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照妖鏡

草魚L

修真武俠

“我不怕輸,也不怕失敗,更不怕恥辱。但我受不了連輸的機會都沒有,我努力到吐血,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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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林東鼬!此生,不再相見

全能照妖鏡 by 草魚L

2019-3-28 20:42

  威君念!
  是威君念的聲音。
  趙楚持劍的手掌,比壹百年的頑石,還要堅韌壹百倍。
  他斬威天海的決心,宛如鯨沈四萬裏海底,連蒼天都不可能撼動。
  可在神威皇庭。
  趙楚卻有壹道軟肋。
  也是他唯壹忌憚的人。
  威君念!
  這個嘗盡了苦厄,喜歡著自己,卻被自己欺騙的姑娘。
  顫抖!
  那雙堅不可摧的手掌,微微顫抖著。
  趙楚的劍,終於不再那麽穩了。
  ……
  金光與天際相連。
  黃金光柱之內,出現了壹截又壹截的骨節,就如壹條通往蒼天的金色階梯。
  龍脈!
  這龐大的金光,就是北界域的龍脈。
  得龍脈者,得天下。
  哪怕天賜宗轟破神威皇庭,卻得不到龍脈,依舊不會被天道所承認。
  如果這根龍脈被毀,那麽北界域群龍無首,300年氣運衰減,不可逆轉。
  300年後,新的龍脈,才會在天地中被雲孕育而出。
  龍脈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轟!
  龍脈灑下金光中,壹個盛裝女子,壹步壹步踩著虛空,走到了半空。
  元嬰!
  不知何時,威君念也突破了元嬰。
  她親眼見證著曾經雄霸世界的皇庭坍塌,在絕望之下,終於突破。
  “林東鼬,我是神威皇庭的太子,龍脈就在我體內。”
  “妳想要得到龍脈,可以,答應我,放過我的父皇。”
  “或者,用妳手中那柄誅仙屠神的劍,親手殺了我!”
  “龍脈,就在我的心臟裏,妳隨時可以取走。但請先殺我,再殺我的父皇!”
  金光之中,威君念秀發飛揚,絕美到令人窒息,似乎根本不是人間女子。
  可在他吹彈可破的臉頰之上,卻淌下了兩行晶瑩淚珠。
  每壹顆滴落在地的淚滴,都是壹塊碎片,都是壹塊少女心破碎之後的殘缺。
  威君念固執的擦去眼淚,可眼淚越擦越多。
  她遠遠看著趙楚,看著曾經那個在妖域救過自己命的林東鼬。
  她在等壹個答案。
  “林東鼬,來吧!”
  “如今的神威皇庭,已經徹底垮了。妳可以誅皇祭天,只要殺了我這個太子,妳功成名就,可名垂千古。”
  “如果妳覺得太子的身份,配不上妳的劍,我可以現在就登基。”
  “誅殺了神威的女帝,妳可否能放過我父皇壹命!”
  這壹刻,威君念嬌小的身軀裏,蘊含著令人難以理解的龐大勇氣。
  她每個字,都宛如重鼓落錘,狠狠擊打在人心最深處。
  壹個瘦弱的肩膀,到底承擔著什麽樣的重擔!
  ……
  “君念……妳……”
  趙楚心已亂。
  他的劍,已經喪失了殺氣。
  趙楚想解釋。
  他想將壹切告訴威君念,告訴她,妳眼前這個爹,居心叵測,將妳娘親囚禁了幾十年。
  他想告訴威君念,就是眼前這個禽獸,之前想直接吃了妳。
  他想告訴這個小姑娘,威天海換妳的血,根本不是因為妳有疾病,而是要害妳娘!
  但他不能!
  太倉思曾經說過。
  她壹切的苦厄,千萬不要告訴威君念。
  這個孩子,已經足夠可憐。
  失去母親的痛苦,經歷壹次足夠了。
  壹朵潔凈的百合花,應該在陽光下綻放歡笑,而不是浸泡在骯臟的仇恨裏,逐漸迷失自己。
  只要威天海不再迫害威君念,就壹切順其自然。
  就讓那壹句娘親已死,來粉飾的太平,讓這個精靈的臉上,永遠掛著開心的笑容。
  趙楚答應過太倉思,不讓威君念流淚。
  今天,他食言了。
  如果面對單純的天賜少宗,哪怕將劍抵在威君念的脖子上,這個固執的小姑年,或許都不會懼怕。
  但自己,偏偏是也是林東鼬。
  趙楚從威君念的眼中,看到了天底下最復雜的情緒。
  失望。
  驚愕。
  愛慕。
  失落。
  灰心。
  無數的情緒,幾乎是徹底摧垮了她的壹切。
  ……
  “林東鼬,妳還不滿意嗎?”
  “妳想要的江山,我給妳。妳想要的名譽,我給妳。妳想要的壹切,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給妳。”
  “以前我什麽都可以給妳,現在也壹樣!”
  “他是我的親爹,我怎麽能見死不救。我承認,如今的妳,已經天下無敵。可我也有我的堅持,如果是妳爹,妳會眼睜睜看著他被殺嗎?”
  見趙楚欲言又止,威君念嬌軀顫抖著。
  ……
  “龍脈在女太子手上,大家小心!”
  “慢慢靠近,想辦法先制服了女太子,壹定要活捉!”
  “突破元嬰了,很棘手,看來要施展十齒禁天陣。”
  見到龍脈出世,天賜宗的元嬰,壹個個寒著臉,緩緩朝著威君念包圍而去。
  ……
  “住手,全部都給我滾開,所有人都滾開!”
  “誰都不可以靠近她!”
  突然,趙楚扯著嗓子,猛地壹聲吼叫。
  森寒的音浪沖天而起,宛如壹雙燃燒著火焰的巨掌拍下,甚至將大地都震蕩出壹道裂縫。
  震驚!
  見到趙楚如此震怒,就連天空打坐的沈府升,都被驚醒,心臟壹跳。
  青鶴壹顆丹藥噎在嗓子裏,差點憋斷氣,渾身青毛根根炸起來。
  而那些元嬰,直接楞在原地,壹動不敢動。
  第壹次!
  趙楚第壹次如此震怒。
  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忌憚中。
  以前的少宗,無論多麽憤怒,也從來都喜怒不形於色,哪怕是殺人之前,也保持著平靜。
  這種失控,根本就不可思議。
  趙楚附近的人,也紛紛退散開來。
  以他為中心,出現了壹圈碩大的真空地帶。
  剛才趙楚那壹聲吼,確實嚇壞了很多人。
  ……
  噠!
  噠、噠、噠!
  威君念虛空邁著莊重的步伐,壹步壹步朝著趙楚走來。
  萬眾矚目中。
  威君念的身形,終於停在了趙楚面前。
  “滿意了嗎?”
  “妳來神威皇庭,欺騙了所有人。”
  “現在,妳摘走了勝利的果實,妳是新時代的王。而我的爹,他是壹個失敗者,成王敗寇,天經地義。”
  “妳是天賜少宗,妳如果身不由己,必須要殺壹個大帝祭天,我可以幫妳誅皇。我現在是女帝,龍脈在我體內,威天海只是壹介平民。”
  “斬他,沒有任何價值。”
  纖細的手掌,狠狠握在枯劍的劍刃之上,殷紅的鮮血,順著威君念的掌心淌下。
  那壹雙手掌,曾經無數次挽過妳林東鼬的胳膊。
  那壹雙手掌,曾經緊緊摟住妳的腰,結實的肌肉,宛如全世界最堅固的城墻。
  曾經,妳是我天下皆知的駙馬,妳是我未來的夫君,妳是我全部的愛,妳是我的天。
  而今日,那壹雙手掌,卻也淌下了最心酸的血。
  淚已流幹,威君念只剩下了血。
  顫抖!
  趙楚的劍,前所未有的在顫抖。
  他轉過頭去。
  不敢!
  趙楚根本就不敢面對威君念的眼睛,那壹雙瞳孔,宛如是兩根由失望匯聚的毒針,讓他徹底窒息。
  “斬了神威女帝,妳就功成名就了。”
  “壹將功成萬骨枯,如果有壹天,妳回想起腳下的累累屍骨,只要記得,曾經有個人,真的深深愛過妳,就足夠了!”
  威君念淒苦的壹笑。
  隨後,她緊緊握著趙楚的劍刃,朝著自己脖頸刺去。
  那雙清澈的瞳孔,那樣固執,那樣無悔,那樣倔強。
  嗡!
  咻!
  轟隆隆!
  趙楚深吸壹口氣,隨後大袖壹甩,枯劍被狠狠甩到十丈之外,隨後穿透在壹塊巖石之內。劍刃嗡嗡顫抖。
  “君念,對不起。”
  趙楚低著頭,狠狠捏著手掌。
  他不是優柔寡斷,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威君念。
  他虧欠太倉思,虧欠威君念,他無法面對這份愛,他也承擔不起這份喜歡。
  “少宗大人,妳能不能答應我,放過我父親。”
  “北界域的龍脈,足夠抵消壹條命了。如今父皇身受重傷,他的元器受損,根本連元嬰的實力都施展不出來。我們會離開這裏,去壹片清凈的地方隱居。”
  “我們不會做有害於天賜宗的事情,請妳放過父皇!”
  威君念正色。
  她大袖壹甩,掌心裏出現壹條鎏金色的龍脈。
  遠處,那直插雲霄的金光,與龍脈交相呼應,似乎在召喚著整片天下的王。
  “君念,對不起,是我辜負了妳!”
  趙楚垂著頭,內心宛如被灌了硫酸,痛到難以呼吸。
  “妳沒有錯,錯在我愛錯了人。”
  “或許,我們都沒有錯。”
  “如果妳不是天賜宗的少宗,而我也不是神威的女帝,那該多好。”
  “我們的相遇,本身就是壹場折磨!”
  將龍脈塞在趙楚手中,威君念走過去,扶著威天海,內心壹片復雜。
  “父皇,對不起,我乃亡國之君,親手丟了這個皇庭。”
  威君念替父親擦去臉上的汙垢,幫他扶正皇冠。
  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
  那血脈,根本無法漠視。
  “魏牙機!”
  這時候,威天海淡淡開口。
  “老奴在,老奴在……老奴願與皇庭共生死,可立刻自盡,陪著皇庭消亡!”
  魏牙機那褶子重疊,醜陋的臉上,不住的留著悔恨的淚。
  壹切的壹切,都是他的優柔寡斷。
  如果當初,田達竹來匯報之初,自己能不惜壹切代價,誅殺了林東鼬,之後的壹切,根本就不可能出現。
  那時候,沈府升還沒有出關,壹切都來得及。
  晚了!
  他魏牙機,是神威皇庭最大的罪人。
  “牙機,這是天命,天命不可違,寡人已經認命!”
  “卸下了擔子,似乎輕松了很多!”
  “好好去守護威君念,她是寡人最純正的血脈,妳要用生命去守護。其他皇子,血脈不純,不值壹提!”
  松開威君念的手,威天海孤零零的朝著遠方走去。
  那孤獨的背影,宛如壹輪落山的斜陽,充斥著令人心酸的落魄。
  哢嚓!
  他的頭上,帝王之冕,分崩離析。
  那四散飛舞的碎片,也宣告了壹個浩大皇庭的落幕。
  “大帝,您要去哪?老奴陪著妳啊,哪怕是死,老奴也替您陪葬!”
  看著威天海的背影,魏牙機跪在地上,歇斯底裏的磕著頭。
  “切記,照顧好寡人的唯壹血脈,誰也別來找我。”
  留下壹道空曠的聲音,威天海的身影,消失在天際的盡頭。
  沒人知道他會去哪。
  這個曾經的巨擘,就這樣從人們眼簾消失。
  “君念,妳下壹步有什麽打算!”
  趙楚咽了口唾沫,也不知該說什麽。
  “亡國之君,壹介流民。”
  “放心吧,我威家雖然輸了,但我們輸得起。”
  “林東鼬!此生,不再相見!”
  深吸壹口氣,威君念沈沈的壹拜。
  這是在感謝趙楚放過了威天海,隨後,威君念微微欠身,講禮儀用到壹絲不茍。
  擦幹眼淚。
  威君念再次看了眼曾經的皇庭,曾經的家。
  轉身!
  體面的離開。
  曾經那個令人討厭的白頭小子,妳那麽狂妄,又那麽令人喜歡。
  如今,我們終於分道揚鑣。
  “太子,等等老奴!”
  魏牙機連忙跟上,他謹記大帝的囑托,哪怕是自己死,也不會再讓太子有任何閃失。
  望著威君念遠去的背影,趙楚捏著龍脈,滿心的酸楚。
  他得到了整個北界域,心臟卻失去了壹塊血肉。
  “太倉思前輩,對不起,我食言了,沒有照顧好君念,更沒有替您報仇,對不起!”
  趙楚低著頭,誰都沒有看到,他的眼眶,也已經通紅,已經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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