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壹章 久聞終見

“必須獨立完成壹個任務才是正式成員？”克萊恩楞了壹下道，“可是，我們壹周都未必能有壹次任務，而且不壹定簡單。”

這豈不是意味著我差不多得壹兩個月才能正式成為值夜者，才能升職加薪……

老尼爾嗅著咖啡的味道，瞥了他壹眼：

“這只是值夜者之間的儀式，畢竟我們站在對抗超凡危險的最前方，肯定不希望身邊的隊友是時刻需要照顧的小孩，而這不影響妳拿到正式成員的薪水，獲得對應的權利，履行必要的義務。”

原來是獲得其他值夜者認同的儀式啊……可是，尼爾先生，妳為什麽要強調不影響我拿到正式成員等級的薪水……我有表現得那麽明顯嗎？克萊恩摸了下自己的臉龐，尷尬壹笑，轉而問道：

“必須是有超凡性質的任務嗎？”

“本來應該是這樣，但妳昨天表現得確實相當出色，巧妙地擊殺了壹位至少序列8的非凡者，我想弗萊、洛耀他們應該已經認可了妳，所以，鄧恩或許僅僅指派壹個普通的任務。”老尼爾忽地感嘆道，“薪水翻倍啊，我這壹生都不會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了。”

克萊恩笑了兩聲，主動提及自身序列途徑的事情：

“尼爾先生，妳認為‘占蔔家’對應的序列8是‘小醜’真實嗎？”

其實，回想保密資料上的描述，倒是挺符合的：

壹個擅長技巧型格鬥的“職業”……

“我無法給妳保證，但我認為這個可能很大，首先，它與資料上的記載吻合，以敏捷的動作、技巧型的格鬥為特點，其次，別的序列途徑也有類似的情況，妳知道‘窺秘人’對應的序列8叫什麽嗎？”老尼爾笑呵呵反問道。

“不知道，教會的資料上沒有。”克萊恩坦然搖頭。

老尼爾嘿了壹聲道：

“我和‘機械之心’的兩個老家夥是熟人，他們用開玩笑的口吻提過，‘窺秘人’對應的序列8魔藥名稱是，格鬥學者，妳聽見沒有，格鬥學者，女神啊，我壹點也不喜歡格鬥，這完全不符合‘窺秘人’的形象！”

“可以理解……‘窺秘人’在尋求事物背後的秘密，格鬥也屬於事物的壹種。”克萊恩想了想道。

“好了，不要浪費時間，繼續神秘學的課程吧，妳還有很多儀式魔法需要掌握，妳還必須真正學會怎麽制作符咒和護身符。”老尼爾弄好了手磨咖啡。

“好的。”克萊恩坐了下來，在心裏安排著今天的時間：

上午學習神秘學，翻閱各種歷史資料，並提交報銷申請，用過午餐，去射擊俱樂部練習，然後前往位於金梧桐區的德維爾圖書館，看能不能借到霍納奇斯主峰相關的學術專著和對應期刊，做完這壹切，如果還有時間，就去占蔔俱樂部坐壹坐，“扮演”不能有絲毫的放松。

等申請批下來，領到了費用，就在回家途中順路添置壹套正裝。

嗯，明天上午申請材料，嘗試著給梅麗莎和班森制作避免厄難的護身符。

…………

壹間垂著吊燈，裝飾典雅的餐廳內。

幾位朋友正在祝賀喬伊斯.邁爾逃過厄難，回到廷根。

“我們都看到報紙了，僅是文字的描述，就讓人感覺害怕。”壹位頷下留著短須的男子感慨道，“喬伊斯，很難相信妳經歷了這樣的事情，遭受了這樣的磨難，幹杯，厄運已經遠去，陽光照射著我們，蒸汽在上。”

喬伊斯和他的未婚妻安娜同時舉杯，與朋友們碰了壹下，然後壹口喝掉裏面所剩不多的香檳。

“這些天裏，安娜真是擔心極了，我懷疑她每晚都在哭泣，我邀請她喝下午茶的時候，她也總是走神，幸運的是，妳終於回來了，否則我懷疑她會就這樣死去。”壹位盤起了棕發的年輕女士望了眼安娜，對喬伊斯說道，她有壹個小巧而可愛的鼻子。

“如果安娜遭遇類似的事情，我也會這樣，甚至更加失態。”鷹鉤鼻的喬伊斯眼神溫柔地看了看旁邊的未婚妻。

安娜不太習慣在別人面前展露感情，望了長桌另外那頭壹眼道：

“博格達，妳為什麽壹直低著頭，我感覺得到妳的心情很差。”

那位有著小巧鼻子的年輕女士代替對方回答道：

“博格達生病了，內科醫生告訴他，他的肝臟出了大問題，用藥物只能降低疼痛，無法真正治療，必須進行壹場外科手術。”

“主啊，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安娜和喬伊斯又詫異又關切地問道。

博格達是位留著很淺短發的年輕男子，他臉龐泛黃，往常精明的紅色眼眸也染上了黯淡。

“上周的事情，因為喬伊斯還沒有回來，我讓伊琳她們不要告訴妳。”博格達苦笑著解釋了壹句。

喬伊斯沈穩問道：

“妳考慮好什麽時候進行手術了嗎？”

博格達的表情變幻了幾下道：

“不，我還沒有做出決定，妳們知道的，那些外科醫生簡直就是屠夫，做手術的人就是砧板上的肉塊，被他們隨意地宰割！我看過不少報道，他們甚至會拿著斧頭幫人做截肢！主啊，我懷疑我會死在手術臺上。”

“但是，如果再拖延下去，也許手術都救不了妳了。”頷下留著短須的男子勸了壹句。

這時，安娜突然插言道：

“博格達，或許妳可以考慮去做壹次占蔔，如果占蔔顯示壹切順利，那就盡快手術，要是占蔔出來的結果不好，就尋找別的辦法，跟著占蔔師的提示去尋找。我認識壹位真正的、神奇的占蔔師，不，更應該稱呼他為占蔔家，我想他肯定能幫到妳。”

“真的？”博格達帶著明顯的懷疑神色反問道，他們另外的幾位朋友也是差不多的態度。

“真的。”安娜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找過他占蔔，占蔔喬伊斯的狀況，然後他告訴我，回家吧，妳的未婚夫正在家裏等妳，當時的我和妳們壹樣，心裏充滿了懷疑，可是，等我回到家中，真的看見了喬伊斯，他真的回來了！”

“這壹點，我可以作證。”喬伊斯附和道。

他沒有說自己上門請求解夢的事情，因為警察告訴他，特裏斯還沒有被抓到，所以，他必須隱瞞這個秘密，以免招來報復。

“主啊，這簡直讓人無法相信！”

“占蔔真有那麽神奇嗎？”

……

壹聲聲驚嘆裏，博格達沈思片刻道：

“或許我真的該去占蔔壹下，安娜，喬伊斯，能告訴我那位占蔔家的地址和姓名嗎？”

安娜松了口氣道：

“妳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那位占蔔家在豪爾斯街區的占蔔俱樂部。”

“他的名字是，克萊恩.莫雷蒂。”

…………

金梧桐區，德維爾圖書館裏。

克萊恩用導師夾在信裏的介紹函，成功辦好了借閱證。

他壹邊翻看著手裏的小卡片，壹邊問著幾位管理員：

“妳們這裏有《霍納奇斯主峰古代遺跡研究》嗎？魯恩人出版社出版的。”

其中壹位管理員立刻回答道：

“請您稍等，我找壹下。”

他轉過身體，面向著那壹個個抽屜，拉開了對應“霍納奇斯”首字母的那個，接著依照壹定的規律翻出了幾張寫滿單詞的卡片。

仔細看了壹遍，他搖頭道：

“對不起，先生，我們沒有收藏這本書。”

“真是遺憾啊。”克萊恩略顯失望地回答。

看來只能寫信給魯恩人出版社了，或者回霍伊大學壹趟……

與此同時，他暗自感嘆，感嘆這個世界的圖書館還在用古老的方式管理。

妳們需要壹臺電腦，可惜我車不出來……克萊恩自嘲了壹句，轉而問道：

“那有《新考古》《考古學綜述》等期刊嗎？”

“有的。”那位管理員肯定地回答道，“之前剛有先生歸還。”

他重新翻找出對應卡片，給克萊恩指明了書架所在的位置。

克萊恩來到那裏，掃過壹個個期號，抽出了導師提到的幾本。

然後，他隨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就著下午燦爛的陽光，在安靜的圖書館裏翻閱起資料。

“……古代遺跡不僅存在於霍納奇斯山脈的主峰，而且還廣泛存在於主峰周圍的林地、山谷和緩坡……”

“……這些遺跡由高聳的穹頂和壹根根巨大石柱組成，可以直觀地用‘恢弘’來描述……”

“……讓人疑惑的是，這裏的原住民是怎麽開采並打磨出這些石料的？首先我們假設，他們是就地開采，不需要運送上山……”

“……壹個奇怪的規律是，越靠近山頂，遺跡越宏大，可讓人意外的是，山頂沒有任何遺跡，根據我們的推測，這裏本該有壹個不像人類建築的宮殿，用來祭祀的神殿……”

不像人類建築的宮殿……用來祭祀的神殿……難道就是我夢中看見的那個？克萊恩思緒紛呈間，忽地聽見幾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擡頭望去，看見了壹張熟悉的臉龐，常在報紙上出現的臉龐。

方形臉，濃眉毛，堅挺的鼻子，暗金的短發，蔚藍的眼睛，緊抿的嘴唇，這壹切都屬於廷根市壹位名人，慈善家、企業家、這座圖書館的主人，德維爾爵士。

在德維爾身旁，是克萊恩曾經見過的中年管家。

克萊恩隔了十來米的距離，望著他們路過，心中好奇地擡起右手，輕敲了眉心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