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第023章
　　隨著春節的日益臨近，天氣愈加寒冷起來，茫茫大地籠罩在幾近凝固的空氣之中，那呆板的、絕望的表情，恰似壹具僵挺的死屍，包裹著慘白的屍布。
　　掛滿厚重霜花的窗外，時而傳來陣陣有氣無力的鞭炮聲，不知好歹的小淘氣包們，捧著自制的、極其粗劣的冰車，嘰嘰喳喳地在結著堅冰的、尤如鏡面般光滑的公路上，翻上滾下，小臉蛋凍得酷似毛猴子的紅屁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爺爺的病情突然急轉直下，幹枯的病臉好像可怕的燒紙，壹片慘黃，且粗糙無比，沒有壹絲水分，幹幹巴巴的緊貼在早已腐朽的柴骨上，稍稍觸動，便會嘩嘩嘩地龜裂開來。
　　爺爺眨巴著無神的昏眼，渴澀的喉嚨管活像竈臺旁的風箱，伴隨著艱難的呼吸，發出咕嚕咕嚕地哀鳴，繼爾便咳咳咳、咳咳咳地劇烈折騰壹番，腦袋耷拉在炕沿處，嘴巴裏傾吐著賅人的汙血：”完了，完了，“爺爺艱難地、但卻是鄭重地宣告自己的死亡：”完了，完了，我，要死了！“”爹——“
　　爸爸淚眼汪汪地守候在爺爺的身旁，嘀咕著毫無實際意義的話：”爹，沒事，過幾天，就好了，爹，妳可壹定要挺住啊，妳不能死，……“”算了吧，“
　　爺爺非常肯定地說道：”大小子，算了吧，別說沒用的啦，妳爹，看來是挺不過年關啦，閻王爺已經托夢，給我下了貼子，頭年，我必須到陰間報名去，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爺爺用手巾抹了抹嘴角的血水，突然將魔鬼般的面頰轉向了我：”大孫子，快，到爺爺這來！“”哎，“
　　我正無憂無慮地在土炕上翻著跟頭，聽到爺爺的呼喚，我嗖地翻到爺爺的身旁，由於用力過猛，壹支腳不慎撞擊到爺爺的病體上，爺爺微微抖動壹下，爸爸惡狠狠地瞪我壹眼：”小兔崽子，總也沒正形，看把爺爺踢的！“”妳少說兩句，“
　　爺爺沒好氣地訓斥著爸爸：”孩子懂得個什麽，孩子不淘氣，不成小傻子啦，大孫子，“爺爺幹柴般的手掌，充滿深情地握住我，死亡般可怕的目光，久久地凝視著我：”大孫子，爺爺要死了，記住爺爺的話，要好好地學習，只有學會了真本領，才能在這個世上混下去，大孫子，記住爺爺的話，要好好地學習，學習，學習生活的真本領，……“”爺爺，“
　　望著爺爺瀕死的面頰，嗅著他那滿身的中藥氣味，我的心狂跳不已：爺爺真的要死了麽？
　　爺爺真的要離開我，埋到遼河邊的亂墳崗裏？
　　我伸出手去，輕輕地抓摸著爺爺幹枯的臉龐，木訥地嘀咕道：”爺爺，爺爺，好爺爺，妳不能死，我不讓妳死！“”唉，“
　　爺爺長嘆壹聲，壹行絕望的淚水，奪眶而出：”大孫子，爺爺也不想死啊！“”爺爺，唔——“
　　我撲到爺爺幹柴般的身軀上，縱聲痛哭起來：”唔——唔——唔——“”大小子，“
　　奶奶不安地沖著爸爸悄聲嘀咕道：”大小子，快，把小力抱過來，大夫說，妳爹的癆病已經擴散了，可別傳染給孩子啊！“”這，“
　　聽到奶奶的告誡，爸爸伸出手去，可是，看到爺爺滿懷深情地端詳著我，諄諄地教導著我，爸爸沒有勇氣將我從爺爺的手掌中，無情地搶奪過去，媽媽見狀，毫不客氣地走到炕沿，壹把將我從爺爺手中奪過來：”小力，來，到媽媽這來！“說完，媽媽猛壹用力，將我抱到她軟綿的胸懷裏，走出屋子，來到三嬸的房間：”哼，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他那麽大歲數了，渾身上下，沒有好地方，他死了也就算了，要是傳給了孩子，可就完了，孩子這壹輩就給毀了！“”爺爺，爺爺，“
　　我在媽媽的懷抱裏，輕聲地呼喚著：”爺爺，爺爺，我要爺爺！“”不去，“
　　媽媽將我塞進三嬸家最潔凈的棉被裏，然後，她亦跳上了土炕：”不去，兒子，妳爺爺有傳染病，會傳給我們的，來，媽媽摟妳睡覺！“”不，不，我不困，“
　　我壹咕碌爬起來，正欲跳下土炕，卻被媽媽死死地拽扯住：”兒子，聽媽媽的話，如果不困，真的睡不著，媽媽帶妳玩！“”真的，“
　　聽到媽媽的話，我興奮起來，立刻便把垂死的爺爺，扔到了腦袋後面，我呼地騎到媽媽的身上：”媽，我要玩騎馬！“”哎——喲——“
　　媽媽驚呼壹聲：”大兒子，騎馬，也不能這樣騎啊，妳要把媽媽壓死啊！“說著，媽媽將我推到壹邊，她翻過身來，跪爬在土炕上，兩只手拄著炕席：”來吧，寶貝兒子，媽媽給妳當馬騎，來吧，上來吧！“”哈，“
　　看到媽媽那滑稽可笑的樣子，我樂顛顛地騎跨到媽媽的脊背上，兩只手輕輕地拍打著媽媽的背部：”駕——駕——駕——“”好，駕，駕，“
　　媽媽弓起脊背，馱著我，乖順地爬動起來，正在炕梢奶孩子的三嬸，咯咯咯地大笑起來：”嫂子，妳可真能慣孩子啊，我看，他要妳的心，妳得敢給掏出來！“”唉，“
　　媽媽繼續爬動著，無奈地嘆息道：”有什麽辦法啊，不把他哄住，他老往那屋去，真要是傳上大癆病，後悔也來不及嘍！為了孩子的健康，我什麽都可以做！“”爹——“
　　從爺爺所住的屋子裏，傳來爸爸熟悉的喊聲：”爹，妳，要幹什麽啊，快，快，快躺下！“”大小子，別管我，去，拿個本子來，“
　　”哎，爹，拿本子，做什麽啊？“
　　”嗨，“
　　我聽到爺爺不耐煩的語音：”少廢話，讓妳拿，妳就趁早拿來，大小子，我，恐怕不行了，趁著現在我還清醒點，跟妳把咱們老家的事，叨咕叨咕，妳，都給我好好地記下來，懂麽？“”嗯，爹，我懂了，妳說吧！“
　　”大小子，妳爺爺哥倆從關裏逃荒，壹路走著，壹路賣著勞金，最後，在這遼河邊，終於安下了家，娶了媳婦，有了後代，妳爺爺哥倆個，壹共有八個兒子，其實，都是妳親爺爺生養的，妳大爺不能生養。來，我告訴妳，老大，老二、老三、老三、老五，對，老五就是我，接著，還有老六、老七、老八，對，老八就是妳八叔，他們的大名，妳都給我記下來，……“”是的，爹，妳慢慢地說，我正記著吶！“
　　”還有，“
　　爺爺不知從哪裏來的精神，繼續爆豆般地嘮叨著：”妳爺爺這八個兒子中，都成了家立了業，都有兒子，來，妳接著記，妳大爺，有六個兒子，妳二爺，有四個兒子，……嗯，咱們這支人，有四個兒子，妳是大頭頂！……老六，……“爺爺突然感嘆道：”啊——大小子，到妳這輩，目前為止，只有小力這麽壹個小子，也就是說，我臨死的時候，在閉上眼睛之前，只看到壹個孫子，唉，我就這個命嘍，大頭頂是個丫頭片子，這壹下子就差了壹大截，步步趕不上，妳大爺死的時候，都看到重孫子啦，唉，我死的時候，唯壹的大孫子，才剛剛上學，還什麽也不懂吶，唉，……命啊，都是命啊，人不認命是不行的。“”哼哼，“
　　聽到爺爺的念叨聲，跪爬在土炕上的媽媽沖著三嬸嘀咕道：”咱老爺子這是不行嘍，妳懂麽？“媽媽問三嬸道：”妳知道麽，這叫什麽現象？“”不懂，嫂子，這叫什麽現象啊？“
　　三嬸誠懇地詢問道，媽媽非常老道地答道：”回光返照，這叫回光返照，這是壹句成語，卻非常貼切，凡是瀕死的人，都會或多或少地有過這樣的現象，出現這樣的現象，便預示著，他馬上就要死掉了！“媽媽突然轉過臉來，以乞求般的口吻對我說道：”我的寶貝兒子，妳可饒了媽媽吧，媽媽累壞了，媽媽的腰都酸了，兒子，下來吧，願意騎，明天再騎，跟媽媽睡覺吧！“”好的，“
　　聽到媽媽的乞求，我只好從媽媽的脊背上翻滾下來，媽媽幫我脫掉外衣，壹把塞進被窩裏：”快，蓋好被，別凍著，眼瞅著就要過年了，可別凍感冒嘍！“說完，媽媽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媽媽扯掉厚厚的毛線衣，又呼地拽下潔白的內衣，壹對大豪乳撲楞撲楞地搖來晃去，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美滋滋地抓摸著：”真好玩，真好玩，媽媽的咂咂真好玩！“”哎喲，嫂子！“
　　炕梢的三嬸警告道：”妳怎都脫啦，會著涼的，這不像妳們城裏，屋子壹點也不保溫，壹到了下半夜，這點熱乎氣都散掉了，屋子裏很冷很冷的！“”唉，“
　　媽媽呶著嘴答道：”習慣了，不脫光了，往被窩裏壹鉆，總覺得身上癢癢的，睡不好，嘿嘿，“媽媽開始褪下薄薄的襯褲，她沖著三嬸嬉笑道：”三媳婦，我在家裏睡覺的時候，幹脆什麽都不穿，脫得溜溜光，那樣睡起來，才叫舒服吶，三媳婦，妳懂麽，脫得光溜溜的睡覺，叫什麽？“”不知道！“
　　”這叫壹級睡眠，嘻嘻！“
　　媽媽壹邊說著，壹邊哧地褪掉白襯褲，然後，嗖地鉆進被窩裏，兩條雪白、極富肉感的大腿，緊緊地夾住我腰身，”啊，好涼哦！“我幸福地依在媽媽的懷裏，心中嘀咕道：今天，媽媽為什麽不脫掉內褲，完全赤身裸體地來他個壹級睡眠吶？
　　如果那樣的話，我便可以偷偷摸摸地欣賞壹番媽媽迷人的私處和神秘的小便！
　　壹想起媽媽的小便，我便聯想起媽媽自拍的照片，那壹幅幅令我癡迷的靚影，再度浮現在腦海中，尤其是媽媽私處的縷縷黑毛，更是讓我想入非非。
　　壹念及此，我便故意往媽媽的身上死貼起來，兩手不安份地抓摸著媽媽肉感怡人的胴體：”媽媽，真冷啊！“”是啊，兒子，“
　　媽媽緊緊地摟著我，軟綿綿的胯部，頂在我的膝蓋骨上，她哆哆嗦嗦地絮叨著：”哎喲，每天睡覺，都是件愁人的事，真不願意脫衣服，真不願意鉆這被窩，沒辦法，兒子，咱們娘倆緊緊地抱著吧，慢慢就會把被窩暖過來的！“聽到媽媽的話，我雙手猛壹用力，非常賣力地摟住媽媽的脊背，身子有意往媽媽的胸部貼去，膝蓋骨不懷好意地觸碰著媽媽的胯部，隱隱地感受到空前的軟綿和濕熱。
　　啊，媽媽的小便好奇妙哦，我真恨不得伸出手去，盡情地把玩壹番，可是，壹看到媽媽那無盡的母愛中所特有的：慈祥中流露著絲絲嚴厲，溫柔中夾裹著縷縷兇威的面龐，我便本能地怯懦起來，雖然淫心泛濫，卻沒有膽量胡作非為。
　　無奈之余，我深深地吻了媽媽壹下，不得不收起淫邪之心，與媽媽幸福地相擁著，在暖洋洋的棉被裏，在充滿母子純情的氣氛中，甜言蜜語、唧唧我我。
　　聊著聊著，我漸漸地昏沈起來，盡管媽媽反復地推搡著我，我卻再也沒有精神理睬她。
　　啪——三嬸奶完嬰孩後，啪地關掉了電燈，屋子裏驟然漆黑壹片，嗖——壹股冷風吹刮到慘白的玻璃窗上，然後，順著呲開的縫隙，活像壹把劍狠狠地剌中我的門額，我身不由已地打了壹個冷戰，困意頓消。
　　片刻的黑沈之後，從屋門的窗戶裏，映過來壹串幽暗的光亮和嘈雜的碎語聲，那是被媽媽比喻為回光返照的爺爺，繼續不知疲倦地口若懸河著。
　　利劍般的冷風也沒有放過媽媽，媽媽哆嗦壹下，用被角死死地裹住涼冰冰的腦門，在淫邪的色心驅使之下，我的身子緩緩地向下滑去，腦袋瓜漸漸地溜到媽媽的胯部，我用手輕推壹下媽媽，媽媽沒有任何反應，我的手掌又在媽媽的白腿上抓撓數下，媽媽依然無動於衷。
　　看來，媽媽真的睡熟了，我將腦袋完全轉向媽媽的胯部，鼻孔貼靠到媽媽的內褲上，深深地嗅聞起來：啊——好鹹，好騷，不過，卻是那麽的不可思議，吸到鼻腔之後，尤如是效果奇妙的興奮劑，頓感周身舒坦，同時，色心狂跳不已！
　　”爹——爹——爹——“
　　我正偷偷摸摸、津津有味地嗅聞著媽媽的胯部，隔壁卻傳來淒慘的哀吼聲：”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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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