，附近應該很容易找到水。”
　　敬文貴開始給葉海峰檢查傷口，徐武帶著秦飛找水，剩下的謝軍和靳東海負責找吃的，敬文貴檢查完傷口，在原地挖了個散煙竈，燒木炭。
　　“這裏肯定有水。”徐武指著壹堆長滿了青苔的碎石堆說。
　　秦飛點點頭，笑道：“就是不知道有多深。”
　　徐武說：“打個賭？”
　　秦飛蹲下身，伸出手指在青苔上輕輕壓了壹下，石頭上的落土沁出幾滴水珠。
　　“不超過壹米。”秦飛下了結論。
　　徐武也檢查了壹下，很驚訝道：“秦飛，有壹件事我壹直想問妳。”
　　秦飛壹邊在背囊上解下工兵鍬，壹邊說：“妳問。”
　　“以妳壹個軍直偵察營的士兵，才服役壹年半，雖然我看妳連傘都沒實跳過，可是妳的軍事素養真的很不錯，甚至不比任何的特種大隊成員差。能告訴我，妳的本事那學來的？”
　　這是徐武壹直憋著的疑問。
　　秦飛的鐵鍬插在土裏，停了下來。
　　良久，他擡頭看著徐武道：“老徐，我也有個問題。如果我回答了妳的問題，妳是不是也應該回答我的壹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