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遼河

zhxma

現代情感

我雖然對女性的小便極感興趣,也許是有著某種本能的膽怯,對成年女性的小便,我盡管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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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靜靜的遼河 by zhxma

2018-7-25 06:01

第021章
  爸爸攜妻帶女,大搖大擺地回歸故裏,我卻沒有把他裝在心上,更是絲毫也不放在眼裏的,然而,奶奶壹家人,則是興奮異常。
  原本平靜的生活,尤如院子裏的幹柴垛,被爸爸這棵小火柴稍壹觸碰,呼嘩壹下,便熊熊地燃燒起來。
  壹看到爸爸,爺爺灰土般的枯黃臉,立刻現出了可貴的笑容;奶奶滿含滄桑的面頰,綻開了幸福的喜悅之色;兩個偉大的歷史學家叔叔,完全放棄了無休無止的、毫無意義的爭執,恭恭敬敬地哥長哥短著;而比我大不了幾歲的老姑,身前身後的圍著爸爸團團亂轉,像女兒般地跟爸爸撒著嬌,讓我很是厭惡,可是,卻不妒忌,因為我壹點也不喜歡爸爸;只有老叔,永遠都是讓人捉摸不透地沈默著。
  這還不算,更讓我費解的是,每天,都有許許多多我從來沒有見過面的,更談不上認識的人,從四面八方紛紛趕來,熱情洋溢地看望我的爸爸和媽媽。
  還有我如何努力也搞不清楚的,這些莫名其妙的三親六故們,都爭先恐後地,但卻是非常真誠地邀請爸爸和媽媽前去赴宴。
  唉,請爸爸赴宴喝酒的人是如此之多,以至於大家不得不排號等待。
  “啊——”
  看到爸爸和媽媽今天吃東家,明天喝西家,早晨剛剛吃完,壹邊腆著可笑的圓肚子,壹邊皺著眉頭嘀咕著,過壹會應該去誰家進午餐。
  聽到爸爸終日嚷嚷著消化不良,我突然想起壹件事情,二姑結婚以後,二姑父哥們三個便徹底地分了家,至於孤寡的老爹,按照當地的習俗,由三個兄弟輪班伺候,每家四個月,壹年恰好輪滿三家,並且美其名曰:“吃聯盟會!”
  想到此,我深有感觸地嘀咕道:“啊,爸爸,今天,妳該到誰家去吃聯盟會吶?”
  “哈哈,”
  奶奶聞言,笑得前仰後合:“這小子,這小子,他是咋想出來的吶,妳爸爸天天有人請,這,跟吃聰盟會有什麽刮割啊!”
  “嘿嘿,”
  病重的爺爺愛憐地笑道:“嘿嘿,別看我大孫子歲數小,想法卻很多,遇到什麽事情,都要發表壹番感想!妳們說,我能不喜歡我大孫子嗎?”
  爸爸每次赴宴,媽媽都要攜我同往,每壹次赴宴,都是壹次不同尋常的經歷,或是快樂的、或是滑稽的、或是尷尬的,但無論是怎樣的經歷,印象都是深刻的,只有這壹點,是完全相同的。
  “哥,”
  屋子裏正嘻嘻哈哈地說笑著,我正思忖著,過壹會,爸爸應該去誰家赴宴,又將會有怎樣的經歷,二姑悄然走了進來:“哥,今天中午,到我家吃飯去吧,我都預備好了!”
  “可是,”
  爸爸為難地說道:“今天,原定是去妳嫂子家,看望我的老嶽父啊,聽說,他得病了,癱瘓了!”
  “哥,”
  二姑面露哭相:“哥,我知道,妳堅決反對我的婚事,如果妳不願意賞臉,俺就不難為妳啦!”
  “嗨,”
  爸爸壹聽,立刻改變了主意:“芳子,咋能這樣說話吶,走,走,哥哥現在就跟妳去,走,到妳家,喝酒去,”
  “哎,”
  二姑頓時喜形於色,壹把拉起我的手:“走,大侄,到二姑家吃飯去,菊子,”
  二姑沖著老姑點點頭:“菊子,壹起走哇!”
  二姑結婚時的大房子,分家之時,已經變賣掉,兄弟三各奔東西,二姑父拿著分得的那點可憐的鈔票,買了壹棟簡陋的小草房,走進寒酸的房舍,二姑苦澀地對我說道:“力啊,二姑家很窮吧!”
  真是壹點也沒說錯,二姑家的確窮得可以,低矮的屋子裏空空如也,可是,雖然清貧,卻很整潔,可憐的什物擺放得井然有序,紙糊的墻壁和天棚,沒有壹絲灰土。
  沒容我作答,二姑滿懷信心地繼續說道:“力啊,開春以後,二姑要拼命地幹活,掙錢,二姑向妳保證,壹年後,我壹定要蓋上壹棟漂亮的房子,大侄,我發誓,要蓋就蓋好的,並且,”
  二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並且,壹定要蓋灰磚灰瓦的,不然,就不蓋!”
  當地的老百姓最推崇灰磚灰瓦的大住宅,認為那便是最豪華、最漂亮的房子。
  二姑的臉上揚溢著無限的憧憬,細白的玉手得意地筆劃著,繪制著宏偉的藍圖:“大侄,這個院子的面積足夠大,蓋棟大房子完全沒有問題,蓋好房子後,在院子的前面,栽上兩棵大柳樹,對,院子裏,還要種上櫻桃樹,大侄,到時候,妳就來姑姑家吃櫻桃吧!”
  聽到二姑的話,我的心裏好似當真吃到了紅通通的小櫻桃,甜滋滋的。
  “二姐很能幹,”
  老姑鼓勵道:“二姐壹定能蓋上灰磚灰瓦的大房子,二姐,要蓋雙瓦的那種,”
  “快,快,快進屋!”
  二姑父誠慌誠恐地將爸爸、媽媽、老姑讓進屋子裏,他雙手壹揮,嗖地將我舉到土炕上:“小力子,上炕玩去吧!”
  貧窮的二姑,卻絞盡腦汁,甚至是傾其所有地擺設壹桌豐盛的酒席宴,爸爸皺著眉頭,埋怨二姑道:“芳子,這,是何苦吶,我又不是別人,隨便吃點就行啦!”
  “哎喲,哥,看妳說的,”
  紮著小圍裙的二姑父,抹著掛滿油漬的大手,接茬道:“哥哥的大駕,光臨寒舍,俺就怕招待不好哇,”
  說著,二姑父走到桌前,夾起壹枚油乎乎的繭蛹,塞到我的嘴裏:“小力子,來,先嘗嘗這個,可好吃了,這可是咱們老家的特產哦,妳們家那裏可沒有這玩意啊!”
  “哇——”
  我壹口將繭蛹吐了出來,望著蟲子般的家夥,我惡心得差點沒吐出來:“這,是啥破玩意啊,能吃嗎?”
  “哥,”
  炒完最後壹道菜,二姑父摘下小圍裙,坐到爸爸身旁,他端起酒杯,真誠地對爸爸說道:“哥,第壹次喝酒,來,先幹壹杯吧!”
  “好的,”
  爸爸舉起了酒杯,瞅了瞅二姑父,二姑父突然有些不自然,慌忙避開爸爸炯炯的目光:“幹,幹杯!”
  “幹杯!”
  “哎喲,”
  老姑卻沒有心思吃飯,她不知從哪裏拽過壹件沒有縫完的小衣服:“二姐,這,是給誰做的啊?”
  “哼,”
  二姑壹看,秀臉騰地紅脹起來,她壹把奪過小衣服,胡亂塞到炕櫃底下,別看老姑年齡不大,知道的事情卻比我要多得多,她沖二姑神秘地壹笑,夾起壹粒花生米,塞到嘴裏,看到二姑的窘態,我扯了扯老姑的衣袖:“老姑,那件小衣服,二姑是給誰做的啊?”
  “嘻嘻,”
  老姑瞟了壹眼二姑,然後,將小嘴附到我的耳朵上:“妳二姑有喜了!”
  “什麽喜?”
  我不解地問道。
  “嗨,笨蛋,”
  老姑拍了拍我的肚子:“大侄,妳二姑肚子裏有小孩了,那件小衣服,就是給小孩做的,等生出來的時候,好穿啊,哈,”
  啊——聽到老姑的話,我轉過臉來,呆呆地望著二姑,二姑的面頰更加緋紅起來,她低下頭去,有意避開我的目光,手中的瓷勺心不在焉地撥拉著湯碗。
  我又瞅了瞅二姑父,他正討好般地給爸爸斟酒,眉飛色舞地東拉西扯著。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到二姑的腹部:二姑的肚子裏有小孩了?
  過不了多久,他(她)便會從二姑的小便裏,鉆出來!
  啊,這,太可怕了!
  二姑的小便有媽媽或者是都木老師那麽大嗎?
  如果不是的話,小孩鉆出來的時候,會把二姑痛死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夜裏,爸爸壓媽媽時,媽媽嘀咕的話:陸陸的腦袋好大啊,生他的時候,差點沒脹死我!
  唉,二姑的小便,到底有多大吶?
  二姑的小便,是什麽樣的吶?
  混蛋,混小子,不要臉的家夥,此想法壹出,我登時羞臊難當:混蛋,妳怎麽可以對二姑的小便,胡思亂想吶?
  真不要臉,真該死。
  二姑,是偉大的,是絕對不可以褻瀆的,難道,妳忘了,妳不是把二姑當做聖母嗎?
  “大舅!”
  我正漫無目標地東思西想著,屋外傳來大表哥的喊聲,我將臉轉過來,大表哥已經走進屋裏,他恭恭敬敬地走到土炕邊,看到正襟端坐在餐桌前的爸爸,低聲下氣地說道:“大舅,下午,到我家吃飯去吧,我,”
  “哈,”
  爸爸嘆息道:“這,能吃得過來麽?”
  盛情難卻,傍晚時分,滿嘴噴著酒氣的爸爸還是被大表哥拽到大姑家,壹邊打著酒嗝,壹邊坐到餐桌前,酒席之上,早已有些爛醉的爸爸借著酒勁,毫不客氣地教訓起在生產隊裏說壹不二的大表哥:“永威啊,現在,妳行了,當上隊長了,眼眶就高了,就誰也不認識了!”
  “不,不,”
  大表哥謙卑地說道:“不,不,大舅,您誤會啦,生產隊長的工作很不好做,工作中,難免會得罪人的,唉,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哼,”
  小蒿子在老姑面前依然是趾高氣揚,聽到大表哥的話,她不無得意地對老姑嘀咕道:“我大哥是隊長,是生產隊的壹把手,無論什麽事情,都是大哥說了算!”
  “喲,”
  老姑毫不示弱:“他是隊長,這不假,可是,在我面前,他永遠都是我的外甥,我讓他幹什麽,他就得幹什麽,不信,”
  老姑突然扯起嗓子,沖著大表哥嚷嚷道:“大外甥!”
  “哎,”
  聽到老姑的喊聲,大表哥急忙走了過來:“老姨,什麽事?”
  “哼,”
  老姑哼了壹聲,不屑地說道:“去,給老姨舀碗水來!”
  “好的,”
  大表哥不敢違抗,立刻走出房間,片刻,端著大木瓢走了進來,老姑自豪地接過木瓢,示威般地瞅著小蒿子,小蒿子小腦袋瓜壹揚:“哼,妳也就能在大哥面前充大輩唄!”
  “這,”
  老姑呷了壹口涼水,回敬道:“這,是充大輩嗎,我,就是他的老姨啊,別說他是個小小的生產隊長,他就是縣長、市長、省長、國家主席,我,也是他的老姨啊!”
  叭——老姑正在我和小蒿子面前,大擺她長輩的威風,突然,餐桌的另壹端,傳來清脆的響聲,旋即,便是爸爸賅人的怒吼聲:“混小子,混球,”
  老姑、我、小蒿子,均不約而同地轉過臉去,只見爸爸怒不可遏地沖著大表哥揮舞著大巴掌,同時,扯著大嗓門謾罵道:“混球,忘恩負義的小兔崽子!”
  “哎喲,老張,”
  媽媽慌忙按住爸爸的大手掌,大表哥痛苦萬狀地捂著被抽紅的腮幫子,羞臊無比地低下頭去。
  看到大表哥這副可憐相,我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可怕的遭遇,我向大表哥投去同情的目光,我比誰都清楚,爸爸的大巴掌,可是非同尋常的,讓我刻骨銘心的。
  “這,這,”
  大姑父和大姑均茫然不知所措,爸爸不再抽打大表哥,而是指著他的鼻子尖,滔滔不絕地數落著:“永威,好可惜啊,這壹家人,妳是老大,壹家老小,兄弟壹大堆,妳要沒有能耐,也就算了,可是,妳,有了點能耐,就對父母、兄弟壹點也不管不問,混蛋小子,剛才,妳說什麽來著:隔輩不管人?豁,虧妳說得出來,如果像妳所說的那樣:隔輩不管人!當初,我姐,我姐父,最困難的時候,養不起妳們的時候,我爹,我媽,為了什麽要管妳們,不是隔輩不管人嗎!我爹,我媽,跟妳是隔輩人啊,憑什麽管妳啊?嗯?”
  “那,”
  大表哥松開手,右臉非常可笑地映出數根手指印,他依然不服氣,喃喃地嘀咕道:“姥姥,姥爺,是痛我,沒少愛護我,可,這也是沖著我爹和我媽啊!”
  “什——麽——”
  聽到大表哥的話,爸爸登時氣得渾身發抖,他呼地站起身來,像頭發瘋的大棕熊,壹頭撲向大表哥。
  如果不是媽媽及時阻擋住,我敢斷言,大表哥將被爸爸那棕熊般的大手掌,無情地撕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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