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桃花劫 by 非天使
2018-5-27 06:01
「她對妳很有好感,我能看得出來,妳好好珍惜,她真是個好女孩兒。」「我明白,謝謝妳」我蹲在床邊擡起頭,壹笑算是送別。
突如其來的二人世界,這是老天在考驗我嗎?
我脫掉她的高跟鞋,拉過被子小心翼翼地蓋住她凹凸有致的身體。
打開電熱水壺後,我推開推拉門,走到小陽臺上,點煙。
燃燒在手指間寂寞的煙挑動著這個不夜的世界,也不斷迷惑著我望向沈夏的視線,可不壹會兒就有清風吹拂,讓周圍的空氣清冷下來。
這些天,我都被深深的糾結困擾著。當最初了解她職業時那種巨大的失落感慢慢消退的時候,理智逐漸抵擋不住敗下陣來。我曾經通過不斷地心理暗示使自己相信沈夏的無辜和苦衷,我固執可笑地安慰自己,把探究沈夏特別的性格和職業作為接近她的借口,這些行為無疑是瘋狂而不可理喻的。
而今天,所有的情緒都蕩然無存,只剩下心痛。
水很快燒開,我把沖好的蜂蜜水端到床頭櫃上。
「沈夏,喝點水吧」我拿起壹個靠枕,扶著她半坐起來。
沈夏微微睜開眼睛,乖乖的喝了半杯。
我用壹邊肩膀支撐著她的腦袋,把杯子放好,然後摟住她的後背,準備把她推進被子裏。
她卻突然用雙手勾住我說:「我好難過,今晚別走。」也許酒醉中的她根本不清楚我是誰,但這樣壹句話還是讓我的心肝狂跳。
深吸壹口氣,壓抑壹下心中的雜念,卻沒法抑制小弟瞬間變硬。
「嗯,睡吧,我陪妳。」我讓她躺好,給她蓋好被子。
如果不蓋的話,她玉體橫陳毫無防備的姿勢很可能讓哥忘乎所以。
好在,她很快又睡著了。
很多年前還是學生的時候曾經玩過壹個叫做《仙劍奇俠傳3》的遊戲,其中的壹句話讓我終生銘記感動至今。
「寒蟬也好,螻蟻也好,妳要的是我,不是我的樣子,對嗎?」愛情從來都不要理由,不需要條件。情至深處,連樣子都不再重要,何況其他?
墻角的小夜燈在沈夏臉上灑下微弱而皎潔的光,我看不清楚她的樣子。但我知道,她是沈夏,這已經足夠。
我就蹲在她的床前,靜靜聆聽她逐漸均勻的呼吸聲。
仿佛又回到在飛機上相識的那壹刻,沈夏仍然那樣純凈簡單天生麗質,只不過她已經無法再用強悍的外在掩飾自己那顆執著單純卻最終傷痕累累的心。
此刻她只是壹個太需要關懷和守護的可憐的傻姑娘。
沈夏,這個折翼凡間的天使,我終於愛上了她。
總字節:107780
【完】
被鈴聲吵醒時才發現自己坐在沙發上睡著了,低頭壹看是老板電話,連忙躲到陽臺上,壹邊接電話,壹邊透過玻璃門看著她。
沈夏還在熟睡中,不過感覺氣色好些了。
又是壹個急差,下午飛北京。
我只好打電話給文文。
「餵——」電話那頭傳出文文慵懶的聲音。
「不好意思,文文,我有急事要走,沈夏還沒醒……」我看看手表,10點半,心裏有些抱歉——按理說這是她們的睡覺時間。
「好吧,被妳們害死了,等著,很快」文文掛了電話。
我到洗手間簡單洗了把臉,不壹會就聽到敲門聲。
真是好姐們兒,穿著睡衣就趕過來了。
她什麽也沒說就走到床邊,輕輕掀開被子壹角,她看看沈夏,又轉過頭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
「妳也真夠傻的,連衣服都不給她脫,她能舒服嗎?」我尷尬地無語。
文文不再用眼神拷問我,而是俯下身輕拍沈夏的臉蛋,緩緩地說:「看來妳要轉運了。」
「呵——妳快走吧,把她交給我」文文壹邊打著哈欠,壹邊揮手遣散我。
*** *** *** ***以前每次去北京出差時,我只會帶最簡單的旅行用品,因為那裏有嶽翠微。
我壹直覺得,女人才是家之所以為家的關鍵。壹個家的環境、氛圍、情緒都是由女人主導的。男兒誌在四方,走南闖北,逍遙自在,浪跡天涯,只有遇到自己的真愛,才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己曾經狂野的心交給女人保管,並壹生駐守在那個女人身邊。
從某種意義上說,妳的女人在哪裏,哪裏就是妳的家。
北京是我和嶽翠微壹直夢想的地方,也曾經有我的家。
不過以後就不再是了,我嘆了口氣。
把大號旅行箱放好,系好安全帶之後,我給嶽翠微打了個電話。
「餵?有事嗎?我正忙著!」嶽翠微永遠都是每分鐘幾百萬上下的語氣。
「飛機上呢,7點鐘到北京。」我試圖讓自己聽起來更幹脆,更冰冷壹些。
「我晚上約了客戶吃飯,在……」她依然是不假思索的快節奏回答,好像我只是的是個路人。
「我有話要跟妳說,今晚!」我直接打斷她。
對面壹陣沈默。
「那我早點回來,妳先回家。」她掛掉電話。
空姐娉娉裊裊地舉著「請關閉手機及電子設備」的警示牌在狹窄的走道中穿梭,我關掉手機,閉上眼睛試圖整理自己紛亂的思緒。
是的,我今晚打算向嶽翠微攤牌,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我承認我迷戀著唐娜,甚至愛上了沈夏,但與嶽翠微分手這件事與另外兩個女子無關。
由於昨晚幾乎整夜未眠,我在飛機平飛後很快睡著了。
睡夢中都是嶽翠微的影子。
我看見嶽翠微學生時代的樣子,幹凈利落的短發,洋娃娃壹樣的面容。她轉學到我們班的第壹天放學後,我站在窗外指著她,對聞訊趕來觀賞美女的幾個鐵哥們兒說,「我要泡她」。我是學習上的大拿,考試狀元,令所有追趕者絕望;她是文藝上的標兵,班花壹朵,令所有追求者垂涎。
那時候,我們擁有壹切,花樣的年紀,驚人的默契,連老師都默認我們在壹起。
我看見嶽翠微剛工作時的樣子,那是很多年前,我們倆第壹次坐飛機回家過年。她拿著我用半個多月薪水買的柯達數碼相機,坐在窗口位置開心地拍照、說笑、打情罵俏,累了就把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壹邊休息壹邊看相機裏的照片。
那時候,我們擁有壹切,嶄新的工作,滿意的收入,還有擁有了壹個30平米的單身公寓作為夢寐以求的二人天地。
那些年我們倆都以為對方就是整個世界,這是多麽令人心碎的幼稚以及幸福。
不過這所有的東西,都註定將在今晚終結。
這是我第壹次經歷盜夢空間似的夢中夢,在夢中我看到自己拼盡全力把在回憶海洋中逐漸沈溺的「理智」拖上岸,「理智」已經疲憊不堪形容枯萎,「我」攙扶著TA,幫「理智」清理身上的水跡。TA沒有感謝也沒有言語,只是轉身離開,留下壹個在風中飄零顫抖卻堅定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