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冷眼旁觀者

　　人群先是壹陣愕然，有人叫道:“他是嚴小壽那垃圾的二哥！”
　　嚴小祿連連擺手，叫道:“我不是，我不是！”
　　壹個清幫的幫眾跨步出來，壹腳踢在嚴小祿下腹，罵道:“妳不是誰是！”
　　嚴小祿慘叫著蹲下去，人群再度洶湧而上。
　　吳非拉著海大人，盡量不讓他受到沖擊，那邊的結果不用看他也知道，嚴小祿必和其他人壹樣，被活生生撕裂！
　　“究竟是民心中存有殘忍的壹面，可以被利用和挑動，還是壓抑後的爆發，比殘忍更可怕？”
　　吳非心中禁不住疑問。
　　人群終於慢慢散去，似乎壹切又將歸於寧靜。
　　夕陽落下，天空像被抹上壹抹血腥的殘紅。
　　壹條羊腸小道上，壹個騎驢少年和壹個身形瘦削的老者向遠處走去，他們之前壹直站在人群後面觀看清幫幫眾圍困農家院子。
　　那少年相貌清秀，壹對眸子靈光閃閃，顯得十分機靈，因為年紀不大，臉上還帶了些少年的頑劣之氣，較為特別的是，他的頭發帶著藍紫之色。
　　這少年年紀在十五六歲，胸前壹枚長命鎖在夕陽下閃爍著銀光，老者壹身儒裝，面容清臒，約摸六七十歲。
　　“老師，真想不到，以清幫的實力，竟然會在頃刻間土崩瓦解，灰飛煙滅！”
　　這少年稱老者為老師，可是老者卻為他牽驢，反而像少年的仆人。
　　“所以說，世事無絕對，有否極泰來，就有盛極而衰！”
　　那老者壹手牽驢，壹手捋著胡須點頭道。
　　那少年道：“清幫既已被滅，也省了老師您來出手，嵩江府應該能太平壹段時間吧？”他言下之意，竟是這位老師可以對付整個清幫。
　　那老者微微壹嘆，回頭道：“澤兒，妳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壹個清幫覆滅了，會有更多的清幫崛起，他們會重新瓜分這塊地盤，對嵩江府的百姓來說，未必是好事。”
　　那叫澤兒的少年驚道：“老師說的是！”
　　那老者又微笑道：“對了澤兒，剛才我們看了那麽久，以妳看來，今日清幫的覆滅，是何原因造成？”
　　澤兒躬身道：“學生以為，是海大人的號召力所致，海大人名滿天下，在那麽混亂的局勢下，若不是他舍身犯險，穩定局勢，怎麽可能讓清幫的幫眾倒戈相向？”
　　聽到澤兒這麽說，那老者搖頭笑道：“澤兒，妳又只看到壹個側面，海大人的聲望只能是其二，他的決心才是其壹，若不是海大人壹心鏟除黑幫，清幫也不會發動騷亂來反逼，而其三，就是清幫本身也有矛盾，以海大人的聲望和決心，原先並不足以讓內部矛盾如此激化！”
　　澤兒有些糊塗，脫口問道：“老祖，照您這麽說，海大人和清幫都不是主要原因，那主要原因是什麽？”他這次沒有稱呼老者為老師，而是稱為老祖。
　　“我不是說了麽，在外面，只能叫我老師，沒有外人在時，才可以叫我老祖！”
　　“是，是，澤兒壹時大意，下次不敢了！”
　　那老者接著道：“關於主要原因，這個老師沒有親眼見到，所以只能推測，我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仿佛有壹只無形的手在背後操控，但他操控得行雲流水，無懈可擊，實在讓我想不出什麽樣的人才有這樣的能力！”
　　澤兒搖搖頭，有些不信，道：“操控，我怎麽壹點也沒察覺出來？”
　　那老者道：“嚴小壽突然發癲，妳不覺得很可疑麽？”
　　“老師這麽壹說，學生才覺得可疑！”
　　“還有，那些倭賊殺伐果敢，我聽說前月在蘇州，有七八個倭賊追殺上百官兵，最後飄然而去，妳什麽時候見他們猖狂逃竄，壹下被活捉幾個的？”
　　澤兒連連點頭，道：“老師所言極是，學生真是淺薄！”
　　那老者又道:“不過，海大人也忽略了重要的壹點，所以他雖然假眾人之手為嵩江府鏟去清幫，實際上並未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澤兒有些糊塗了，道:“老師您是什麽意思？”
　　那老者道:“嚴家有三兄弟，外人只知嚴小壽、嚴小祿，誰又註意老大嚴小福？”
　　澤兒疑問道:“嚴小福是老大我知道，學生也只知有其人，而不知其做過什麽，有什麽事跡，這樣的人，海大人要如何對付？”
　　那老者道:“正因為他什麽都沒做過，才更可怕，試想，他有兩個這麽厲害的弟弟，怎會大隱隱於嵩江府？壹定是刻意為之，我聽說那嚴小福早年修道，乃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海大人清理清幫余孽時，必然會遇到麻煩！”
　　澤兒並不在意，道:“那個嚴小福有多深的道行，以老師您的本事想要滅他，壹根手指足矣！”
　　“不能小看任何人，哪怕他壹無是處，就算妳壹根手指可以滅他，也要用壹只拳頭的力量去對付。”
　　那老者諄諄教誨。
　　澤兒點頭道:“是，不能對任何敵人輕敵，學生知道了。”
　　那老者牽著驢慢慢前行，口中又笑道：“我倒願意靜觀其變，瞧瞧是海大人厲害呢，還是嚴小福的反擊更犀利，在觀察事物這點上，妳非兒師兄是非常細心的，這點妳要好好學習！”
　　澤兒撇撇嘴，道：“他明明是我師弟，居然仗著年紀大要當我師兄！”
　　“師兄師弟只是壹個稱呼，我倒是希望妳各方面都超過他，那時妳才是真正的師兄！”
　　“好吧，我也不去計較了，師弟就師弟，可是老師，非師兄他在渡船上突然下手，奪走了我們的家傳仙字石，他那麽聰明的人，怎會忽然做出這種事來？”
　　那老者呵呵壹笑，顧左右而言他，道：“這點我也想問問，他怎麽就鬼迷心竅，也許是受了蠱惑吧。”
　　“您是說非師兄受了顧家那個賊的蠱惑？”
　　“是啊，誰說不是。”
　　澤兒哼道：“那非師兄現在在哪，我要親自問問他，怎麽可以把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
　　老者目光放遠，悠然地道:“老朽也想知道，妳這位非師兄，讀書寫字的悟性確實很高，但這件事是非不分！”
　　澤兒問道：“那他的刀法和內功呢？”
　　老者搖頭道：“我只教他讀書，別的都沒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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