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5則（1）

　　X月X日
　　我記得睡覺的時候是關了門的，只是沒有反鎖而已，許朵什麽時候上了我的床，我真的壹點都不知道，而且我敢保證，睡覺的時候我並沒有和她做過什麽。
　　可是，呼天搶地的媽媽哪裏肯聽？她壹把揭開蓋在我和許朵身上的被子，抓起許朵就給了她壹記耳光。
　　我懵了，我甚至沒明白是怎麽回事！
　　原來我壹覺尚未醒來，他們便回來了。他們說過要趕在我上班前回來，沒想到他們會這麽早，更沒想到的是，媽媽見我的房門沒關，以為我已經起床了，偷眼往裏壹瞧，竟發現我的床上還躺著壹個人，本以為那個人壹定是哪個小騷婦兒，沒想到竟會是自己的二女兒！
　　許朵似乎也懵了，呆呆地坐在床上，驚訝地望著打了她的耳光的母親大人，半天回不過神來。
　　媽媽出去了，我聽見她在劇烈的咳嗽聲中哭泣，爸爸似乎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捶著，壹邊蒼白無力地安慰。
　　“妳們兩個給我滾出來！”媽媽幾乎聲嘶力竭。
　　我望了壹眼許朵，絕望地道：“許朵，妳可是把我逼到絕路上去了！”
　　許朵表情卻輕松自然：“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穿好衣服起了床，垂頭喪氣地到客廳去。
　　“蕭可，晴兒生病才多久，妳就這樣了？”媽媽紅著眼睛瞪視著我，“妳要找什麽人不好找，妳為什麽要找妳妹妹？”
　　“媽，我——”我真是有口難言，壹時哪裏解釋得清楚。
　　“別叫我媽！我不是妳媽！”媽媽氣哼哼地，壹陣劇烈的咳嗽，把她咳得臉泛紅潮，也許是痰湧了上來，她起身便往洗手間去。爸爸悲哀地望了我壹眼，搖著頭道：“蕭可，妳怎麽能這樣？”
　　媽媽在洗手間大聲地咳著，咳得似乎有些異樣了，爸爸不放心，便也跟著進了洗手間。
　　這時，許朵從臥室出來，見我壹人在客廳傻乎乎地站著，嗔笑道：“死相，還不趕快走，想聽更多的？”
　　壹語驚醒夢中人，我心想，對啊，快跑吧，躲過媽媽的氣頭再說，以後有的是時間來解釋呀！還沒等我移動腳步，許朵早就上來，把我推到門邊，幫我開了門，讓我出去後，咚就關上了。
　　我站在門外，呆得壹呆，才想起自己臉沒洗，頭沒梳，口沒漱，就連小便都沒解，想想今天真是倒黴透頂！我也顧不得許多，先上了趟公廁，然後到皓潔那裏，借她的行頭梳洗了，漱口，就等到公司去解決吧。皓潔壹直好奇又羞澀地看著我，等我推了單車要走了，她才小心地問：“可哥哥，妳沒事吧？”
　　　　我趕忙搖頭回答道：“沒事，沒事！妳別瞎想！”
　　我哪敢再逗留，壹翻身上了單車，騎著沒命地跑了。
　　壹個上午我都有些神不守舍，我很想知道許朵跟爸爸媽媽是怎麽解釋的，可是中途我又沒時間給她打電話，直到中午的時候，我才有機會聯系上她。
　　“許朵，妳在哪裏？”我問。
　　“在宿舍裏呀，怎麽？”她在電話的另壹頭說。
　　“妳跟爸爸媽媽是怎麽解釋的？”我問。
　　“解釋？用得著麽？我睡在妳的床上，讓他們逮個正著，還要解釋？”許朵咯咯地笑了起來。
　　“許朵，我心裏急得不好過，妳正經點好不好？”我幾乎是用哀求的聲調在說。
　　“姐夫，沒事！”許朵滿不在乎地道，“我給他們說，我愛妳，所以我們就同居了。媽媽聽了，正要給我再來壹耳刮子，我開門便跑了，害得我要拿的衣服都沒拿走！”
　　“出了這樣的事，我以為妳叫我走了妳會善後呢，沒想到妳竟然也來個壹走了之！”我傷心地道，“許朵，妳真不負責任！”
　　“姐夫，妳放心吧，今天晚學後我回來和妳壹起向爸爸媽媽把關系挑明，免得他們哭鬧！”許朵說。
　　“算了，妳還是在學校避壹避吧，有什麽事，我壹個人頂著就是！”我無奈地道。
　　“那怎麽行！我說過，別什麽都妳壹個人扛著，讓我也分擔壹些。我壹定會分擔妳的苦的，妳等著看吧。好了，有同學邀我上操場玩去了，拜拜！”
　　我果然便聽得電話裏有個女孩喊許朵的聲音，接著就聽壹陣嘟嘟嘟的響聲，許朵已經掛了。
　　下午，我做了四個鐘點，覺得很累。下班的時候，余輝過來告訴我，蘇姐下周四的party改在下周周末，蘇姐希望我能去。我因為心裏有事，立即拒絕了蘇姐的邀請。余輝失望地看著我說：“兄弟，我估計妳家裏發生了什麽事，但因此推掉這次聚會，妳壹定會後悔的！”
　　我沮喪地道：“阿輝，現在我什麽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自己的老婆！”
　　“妳老婆不是在妳家嗎？她壹時半會醒不了妳也別急呀，這是急不起來的！”余輝安慰道。
　　“妳不明白！”我說，“妳走吧，我想在休息室再休息壹會兒，今天我好累！”
　　“兄弟，妳這種樣子，讓我很不放心，我怎麽能在自己的員工還沒下班前就下班呢？我得守著妳。”余輝嬉皮笑臉起來，似乎要活躍壹下我們沈悶的談話。
　　我連忙說：“那算了，我還是這就走，免得耽擱了妳。”
　　晴兒，我真難過，現在自己成了有家難回，無臉見人的人了，想在公司多呆壹會兒吧，又影響了別人，弄得別人也跟著不舒服。
　　我出了公司，余輝堅持要用小車送我。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早回家，無顏見爸爸媽媽，哪裏肯坐他那跑得快的玩意兒？我堅決不同意，騎著單車就走了。
　　我懶洋洋地蹬著車，壹步三捱，希望這回家的路越長越好，長到沒有了盡頭最好。回家，這個以前讓我壹提起就能想起病中的妳，心裏充滿責任意識和溫情關懷的字眼，現在竟讓我感到格外的難過。我真希望前面迎面而來的小車能夠闖紅燈，能夠壹下子從我身上碾過去，讓我殘廢或者讓我永遠別醒過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腰間的手機響了。我趕忙接過來，便聽那邊壹個女人的聲音甜膩地道：“妳是蕭先生嗎？”
　　“妳是誰？”我警覺地問。
　　“妳先回答，妳是蕭先生嗎？”甜膩的聲音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