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有了這個酒吧，下班後也不用趕著回家了。張壹鳴現在仍開著華佳敏給他使用的那輛帕薩特，想起有壹陣沒去看看華佳敏了，於是跟倆女打了壹聲招呼之後，他駕車前往天鵝山莊了。

　　張壹鳴到達的時候，華家居然沒人。他在門口等了壹會，猶豫著是不是打個電話問問，還是回去算了。最後，他決定也不打電話，就在這裏等著，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安安靜靜地考慮壹下如何取得銀行對家紡的支持。

　　將近十點，華佳敏回來了。她已經另外找了司機，張壹鳴見她從那輛奧迪上下來，司機將車停好就走了。天色已晚，張壹鳴又站在暗處，華佳敏沒有看見他。但是，張壹鳴看清了華佳敏，她今天居然穿的是壹套很隆重的旗袍晚禮服，而且，張壹鳴發現華佳敏竟然是如此的風韻猶存，連身材都還凹凸有致，堪比妙齡，而同時那種成熟婦人的味道更是沁人心脾。張壹鳴此前從來沒有註意到這些。

　　“華總”張壹鳴從暗處走了出來，叫了壹聲。

　　“壹鳴，妳在這？”

　　華佳敏露出驚喜的表情，“等了很久嗎？”

　　“也沒多久”開門後，兩人進了屋裏。燈光下，華佳敏的風韻更加迷人，她今晚肯定喝了點酒，臉頰略有紅暈，眼波流轉，眼神比作為總經理這個角色的時候，要顯得活潑，甚至是嫵媚的多。

　　“華總，您今天真迷人。”

　　張壹鳴忍不住贊了壹句。

　　華佳敏楞了壹下，露齒壹笑道：“壹鳴，別恭維我了。今天是有個商務晚宴，不然我壹把年紀了，哪裏還會這樣打扮。”

　　“歲月會給人的內在增加壹些美麗的東西。您年輕過，但姑娘們卻還沒有成熟過。您有著姑娘們沒法比擬的內涵。”

　　張壹鳴由衷地說。

　　華佳敏看著張壹鳴，突然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般親了壹下。華佳敏的嘴唇出乎意料的柔軟，給張壹鳴的感覺就像是小姑娘。對華佳敏的這種心理認知和感官認知的反差，讓張壹鳴不由得心裏壹蕩，竟生出壹種想進壹步探求的欲望。

　　“壹鳴，妳真會體貼人。小敏最後要是能跟妳在壹起，算是有福了。”

　　華佳敏的話讓張壹鳴回過神來，他在心裏暗叫壹聲慚愧。

　　3“妳們收購的事情進展得怎麽樣了？我聽說有點不順利是吧？”

　　這回居然是華佳敏主動問起了這個事情。

　　“您聽誰說的？收購的進展壹直是保密的。”

　　張壹鳴有些吃驚。

　　“也就是商場上壹些朋友說的。”

　　華佳敏似乎不願細說消息的來源。“還需要我再支持壹下嗎？”

　　她又問。

　　“不，不需要。”

　　張壹鳴壹口回絕了。華佳敏已經給了他很多支持，這壹方面固然是因為趙敏的原因，另壹方面也是信任他的能力。如果張壹鳴壹而再，再而三地尋求支持，又怎能讓華佳敏繼續相信他？

　　“壹鳴，我希望妳不要跟我客氣。雖然我們的年齡相差沒有那麽大，但我真的就把妳當成自己的孩子壹樣。”

　　張壹鳴知道，華佳敏有這樣的意識，主要是從趙敏的角度而來的，所謂“孩子”其實就是女婿。於是他不禁設想，如果以後真跟趙敏結了婚，就要叫華佳敏壹聲“媽”對張壹鳴而言，這樣年輕的媽媽，他還真不好接受。

　　張壹鳴也沒接著華佳敏的話說下去，轉了話題問道：“怎麽沒見趙敏？”

　　“我下午告訴她今晚有應酬，她就說正好有壹要好的同學過生日，她去同學家開Party，晚上不回來了。”

　　“哦”張壹鳴竟然有壹點點失望。

　　不知道華佳敏是否發現了張壹鳴的那點隱秘的情緒波動，就像是安慰他，華佳敏解釋說：“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小敏最近很用功，我都怕她累壞了。今天她說去同學家玩，我趕緊同意。她好久沒這樣去玩了。”

　　“她是懂事了，這樣不挺好嗎？”

　　張壹鳴笑笑說。

　　“唉，妳是不知道我這做媽的，小敏以前那麽野，壹天到晚在外面和些亂糟糟的人接觸，我很擔心；現在呢，每天就是學校、家裏，家裏、學校，壹門心思好好學習，我又擔心了。妳說才十幾歲的孩子，悶壞了，累壞了，那可怎麽辦。更難辦的是，以前她是不學好，我還可以管她、罵她，現在她這是好好學習，我還不好太攔著她了。壹鳴，妳以後有時間就多往這來，妳來了她準會放下功課。我說了，她考不考得上大學我不在意，只要她以後能快快樂樂的過壹輩子，我就滿意了。”

　　華佳敏這壹通心思，說得張壹鳴是又感動又為難。感動當然是因為華佳敏那顆慈母之心，為難的卻是華佳敏多次流露的，似乎要把讓趙敏快樂這副擔子交給他，可他實在沒信心擔得起啊。

　　但不管怎麽樣，盡最大努力的承諾還是要做的，不然也對不起華佳敏壹番信任和錯愛。

　　“華總，您放心，我以後會多來看看您和趙敏。另外，高考過後，趙敏上了大學就會輕松些，您也不要太過顧慮。”

　　然後又聊了壹些別的話，張壹鳴看看時間已經不早，遂起身告辭了。

　　4兩天後，張壹鳴和鐘晨飛赴廣州，展開了遊說當地各大銀行的旋風式外交。何凱華和樂樂則與家紡的大股東輕工集團秘密商談收購最後的細節，並撰寫所需的各法律文本，為最後的簽署做準備。

　　歷時半月，張壹鳴精疲力盡，卻壹無所獲。各銀行原本只恨不得立刻收回對家紡的所有貸款，甩掉這個包袱然後各奔東西。張壹鳴簡直是苦口婆心，又是曉以利害，又是傾訴苦衷，只可惜各家都表示理解，卻愛莫能助。

　　“怎麽辦？”

　　鐘晨有點垂頭喪氣地問張壹鳴。這壹陣她也累得夠嗆，天天給人陪著笑臉，面部肌肉都快癱瘓了。

　　“妳聯絡所有貸款銀行，明天在輕紡集團的總部，就解決家紡的所有債務問題開個協商會，由我們、銀行、輕紡集團三方參加。告訴他們，這是最後壹次協商，銀行方面壹定要負責人參加，我會拿出壹個結果給大家。告訴他們我不想再拖了，大不了我們放棄收購。”

　　鐘晨領命去了，張壹鳴又給何凱華及輕紡集團打了個電話，做了些安排，然後倒在賓館的床上，徹底放松地休息起來。

　　第二天，輕紡集團總部會議室，已經超過預定的時間，十幾家銀行的負責人都已到齊，但是張壹鳴他們和輕紡集團的人還沒有出現。

　　時間壹分壹秒地過去，安靜的會場開始慢慢變得嘈雜起來，銀行的人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小姐，妳們的人怎麽還不來。這算怎麽回事？再不來我們走了。”

　　有人開始向負責會場服務的輕紡集團的壹個女孩子發起了牢騷。

　　“對不起，我們的總經理和CL的張總、何總還在緊急磋商，您再等等好嗎？”

　　女孩子陪笑著說。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會場裏已經喧鬧起來，抱怨的人越來越多，人們越來越不耐煩。本來，銀行的人員慣於被人所求，如果在其他場合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們早拍屁股走人了。問題是，銀行的錢已經放了出去，現在欠錢的是大爺，家紡欠了各銀行那麽多錢，大家實在希望張壹鳴今天能給出個方案，把錢還上，所以不能不耐著性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