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金槍降白虎
　　自從劉壓成從腳手架上摔下來，田美美就壹直在想這個問題，劉壓成的出事到底是不是因為娶了她這個白虎口的女人呢？
　　這個問題，她怎麽也搞不懂，難道冥冥之中真會有這等的靈驗？她又想，難道世界上只有她壹個人生著白虎口的身體嗎？那麽怎麽沒有聽說別人家的男人是因為女人生的白虎口而出事呢？她又想，泥瓦工人，爬高弄低的，哪站工做下來，沒有工人摔下來，甚至摔死？難道他們都是讓女人的白虎口克死的嗎？如果她不是白虎口，劉壓成就不會出事嗎？
　　想到這裏，田美美突然悟過來，如果在楊家橋誰也不知道她是白虎口，還會有人說劉壓成是她傷了的嗎？
　　對，如果沒有人知道她是白虎口，就誰也不會把劉壓成的出事牽引到她的頭上，這麽壹想，她突然就恨壹個人，那個人便是許大海！
　　好妳個許大海，把我的身子害了，還把我的身體短處揚出去，這下，我田美美是讓妳害得不死不活了！終究有壹天，我不會饒了妳！
　　田美美這麽想著，就對劉壓成說，壓成呀，妳真的相信，妳從那腳手上摔下來是讓我白虎口克的嗎？
　　劉壓成說，美美，我也不願相信，但是我做了多少年瓦匠了，過去從沒有安全網，我走在三層六層腳手上，也從來心不跳，腳不慌，壹步不亂，可是自從和妳結婚之後，我每天老是想妳，妳知道嗎？妳那小圓鏡讓我偷偷帶在身上了，小圓鏡裏有妳十八歲時坐在中學門口藍球架下拍的照片，好年輕好美呀！
　　田美美說，怪不得我的小圓鏡沒有了，還以為丟了呢，讓妳拿去了？
　　劉壓成不好意思地說，是呀，不然壹天不到晚，我就想回來看妳壹眼，可是又不可能，怎麽正在做工，跑回家來呢？在腳手上抽支煙，趁別人沒註意，我又掏出那小圓鏡看，看到妳壓在鏡子背面的玻璃下向我笑，我壹楞神，就摔下來了……聽了這話，田美美的心頭猛地壹楞怔，可不是嗎？真是因為她……田美美什麽也不再想，也不在問，為了保住劉壓成的性命，她便同意了劉壓成去請侯七來，降自己的白虎。也許劉壓成並不知道，侯七是怎樣作法降白虎的，可是聰明的田美美心裏有數，既然是晚上要用金槍剌白虎，那還會有怎樣的降法，侯七的金槍是什麽，她的白虎口又是什麽，這還要說嗎？
　　劉壓成說，美美呀，只要請侯七爺來為我們降了白虎，以後我們就可以過安穩日子了，妳說是不是？
　　田美美說，是吧，只是我有些怕……
　　劉壓成說，這妳怕什麽呢？侯七爺既然答應了，說明他有辦法，妳還怕什麽呢？
　　田美美試探地問，妳知道侯七是怎樣降的嗎？他那來的金槍？
　　劉壓成說，這個我怎麽會知道呢。妳也不用擔心，到時候他會有辦法的！
　　田美美說，我還是有點怕……
　　劉壓成說，妳還怕什麽呢？
　　田美美吱唔了壹會，說，我也不知道，只是怕他的金槍……田美美怕歸怕，劉壓成還是按照侯七說的做了，三天裏，他哪兒也不去，每天燒了壹大鍋水，讓田美美脫光身子躺在溫水桶裏浸泡身體，還采五色花瓣，灑在溫水裏，這叫沐浴凈身，三天裏，田美美沒有吃壹口粗飯，都喝些蜜汁糖水，人便被溫水泡得香香的柔柔的，連整個骨頭都泡軟了，像壹條白蛇，又讓幾天的糖水灌滿身子，身子又顯得白白而虛腫，卻軟得壹動也賴得動，在水裏泡了三天，到侯七那天晚上來的時候，田美美赤祼祼地躺在床上，就像壹只死了的綿羊似的，壹動也動不了了。
　　劉壓成用車子把侯七拉了來，開始陪侯七喝酒，侯七說，今晚的酒，只能喝到七分，既能壯力壯膽，又不能過量，過量怕降不了白虎，我也讓白虎傷了。
　　於是劉壓成便不再勸他多喝酒。
　　天到三更的時候，外面的月牙不見了，天地壹抺黑，侯七說，時侯到了，妳在門外把著門，不能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能上門有壹條縫，不然白虎跑了，下次還要來，妳在外邊不管聽到屋裏有什麽動靜，千萬不要進去，進去就壞事了！降不住白虎妳不能怨我，知道嗎！
　　劉壓成說，七爺妳放心，我壹定看好門，不會有壹只螞蟻能爬進去，妳就放心降吧！
　　說著，侯七在外間脫了衣服，只留壹件貼身的內褲，他把剩下的半瓶酒從頭澆下來，便滿身酒氣，進了房門，劉壓成也出去關門了……侯七壹進門，田美美聞到了侯七的滿身酒氣，又看到他褲襠挺起的那大槍，她躺在床上就嚇成壹團，她顫顫驚驚地說，七爺，妳饒了我吧，我駭怕死了，我不是白虎……侯七說，田美美呀，妳這叫什麽話，是妳家男人劉壓成請我來降妳這白虎的，難道我是來害妳不成？妳這樣說，我就回去了！
　　田美美說，七爺，妳是明白人，我身上哪來的白虎？這只是壹種迷信，我同意劉壓成這麽做，只是為搪搪人眼，哪會是真的呢？
　　侯七說，妳是白虎口，又不是沒有人知道，妳第壹次就讓許大海知道了，人家才不敢娶妳！
　　田美美說，別提那狗東西，都是他害的！
　　侯七說，如果我不幫劉壓成降了白虎，他還會被傷的，再傷就是性命了！
　　田美美說，七爺，妳是想占我便宜！
　　侯七說，田美美呀，平常我想占妳便宜還不方便，今天有人把我請來了，這個便宜我不占白不占了！我倒是不怕妳白虎口會傷我，我讓妳嘗嘗我金槍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