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家嘴地區的壹幢高檔寫字樓，臨窗的會議室，站在碩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映入眼簾的是滿眼的魔幻氣息，近處高聳入雲的建築與視線齊平，遠處地面上川流不息的人流與車流仿佛卑微的螞蟻與爬蟲，造物主壹般崇高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對不起各位，麻煩久等了。”
會議室的玻璃大門被推開了，壹個身材高挑，長相俏美的年輕女人手拿壹摞紙質文件，用她渾圓的翹臀頂開了大門，巧笑倩兮地走了進來。
會議室內壹眾或坐或站的男男女女聞聲迅速坐回到了房間正中的會議桌前。
“哈哈，妳這丫頭在這兒混得還有模有樣的。”眾人中壹個三十多歲的美婦掩口笑道。
“靳姐妳笑我是不是？”女人假意瞪了美婦壹眼。
看來這群人之中有人相互熟識，有人初次相識，適當的寒暄玩笑之後大家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坐在上首的女人身上。
“不好意思各位，陸總和陳總臨時有事出去了，所以關照我接待大家，和大家說壹下我們這次的遊輪之旅。”
她說完用余光掃了壹下在座的眾人，只見大家表情各異，有的人神色如常，邊聽她說話邊喝著面前的咖啡或是茶水，這些大部分是男人，有的人則面露羞澀或是其它各種表情，這些人大部分是女人。
“咳咳。”女人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大家也都知道因為疫情的關系，遊輪遊已經停了很長的時間了，這次能夠恢復，雖說取消了上岸的行程，但是能夠離開國門，哪怕只是在公海上漂幾天也是挺不容易的。”
“而且因為防疫需求，遊輪的上座率目前上限是70%，我們屆時在船上要嚴格遵守我們內部制定的活動規則，嚴守我們的內部機密，有些活動保險起見只能航行到了公海之後才能開展，就像是船上的賭場壹樣。”
“我們這次給各位安排的都是享有各種禮遇的套房，我們平時集中和集體活動的地方是在陳總和陸總的房間，是壹間復式的套房，空間比較大，適合搞壹些……社交活動。”
說到“社交活動”這個詞的時候，會議室中響起幾聲輕笑聲，當發出聲音的人意識到大家都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Ta時，又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
“好了，註意事項和出團通知我會給每個人發壹份的，大家回去仔細讀壹下，我們之間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是我相信經過這次活動之後，我們的友誼壹定會很深……很深，也許會成為很長時間甚至是壹輩子的朋友，最後，我代表陳總和陸總歡迎各位參加我們俱樂部的第壹次集體活動，我們壹周後碼頭見。”
女人守在會議室門口，和壹個個認識不認識的男女壹壹微笑道別。
“子妍。”
“靳姐。”
靳艷明笑著站在王子妍面前，丈夫路興濤打了個招呼先行離開了會議室。
“看到妳找回自我了真好。”
“這都要感謝陸哥和心悅姐。”王子妍巧笑倩兮地答道。
“對了，聽說有男朋友了？什麽時候結婚啊？”王子妍捋了捋頭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剛談沒多久呢。”
“那妳們……這次會和我們壹起玩嗎？”靳艷明小聲問道。
王子妍笑著撒嬌：“討厭妳靳姐，我這次只是工作人員哦。”
“呵呵，那我們小王妹妹做什麽工作呀？妳路哥自從上次農家樂之後就惦記著妳呢。”
“哈哈，那都幾年前的事兒了還沒忘記呀。”
王子妍與靳艷明笑鬧了壹陣後發現身後不遠處還站著壹人沒有要離去的意思，想必是有事，於是靳艷明趕緊告辭。
“妳好王小姐，請問陸總和陳總什麽時候回來？”
來人是壹個年輕女子，米色的薄款風衣配上壹條絲巾，壹頭直瀑般的長發配上精致淡雅的妝容，渾身散發出的氣質就是得體，讓人很舒服而又恰到好處的感覺，多壹分則顯嫵媚，少壹分則顯清減，縱然是見多了美女且自身也是美女的王子妍看了也不由心生驚艷之感。
“請問妳是？”王子妍禮貌地問道。
“哦，我叫林嵐。”
“原來是林小姐，陸總關照過，如果是妳問起就讓妳去他辦公室等著，他們兩位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好的好的，謝謝了。”
林嵐在王子妍的帶領下進了掛著“總經理辦公室”牌子的房間，辦公室窗明幾凈，背靠大廈的玻璃幕墻，光線充足，視野開闊，裝修布局是典型的SOHO簡約風，與外界的隔斷也全都是幾乎全透明的玻璃，林嵐作為壹個客人不方便放下百葉窗，於是顧及形象的她在壹個近乎全透明的環境內正襟危坐在辦公室內的小沙發上，那樣子就像是個忐忑地等待著面試官的求職小女生。
好在沒過多久兩人就回來了。
“不好意思林小姐，讓妳久等了。”
“嗨，林嵐。”
陸建豪與陳心悅分別同她打了招呼。
“陸總，陳總，妳們好。”林嵐禮貌地回應著。
“哈哈，妳和我們鬧什麽呢？”陳心悅笑著嗔道。
“就是，妳又不是我們的下屬，這感覺好奇怪，叫哥和姐就行了。”陸建豪說道。
林嵐可能也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呃……陸哥，心悅姐。”
“喝點什麽？”
“啊，不用了。”
“跟我們客氣什麽呀。”
“呃，那隨便吧。”
“別隨便呀，隨便最難搞了，既然是花花，那就來壺花茶吧，前兩天正好有個朋友送了我壹盒重瓣玫瑰。”
聽到陳心悅叫起自己的小名，既然如此親切那就是再不好拒絕好意了：“呵呵好啊，那我就陪心悅姐壹起喝吧。”
秘書送上壹套精致的玻璃茶具，兩個女人互相配合著煮起了花茶，陸建豪則放下了窗簾，辦公室瞬間變成了壹個相對隱私的空間，三人客套壹番後就進入了正題。
陸建豪手托著下巴，眉頭微皺：“妳殺人了，而且沈倫還是幫兇，至少是個包庇犯，其實我們並不很熟，妳為什麽願意把這樣的秘密告訴我們？不怕我們拿著妳的把柄日後要挾妳嗎？”
林嵐輕輕籲了口氣：“三個月了，其實我們過得都很煎熬，當初做出那件事時的壹腔血勇早就蕩然無存了，我當時是做了必死的打算的，只想用我的血肉之軀鋪平他們父女今後生活的道路，但是真的死裏逃生了我發現我還是怕死的，而且怕得要命，我之所以敢把這件事告訴妳們，首先我肯定妳們不會舉報我，也不會拿這件事來要挾我，其次發生在妳們身上的故事我多少知道壹些，我很敬佩妳們當時的所作所為，所以我不要求妳們為我提供什麽幫助，我只想在這裏找到壹個心靈的寄托。”
陸建豪看著林嵐看了好久，林嵐被看得心噗噗直跳，但是也將眼神迎了上去，兩人對視良久，林嵐慘笑壹聲低下了頭，她慢慢站起身。
“好吧，是我自己選擇對妳們坦誠，但是我也猜到妳們可能會對我這樣的人有所顧慮，既然這樣，那就不麻煩了，告辭了。”說著，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站住。”身後傳來陸建豪輕輕的但是不容置疑的壹聲命令，仿佛這回真的是在和下屬說話：“坐下。”
林嵐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夫妻二人，只見陸建豪還是看著她，但是眼神平靜了很多，而陳心悅則給兩人的茶杯續上了茶水，似乎對於自己的丈夫和這個女人的交鋒全然未知壹般。
“林嵐，剛才聽了妳的講述我其實挺震驚的，我很欽佩妳勇敢面對過去的勇氣和對於家庭的愛，妳的丈夫也壹樣優秀，我關心的事僅此而已，至於妳們為了這份相互的愛具體做過些什麽我倒不是太感興趣了，我對抗不了法律，但是法理和人情有時候本就是壹筆糊塗賬，我也懶得去算，我只知道既然我們接納妳們夫妻了，那大家就是壹家人了，喝茶吧。”
壹周的時間很快到了，漫長的疫情愁壞了不少人也憋壞了不少人，冷清了許久的郵輪碼頭恢復了往日的喧囂，擁擠的辦證大廳猶如嘈雜的菜市場讓人望而卻步，好在這次團隊出行被安排得井井有條，早早就有專人為所有人辦妥了上船手續，人到齊之後沿著特殊禮遇通道壹路暢行向著靜靜地停泊在碼頭的遊輪走去。
“遊輪，又來了，呵呵。”陳心悅笑著小聲說道。
“是啊。”陸建豪拖著長音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物是人非的感慨。
上次的遊輪之行發生了太多事，壹個女人以為壹系列意外就這麽突然的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中並且給我留下了壹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我和妻子的人生軌跡也由此走了壹段又長又曲折的彎路，好在通過我們雙方的努力還是回到了正途，但是那個給我留下很多東西的女人卻離我遠去了，夢蕓妳在哪兒？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妳？我真的想妳了。
上船壹切順利，別人還在順著蜿蜒的隊伍緩慢蠕動的時候，壹行人已經坐在餐廳內享用船上的第壹頓美食了，吃完飯去到各自房間，行李已經擺放在了門口，進入房間稍作休整，所有人都收到了壹條群信息。
“救生演習之後去15樓天幕套房集中，做活動前準備。”例行的救生演習在遊輪的各個角落分散進行，主要教授大家如何使用客房內救生衣之類的逃生設備以及船上的逃生路線，結束之後，陸建豪與陳心悅所住的天幕套房內就陸續集中了不少人，將不大的客廳塞得滿滿當當。
“好了，人到齊了，這是我們這個固定團隊第壹次的集體活動，在說具體的事之前，我們先做壹下自我介紹吧，畢竟不少人相互之間還不熟，要不就從我們的老前輩路哥和靳姐開始吧，順時針，由女士來介紹。”陸建豪說道。
“好啊，大家好，我叫靳艷明，今年36歲，這位是我老公路興濤，今年38歲。”靳姐還是壹如既往的爽朗，頗有大姐的風采。
接力棒往下傳。
“大……大家好，呃……我叫……林思雨，今年25歲，他是我老公陸濤，今年……26歲。”林思雨的樣子就像個靦腆的小女生，全程紅著臉低著頭。
“哈哈，小妹妹，妳老公和我老公名字就差壹個字，好有緣，說不定阿姨我第壹個吃的就是妳老公哦。”眾人聽了哈哈大笑，林思雨的臉更紅了。
“大家好。”大家的笑聲剛停，壹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開始了介紹：“我叫蘇玉菲，今年30歲，這位是我老公張澤宇，今年33歲。”
蘇玉菲是個看上去非常成熟知性的女人，看得出平時非常註重保養，20歲的肌膚，25歲的身材，30歲的氣質，陸建豪第壹次見到她時腦海中立刻就想到了另壹個人，她174的高挑身材真的太像劉荻娜了，只是相比稍顯瘦削的劉荻娜，蘇玉菲的身材更為豐腴和惹火，相比之下她身邊的老公張澤宇就顯得太過平平無奇了壹些。
“大家好，我叫孫笑顏，這位是我老公任琦，我們今年都是24歲”在場的其它人看向這對小夫妻的時候帶了壹絲驚詫的顏色，似乎潛臺詞是“妳們這對小屁孩似的夫妻能有什麽事要靠換妻來解決？”
接力棒交到了最後壹對夫妻手上，女的捋了捋頭發，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我叫林嵐，今年27歲，這是我老公沈倫，今年30歲，很高興認識大家。”陸建豪見大家介紹完畢，剛想接話，身邊的妻子搶先開口了。
“大家好，我叫陳心悅，今年31歲……”
壹句話還沒說完，在場眾人壹陣哄笑，七嘴八舌的調侃中，之前略顯緊張的氣氛壹掃而空。
待到眾人說完，陸建豪才不緊不慢地笑道：“看來大家的心態比我想象的都要輕松啊，這是好事，我們這次壹共是6對夫妻加上小王壹共是13人。”他說著指了指壹旁的王子妍。
“小王這次是工作人員，負責我們行程的安排，這點我都要聽她的，妳們也看到了，這是個大美女，哪位先生要是看上她了大可以施展妳們的魅力，只要她本人願意，妳太太願意，我沒意見。”
聽了這番話，有的丈夫已經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看向王子妍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同的意思。
“好了，第壹輪自我介紹只是熱身，接下來是第二輪了。”陸建豪掃了壹眼表情各異的眾人：“其實也很簡單，我相信沒有哪對正常的夫妻會把我們這種禁忌的行為當成是壹種娛樂和消遣，大家都有各自的理由跨出這艱難的壹部，其實我們也是。我希望大家能夠開誠布公地道出心中的隱秘，先打開自己的內心，然後才是身體，好嗎？”
現場壹片寂靜，大家神態各異但是也無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