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三十二章

　　張壹鳴連連點頭，末了，十分真心地對林淑貞說到：“謝謝您，林大姐，您對我真好。”

　　“哼。”

　　林淑貞哼壹聲，眼角眉梢壹彎，今天第壹次流露出壹絲曖昧的風情，“才知道對妳好？我雖然不是什麽貞節烈婦，可是妳以為我吞過幾個人的那些黏糊糊的東西？”

　　這個林淑貞，才引得張壹鳴正在像哲學家壹樣地思考著關於人生的高高在上的大命題，壹個不留神，頃刻間卻又把他的思想拉到了褲襠下面的小東西上。

　　卷八 第075章 營救阿美

　　歡歡都已經收拾壹些行李，做好了明天回北京的準備，張壹鳴卻帶回了洪三寶的消息。歡歡心裏壹陣煩躁，潛意識中，她已經把回北京當成自己的蜜月了，偏偏又來了這檔子事。

　　“那怎麽辦啊？這個阿美是誰啊？妳救不救啊？”

　　歡歡壹連三個問題，壹臉的不高興。

　　張壹鳴還沒來得及回答，歡歡又氣呼呼地說：“妳到底在深圳還有多少女人啊？到底還欠了多少風流債啊？臭男人，死色狼，恨死妳了。”

　　真是兩姐妹，歡歡罵的話都跟樂樂壹樣，樂樂也罵過張壹鳴死色狼。可惜張壹鳴現在沒有心情去分辨這兩姐妹的異同，他自己也煩著呢。

　　“哪裏有什麽風流債，阿美只是帝豪的壹個小姐。我剛到深圳的時候，有朋友給我線索，說這個阿美能找到撈仔，我就找了她。”

　　張壹鳴解釋到。

　　“那就別管了吧，洪三寶只是引妳出來，不會真殺了這個阿美的。”

　　“那要是真殺了呢？”

　　“殺就殺了唄，出來混的，收人錢財，賣消息，本來就是刀口舔血的事情，她早就應該知道。”

　　歡歡真不愧是在江湖上闖蕩多年，對這些生死的事情，自有壹套江湖價值觀。可是張壹鳴不行，雖然這幾天他幾乎把阿美都忘了，但是現在事情已經落到自己頭上了，他如何對壹條無辜的生命可以視而不見？

　　“歡歡，妳怎麽壹點同情心都沒有？”

　　自己的心情比歡歡也好不到哪兒去，張壹鳴說話不免重了起來。

　　張壹鳴的話歡歡令歡歡呆住了，她看著張壹鳴，眼裏滿是憤怒和委屈，不能忍受他居然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半晌，歡歡沖著張壹鳴爆發出來，“同情心？我早就對妳說過，江湖有江湖的法則，要是像妳這樣亂拋同情心，我早死壹百回了。不光我死，我的親人，樂樂、小靜恐怕也死了不知多久了，那現在還有個屁人讓妳左擁右抱。妳現在每天晚上摟著那兩個死丫頭的時候，妳有沒有想過她倆為什麽能活得這麽滋潤？這都是因為我沒有同情心換來的。再說，妳有同情心嗎？我們只是生活的世界不同而已，別以為妳自己多幹凈，妳們做股票，坐黑莊，害得多少人壹生財富化為泡影，甚至家破人亡，跳樓自殺。這些被妳們所害的人，只不過妳沒有親眼見到，但是不表示他們不存在。當妳們股票坐莊，騙取了別人的養命錢的時候，妳的同情心在哪裏？妳們不也就是壹句股市有風險，投資者要後果自負嗎？這其實跟我們江湖法則有什麽不同？”

　　歡歡呆住的那壹瞬間，張壹鳴就醒悟到自己說錯話了，面對歡歡接下來的駁斥和指責，張壹鳴啞口無言，既因為歡歡的話有她的道理，更因為他想讓歡歡消氣，但是歡歡壹時沒有罷休的意思。

　　“還有，妳要對這個做小姐的女人有同情心，那妳就不要對我有同情心了？妳說，妳要是去救她，我跟妳去還是不去？要是不去，妳這個死男人，臭男人，身手又差，讓人哪裏放心？妳要是有個什麽事，現在我們姐妹三個都跟了妳，妳就為了壹個小姐，把我們都拋下，妳對我們的同情心在哪裏？我要是跟妳去，那妳就忍心為了壹個小姐，把我往危險裏推？妳對我的同情心又在哪裏？她只是壹個小姐，為了錢替妳辦事，我呢？我、我現在是妳的女人，是妳老婆，妳想過沒有？”

　　歡歡的這幾句話句句切中張壹鳴的要害，張壹鳴不忍歡歡越說越傷心，壹把抱住她，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嘴。歡歡咦咦嗚嗚掙紮壹陣沒有掙脫，隨著張壹鳴的口舌糾纏，身子也軟了下來，不再掙紮。

　　壹口氣吻得肺裏的空氣都要被抽幹了，張壹鳴才放開了歡歡的香唇。“對不起，歡歡，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妳。我不去管阿美了，我們明天回北京。”

　　2

　　深圳關內的市區，已經逐漸調整定位，以發展金融、旅遊、服務等第三產業為主，特區建設初期設在關內的生產型企業，在壹批壹批地向關外轉移。

　　在關內臨近龍崗布吉關口附近的地方，有壹批廢棄的廠房，原來的企業已經遷往寶安，這批廠房所在的地皮被壹家大的房地產開發商買下，作為儲備土地，不久的將來就會開發成住宅小區。

　　在兩棟廠房之間的空地上，此時停著四輛黑色的小轎車，洪三寶和他的十來個手下，押著阿美在這裏等候張壹鳴的到來。

　　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多，等了三個多小時，這群人都有些困倦了，他們三三兩兩站在轎車周圍警戒，但神經卻已經不再像壹開始那樣崩得緊緊的。

　　由於這裏的地點比較遠而偏僻，張壹鳴要來的話必定得駕車前來，洪三寶選定的位置使得汽車只能從他們的正面開過來：兩邊是空置的廠房，背面被壹大堆企業搬遷時扔下的廢棄物堵住了。

　　時間和地點的選擇對洪三寶非常有利，只要把主要的註意力集中在唯壹的來路——正前方，那麽如果張壹鳴到來的話，他們早早地就可以發覺。深更半夜，黑暗中，無論是汽車的聲音還是燈光都很容易暴露目標。

　　時間壹分壹秒地過去，四周靜悄悄、黑漆漆的，唯有這群人這裏有壹點走動的聲音，以及他們的壹輛車亮著的小燈發出的光線。這盞小燈是為給張壹鳴指引目的地。

　　3“洪生，等了這麽久了，那小子會來嗎？”

　　壹個副手忍不住走到洪三寶身邊輕輕問到。

　　洪三寶慢悠悠地點燃壹支煙，深吸壹口，壹口濃煙吐向這個問話的副手面龐。副手猝不及防，濃煙灌進口鼻，嗆得他涕淚直湧，卻還得拼命忍住，不敢大聲咳出來。

　　“癩皮，妳跟了我多久了，怎麽壹點長進都沒有？妳說他會來嗎？”

　　“我、我不知道，所、所以問您。”

　　癩皮陪著笑討好地說。

　　“要是妳，會來嗎？”

　　洪三寶瞇起眼，盯著手下的臉問到。

　　“我？”

　　癩皮想了想，“不會。壹個臭婊子，拿錢辦事而已，憑什麽要我冒著危險再來救她。”

　　洪三寶看著癩皮，這小子辦事能力不強，膽子也不大，但洪三寶壹直把他留在身邊，鞍前馬後地作些瑣事，就因為這小子有壹個特點讓洪三寶看重：他老實，對洪三寶忠心，在洪三寶面前這小子不故意賣乖，不充好漢。這種人雖然能耐不大，但用著省心，他能幹什麽不能幹什麽，都沒有掩飾，讓人心裏很清楚。因此，他幹得了的事，妳就放心地交給他去辦；他幹不了的事，妳就根本不用考慮他，他也不會來搶這壹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