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道理

　　次日。
　　昨夜跑出家門的姑娘們，察覺到身後傳來的爆炸聲，壹個個都差點嚇破了膽。
　　在客房裏睡了壹夜後，清晨眾人才陸續回到住處，想要向小佩姐道個歉。
　　然後便看見壹地狼藉的客廳裏，程晉陽正拿著掃帚掃地，小佩姐則是面無表情地使用異能，將壹些徹底損壞的家具殘骸壓縮成渣渣，然後丟到門外的建築廢料堆裏去。
　　“小佩姐。”崔錦綺第壹個跑過來，抱住鄭秋佩求饒說道，“我昨天錯了，對不起，妳原諒我好不好？”
　　“好呀。”鄭秋佩也笑起來，“下次輪到妳和晉陽同房，我也過來騷擾妳，然後次日求妳原諒，好不好？”
　　崔錦綺便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小佩姐。”盧卿雲也出來幫著說話，“其實大家對妳沒有惡意，主要是昨晚妳的聲音確實有點吵……”
　　“哦？”鄭秋佩便睜大眼睛，說道，“那下次我放個聲音采集器在妳房間裏，若是三更半夜發出點聲音來，我也上去敲門提醒妳有些吵，可不可以呀？”
　　盧卿雲立刻敗退下來。
　　說到底，大家夜裏不睡覺在外面客廳看電影，然後又以“裏面聲音太響”為由，去打擾小佩姐的好事，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只是小佩姐經大家這麽壹鬧，似乎也已經不再是那個好好姐姐了，講話都開始帶尖刺，著實讓人招架不住。
　　“小佩姐。”見大家都尷尬無語，程晉陽便無奈地出聲勸道，“既然她們道歉了……”
　　“什麽叫既然道歉了？”小佩姐溫和地笑起來，“夫君，妳是不是和稀泥和習慣了，連是非曲直都分不清楚了？”
　　“女人這輩子能有幾個第壹次？我希望第壹次能夠浪漫些，而不是被壹堆人在外面偷聽，時不時還要過來敲門打擾，說些陰陽怪氣的話，是我太過分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程晉陽連忙分辯，然而鄭秋佩已經呵了壹聲，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眾人：……
　　程晉陽只能跟大夥說了聲，然後匆匆追了出去。
　　姑娘們面面相覷，終於忍不住嘆起氣來。
　　和相熟的人彼此互相打趣、搗亂、損幾句，倒是沒什麽關系，畢竟關系很熟嘛。
　　然而把壹向溫柔可親的小佩姐，逼成了全身帶刺的陰陽大師，讓大家都有些沈甸甸的愧疚感和負罪感。
　　程晉陽這邊追出去，在院子裏便將小佩姐堵住，開始軟言軟語地哄起來。
　　“我也不是非得跟她們置氣。”小佩姐便淡淡說道，“只是我這邊不生氣，她們便控制不好分寸，要將我當軟柿子捏。”
　　“我回去後壹定好好教育她們……”程晉陽剛說了壹句，便被鄭秋佩打斷了。
　　“夫君，妳跟我說老實話。”小佩姐嚴肅說道，“我的次數，是不是所有姑娘裏面最少的？”
　　程晉陽：？
　　那昨晚咱們就壹次，怎麽可能不是最少的？不過好像也是，便是大前天夜裏崔小娘那般嬌憨無力的，也勉強要了兩次，主要還是昨夜被人打擾了……
　　“妳得給我補回來。”鄭秋佩繼續說道。
　　“不是，這還能內卷的嗎？”程晉陽尷尬起來，“而且今晚按順序應該是沅芷……”
　　“我不占她的時間。”鄭秋佩認真說道，“妳白天抽個空？”
　　“要不咱們就移到第二輪周期……”
　　“晉陽，我以前雖然好說話，但我並不是傻子。”鄭秋佩皺眉說道，“再過幾天妳都要打仗去了，哪裏來的第二輪周期？”
　　“不是，小佩姐我問妳啊，這幾次真的重要嗎？”程晉陽便抓住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處，深情說道，“雖然昨夜被人打攪，但這裏我對妳的愛，沒有半分減少。”
　　“晉陽，妳這麽說我也很開心。”鄭秋佩重新微笑起來，“但是這不僅僅是愛情的問題。每少壹次，就意味著誕下子嗣的幾率要少幾分，這妳應該明白的吧？”
　　“小佩姐妳想要生寶寶嗎？”程晉陽哭笑不得。
　　“沒錯。”出乎意料的是，鄭秋佩毫無羞澀之意地承認了，“經過昨晚的事情，我算是終於明白了。”
　　“妳再怎麽去討好他人，只要雙方還存在利益上的分歧，對方便永遠不可能放下壹切防備來坦誠對待妳。”
　　“但是孩子不壹樣，我可以毫無保留地對他好，而不用擔心他有壹天會背叛我。”
　　程晉陽無言以對，心想小佩姐這病算是好了呢，還是變得更嚴重了呢？
　　而且就算母親生下的孩子，長大以後也未必會對母親百依百順，不背叛啊！
　　比如說……理想意誌上的背離，對吧？
　　當然，程晉陽便是發瘋了，也不至於此時拿自己舉例子反駁，因此連忙安撫答應下來，早生快生超生都沒問題，但是請小佩姐不要再糾結難過了。
　　“對了。”鄭秋佩沒有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突然擊掌說道，“要不夫君，這次出征我隨妳壹起去吧！”
　　程晉陽：？
　　“別鬧！”他連忙作色說道，“這是正規的軍事行動，我身為主帥哪有帶家屬的道理？”
　　“我不是女眷。”鄭秋佩笑著拍拍鼓起的胸脯，“我是三品的超級異能者哦。”
　　“不是異能位階的問題。”程晉陽將目光從她拍打的部位移開，試圖找更多的理由，“妳看，戰場上畢竟刀劍無眼，加上妳有沒有正式的軍事服役經驗……”
　　“可是在夢境裏，我也陪著妳戰鬥過好多次了。”鄭秋佩不滿說道，眼睛便瞪起來，表情有些生氣。
　　看來這小佩姐的病似乎是真的好了，居然還能生氣……程晉陽思索片刻，嘆氣說道：
　　“佩啊，我就說實話吧。戰場上太過危險，我不希望把妳牽扯到危險裏去。”
　　“那我也說實話吧，夫君。”鄭秋佩便溫柔地抱住他，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懷裏，“正因為戰場上太過危險，所以我也不放心妳壹個人去涉險呀。”
　　“別說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十八層地獄裏走壹遭，至少我的精神沖擊也能替妳殺出壹條血路吧。”
　　程晉陽：……
　　確實，像這種特別大的道理，是很難找到什麽理由去反駁的。
　　唔，作為補償，要麽就帶小佩姐壹起去？
　　將夫君抱在懷裏的鄭秋佩，察覺到丈夫明顯動搖的心思，悄悄露出了隱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