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3章 西涼涼京城

　　“這五莊觀怎麽修建的啊，階梯設那麽高！”
　　“就是呀，咱們連馬都丟了！”
　　萬壽山五莊觀封閉的速度太快了。
　　這是想強行牽入坐騎都沒得什麽機會。
　　李鴻儒等人坐騎不是牛小兵馬小童那種妖物，可以做到直立行走跟隨。
　　李鴻儒在五莊觀外尋了好壹會兒的坐騎，感覺那幾匹馬或許是去哪兒當了野馬，不知道上哪兒浪去了。
　　李旦到現在深深體會到為什麽李鴻儒願意騎劣馬了。
　　按這種丟馬的速度，不騎差點的用不起。
　　兩人搜尋了壹陣，最終悻悻的下了山，朝著小路好壹陣奔行。
　　肚子雖然很餓，但李旦亦開始覺察出自己體質有了極大的改善。
　　相較於此前，他的耐力明顯增強了許多。
　　每日多啃點蘿蔔青菜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至少他現在就很進行長途的奔行，遠勝於此前入五莊觀時。
　　他還得了那個鶴發童顏老道長的指點。
　　雖然沒見過鎮元子出手，但李旦莫名其妙就感覺對方很厲害。
　　相應的指導也是不凡，不僅梳理了他往昔所學，還提出了主動指導意見。
　　“二弟，過剛易折，我真需要柔和壹點嗎？”
　　李旦往昔都是打的爆發的壹波流，強殺之下取敵性命。
　　但鎮元子提及這種打法壹時爽，有時候也容易將自己爽沒了，這輩子想要安然至少需要收壹分力。
　　“柔和，必須柔和！”
　　鎮元子推算的能耐不低，李鴻儒便曾見自己兄長被扒得壹幹二凈，齊齊被鎮元子核查了壹遍。
　　這或許是推算到了什麽，才做的這種勸誡。
　　李鴻儒此時防範推衍推算的能力極強，但主動推衍推算的本事則拿不出手。
　　在這壹方面，鎮元子說的對，他不會做任何反駁。
　　至少鎮元子還不屑在李旦的人生上添堵。
　　兩人稍做交流時，只見遠處壹個挑夫挑著擔子闊步走來。
　　說來這也是個熟面之人。
　　挑夫沒有見過李鴻儒等人，但李鴻儒見過這張臉。
　　楊素此前入萬壽山五莊觀便是做的這挑夫的變化，此時對方又按時上山送粟米谷物了。
　　這讓李鴻儒遠遠的打了個招呼。
　　“老鄉，這兒往最近的買馬之處怎麽走啊！”
　　“仙長想必是第壹次下山，還沒去過涼京城，那處城市沿著這兒行進百裏就能看到。”
　　挑夫放下擔子，極為恭敬地回了李鴻儒的詢問。
　　想來萬壽山五莊觀的眾弟子沒少問路，這挑夫已經習慣了，又將李鴻儒和李旦誤認成五莊觀弟子。
　　“觀內不知道春秋與歲月，不知現在是幾月幾號，您那邊又是多久過來送壹趟粟米”李鴻儒笑問道。
　　“如今是庚辰月丁酉日，小民每逢三月送觀壹次粟米！”
　　挑夫連聲開口，待得李鴻儒問上數句，雙方這才互別。
　　“五莊觀壹季壹開，開觀時間大概是持續壹個月。”
　　只是結合挑夫之言，李鴻儒大致推算了時間。
　　他們在五莊觀內已經住了近兩個月的時間，如果挑夫的日歷與大唐歷接近，如今是四月初二左右的光景。
　　“也不知打完仗沒有！”
　　壹趟送劍之事，讓時間過得異常的快。
　　李鴻儒恍惚間覺得自己已經許久沒接觸戰爭，難知疆域之事。
　　這讓他的歸途有些尷尬。
　　若是回長安，他還帶了破虜校尉之職，處於參戰之中冒然回長安便是逃兵。
　　若是回沙門城，李鴻儒覺得李道宗沒可能在沙門城等待兩個月，此時定然已經率軍跑遠。
　　“莫不成我還要去找大軍的隊伍！”
　　李鴻儒悶聲想了壹會，腿腳亦不斷加快。
　　相較於兩條腿，那當然是四條腿方便。
　　有匹馬比自己跑路驅風要方便許多。
　　近兩個時辰後，李鴻儒已經能見到壹座石城。
　　這座城市多采用巨石構建城墻，足有二十米高的標準。
　　城墻雖是顯舊，甚至長滿了青苔，但這是壹座城防相對厚實的城市。
　　根據挑夫之言，這應該就是西涼國的都城涼京城。
　　“咱們先吃頓飽的！”
　　不管戰爭如何，肚子必須先填充。
　　李鴻儒看了看李旦，見得自己兄長都已經流酸口水了。
　　連續兩個月只吃壹頓，每日還要做修煉，這日子不算好過。
　　兩人下山第壹件事便是找個好地方吃飽。
　　涼京城入城檢測並不嚴格，若無攜帶貨物進城，直接便可以入城。
　　入城不過百丈遠便有小店，李鴻儒也管不得許多，坐下就在那兒叫食物。
　　極為尋常的熱餅熱湯下肚，兩人只覺渾身都舒坦了起來。
　　五莊觀的蘿蔔堪比老參，但天天吃老參也受不住，何況隔許久才能吃壹頓。
　　李鴻儒靠著服氣辟谷法硬撐，李旦則是每天都挨餓。
　　待得店家再切了數斤馬肉上來，李鴻儒壹時都有感覺五臟廟有了舒坦。
　　兩斤馬肉下肚，李鴻儒才覺察出馬肉中的腥味。
　　盡管馬肉中摻雜了壹些香料之物，但馬肉顯老，似乎並非屠宰的肉馬。
　　“老丈，妳這馬肉味道不正啊！”
　　李鴻儒笑著調侃了壹句。
　　初時只覺肉味好，但吃得多了便有幾分膩，腥味撲鼻時更是帶了幾分腸胃翻滾之感。
　　交多少錢拿多少食物，他倒也沒找茬賴賬，就是抱怨壹聲。
　　這讓賣肉的老倌捏著胡子笑了笑。
　　“客人想必是吃慣了好的，咱這馬肉是從吐渾國運過來的戰馬，那馬死上壹段時間，味道就沒那麽正！”
　　“……”
　　“若是尋常之時，咱們這種攤位哪有資格賣肉，能放幾塊豬肉就算是鎮攤之寶了。”
　　戰爭中各有各道。
　　拿下敖魯城時，王梨便靠著他的關系，拉了壹大堆貨物回大唐。
　　而在壹些區域，也不乏有人處理死掉的戰馬。
　　冬季和春季寒冷，馬肉也能進行較為長遠的運輸。
　　只要有關系，用低廉的價格就能將這些死馬買到手，進而運輸到四處銷售。
　　只是馬肉的味道就難言有多好。
　　吃慣了新鮮的，再吃這些長途冷凍運輸的肉類便是另外壹番感受。
　　何況戰爭中死掉的坐騎並非常規屠宰放血的方式，避免不了血肉混合。
　　“老丈可知這吐渾國的戰爭打成什麽模樣了？”李鴻儒問道。
　　“我就是壹個賣些食物維生的老倌，哪裏知道這些”老倌笑道：“想來不是打過來就是打過去，然後死上壹堆人和馬罷了。”
　　這老倌對戰爭的總結倒是很到位。
　　戰爭就是壹堆人打過來打過去，然後再死上壹堆人。
　　只要沒打到自己頭上，大可以吃瓜看戲。
　　李鴻儒再欲找個能播報準確消息的人，又去買上兩匹馬，只見城門處三駕馬車沿著城門貫入。
　　讓李鴻儒有些詫異的是，這些馬車明顯屬於大唐制式的風格。
　　看著馬車上掛著的玄色旗，這似乎是某路出行使團到了西涼國。
　　此時城門口的兵衛已經站得筆直，不乏有人縱馬行色匆匆朝著內城方向去通信。
　　“咦，李左使，妳沒死呢？”
　　李鴻儒朝著馬車看時，馬車中人也在註視著外面。
　　這讓彼此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李鴻儒還沒識別出這是朝廷哪路人馬，隨即便聽到了讓他不爽的話。
　　這是有多盼著他死。
　　李鴻儒站起身來時，只見第二駕馬車的車簾揭開，露出了壹張疲憊的老臉來。
　　“唐大人？”
　　李鴻儒回憶了壹下，再結合對方的容貌，算是清楚了這位大員。
　　這是鴻臚寺卿唐儉，也在民部任職了尚書。
　　李鴻儒此前見唐儉出使過汗國陰山應敵，如今想來又趕上了壹趟出使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