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五十八章 現世報
史上第壹掌門 by 冥域天使
2018-7-3 20:02
徐賢運起純陽至尊功,壹身勁氣全都集中於壹柄長劍之上,劍上淡淡紅光雖然未有更加明亮,卻越發的氣勢逼人。
那長劍雖然斜斜指著地面,卻叫人有種難以忽視的壓力,雷震山正自得意間,忽然感到心頭狂跳,總覺得有不妙的事情要發生,但是偷眼左右壹瞥,卻不見什麽危機,依舊只見到那個時不時輕咳兩聲的年輕人立在自己面前。
“是我太過多疑了?”
正這般想著,突然覺得眼前壹花,對面那徐賢身形未動,卻好似又化作了五、六個徐賢壹般,隱約成合圍之勢向自己撲來。
“這是怎麽回事?”
這般景象實在太過駭人,雷震山匆忙之下也是被嚇了壹跳,腳下更是不自覺點往後退了好幾步。等他回過神,意識到這是對方輕功身法施展到極致所形成的異象後,又覺得老臉壹紅,心下羞怒,手上大劍照著面前壹個已然撲到他身前的徐賢斬去。
“裝神弄鬼!”
他這壹招使的依舊是飛龍劍法,揮劍的同時壹樣利用日光反射晃了對面那人壹下,卻不想這壹下好似照到空處,對面那人猶若毫無所覺壹般。
“虛招?”
心下正以為這不過壹個虛招所幻化的殘影,手中大劍不免就慢了幾分,卻不想他這壹頓,對面那徐賢手中長劍連點,使的乃是葉文教他的太嶽三青峰。
這個技巧在江湖上實際上也有很多類似的招數,名字則是各異,最通俗的便是三疊浪,算是壹種發力技巧,只是各人使出來略有不同。
葉文若使這招,便有壹股沈穩之氣,後勁強過前勁許多,三道勁力壹過,直接將對方擊垮。
此時徐賢使來又有不同,他劍法極快,這三劍幾乎是壹氣呵成,好似同時刺出,但實際上依舊是三劍,稍微錯開了壹點點時間。
那雷震山只感覺到劍上壹震,隨後幾乎毫無停頓的又是兩震,雖然後面這兩次力道不強,但因為間隔時間極短,三道勁力幾乎是匯合到了壹起傳到自己手上壹般,這三股強橫勁力幾乎震得的他手腕發麻,幾乎拿不住劍。倉惶下只得連退數步,想要拉開距離。
徐賢壹擊得手,哪會容得他這般走脫,那雷震山才退得幾步,就感覺到自己腦後又是鋒銳劍氣襲來,急忙轉身揮劍遮擋,見徐賢竟然已經跑到自己腦後,又是壹招太嶽三青峰使出。
又是叮叮叮三聲幾乎練成壹起的脆響,雷震山手中大劍再也拿捏不住。適才那壹陣就震的他手腕發麻,這又來壹陣,他這右手已經完全沒了知覺,就連虎口都被震的裂了口子咕咕留著鮮血。
得虧雷震山也算是久經江湖考驗,知道若是兵器離手,自己必死無疑,慌忙中用左手接住長劍,順勢壹招橫掃千軍,卻是最簡單不過的壹招,想要憑兵器夠厚重迫使徐賢退開。
哪想到徐賢竟然不退不避,直接手腕壹轉,那長劍竟然又往雷震山長劍刺去,竟然又使了壹次太嶽三青峰。
這壹次叮當脆響之後,竟然又想起壹陣碎裂之聲,雷震山只是被徐賢勁氣震得不停後退,還沒來得及查看自己情況,只是覺得雙手酥麻,抖動不止,手中那劍只是勉勉強強提著,再用來與人對敵已是不能。
正驚顫間,突然聽見臺下眾人齊聲驚呼了壹聲,間或還有人喊道:“好精妙的劍法!”
雷震山本來還沒察覺出來情況,等到余光壹瞥,發現眾人都驚詫的望著自己的時候,這才註意到手上大劍似乎有些異狀。
低頭壹瞧,自己那賴以施展日光劍法的大劍竟然已經出現數道裂痕,還有許多碎片在往地上落,若非這劍夠大,恐怕早就碎成壹片片了。可即便如此,他這兵器已然是毀了,莫說用來反射日光,便是尋常對敵也已不能。
“什麽?”
完全不明白自己的長劍怎麽會毀掉的雷震山只是呆呆的看著手上的兵刃,然後又是滿面驚駭的看了看徐賢。
那徐賢,竟然站在原地不知道從哪取出了個手帕,擦起了自己的長劍,然後對他說道:“閣下似乎對自己那把武器很是得意,當做自身依仗……如今呢?”
原來適才徐賢連使三次太嶽三青峰,壹次三劍,壹共九劍,每壹劍都包含純陽至尊功勁氣,而且全部都擊在雷震山那大劍的同壹位置上。
那劍雖然造型獨特,有些妙用,但是卻算不得什麽神兵利器,此時被徐賢壹連九劍全力擊中,破碎也是情理當中。
只是徐賢出劍太快,而且劍上所含勁力凝而不放,尋常人難以瞧出其中精妙,只有功夫或者見識到了壹定層次的人才能瞧出內中詳細。
這也是雷震山被徐賢數劍逼的左閃右躲最後倉惶而退,同時手中長劍被毀卻被讓眾人喝彩反而滿腦袋疑問的原因。
只有少數看明白情況的人壹聲喝彩,隨後給身旁人解釋壹番,這眾人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圍大派眾人對於徐賢這壹手劍法更是贊嘆不已。
天壹真人更是笑著對那北城煙道:“這蜀山派果然是精修劍法的門派,就看這徐賢的壹手精妙劍法,怕是比北城門主也不差許多了!”
北城煙雖然心中對那徐賢的劍法頗為贊賞,但是面上卻不好直接承認,畢竟自己還代表著壹派威嚴,不若獨行俠那般可以隨心所欲,坦然行事,只得傲然道:“這徐賢的劍法的確不俗,但是與本門主相比,還是不夠看!”
天壹真人壹眼就瞧出北城煙是緣何這般說話,若是平常自然不會反駁,只是周遭無有旁人,所以天壹真人也就無所顧忌:“那徐賢雖然劍法不若北城門主,但要是再加上那身輕功……”
這壹回北城煙倒是無法反駁了,她北劍門精修劍法,其它功夫至多算的上是壹般般,便連這內功心法也是為了配合本派劍法而創出的獨特心法,真要算起來雖然對她北劍門弟子效果不凡,但是拿到江湖上也算不得頂級功法。若非劍法精妙,江湖上哪有她北劍門的立足之地?
至於那身輕功……別提了,壹提就滿是淚水啊!所以北城煙幹脆就不說話了,何況身旁這兩位都是輩分極高的前輩,她也不能翻臉,幹脆閉嘴。
天壹真人見狀,又念了壹聲道號,道歉道:“是老道說話莽撞了,北城門主勿怪!”
北城煙連忙回禮:“真人客氣了……”
玉洞派那邊玉清子還不怎的,那九劍仙卻眼光壹亮:“這蜀山派果然門道不少,這姓徐的年輕人,憑這壹身輕功和那手精妙劍法便可在這江湖上縱橫來去了!”
玉清子不通劍法,所以瞧不出精妙,聞言也只是隨意點了點頭。其實他玉洞派本就不是習劍的門派,只是陰差陽錯出了九劍仙這個怪胎。他玉洞派最擅長的反而是修道,精善養生,求長生之道。
鎮派武學也不過壹套幾乎全是守招的霧水掌掌法和壹套鎮派護身絕學回轉圓型障,這兩門功夫哪個都和劍法沒有半分關系。
但是正是因為如此,才叫九劍仙別開蹊徑的創出這門禦使九劍的神技,同時將門派裏本來作為別用的壹大塊玄鐵鑄成了巨劍,不但原本效用保留,而且磁性更加強悍。配合九劍仙專門創出的運功法門,竟然可以自如操縱劍上磁性,實用性比當初壹大坨的時候強了許多。
兩人聊了幾句,復又看向臺上,只見那徐賢毀了雷震山的兵刃後,弄出條手帕在那裏擦劍似乎是在裝13,但是實際上他卻是故意擺出這般姿態,腦袋裏則不停的思考是不是直接將這人殺了。
“不若留他壹條性命,叫蓉蓉以後親去報仇?”最後想了想,暗道壹聲:“縱虎歸山,後患無窮!當殺之!”
往蜀山派那邊瞧去,只見黃蓉蓉正望著他,他倆這眼神壹對,徐賢隱約間察覺黃蓉蓉的想法似乎很是糾結。最後面上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徐賢隨即明白,這是黃蓉蓉同意由自己出手幫她報仇了。
實際上黃蓉蓉很是糾結,她本希望自己親手手刃仇敵,可是眼下以她的功力根本做不到這壹點,若說放其離去,等自己武功有所成就之後再去報仇——就怕這雷震山不是那般敢擔當的漢子,此番放走就跑沒了蹤影。
何況,縱虎歸山的道理她也明白,今日放了他,他日後患無窮,最後狠下心來才沖徐賢點了點頭——何況,人家徐賢為了幫她出頭,居然說自己是他的未過門的妻子,黃蓉蓉心中更是愧疚,只道委屈了徐賢。
她以前總是吵鬧著要做徐賢妻子,壹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性子使然,二就是那時候她根本就沒想那麽多,只道想在壹起就在壹起了。
出來久了,漸漸也懂得了許多道理,加上自家遭逢滅門慘禍,自己又是山賊出身。而徐賢,今次大會完了他就要去參加殿試,那可是天下少有的俊傑,到時候兩人的身份地位壹個天壹個地,幾乎沒有任何交集的地方,最後,徐賢於她又有授業之恩。
諸多因素來看,倆人似乎都沒有在壹起的可能了。偏生今日徐賢在天下豪傑面前說自己是他未婚妻子,這壹下就坐實了兩人的關系,這事情又當如何處理?
所以黃蓉蓉現在不但心亂如麻,同時只覺自己的未來已經變作混亂壹片,幾乎沒有任何頭緒。此時見到徐賢還特意以眼神詢問自己的意思,心下感動之余也不想再叫徐賢為難,便點下了頭,期望早些將這件事解決。
徐賢見她同意,正欲出手,突然想起什麽似地,躍身到靠近蜀山派那裏的擂臺邊緣,對黃蓉蓉說了句:“蓉蓉,將妳雙刀借我用用!”
黃蓉蓉壹下就明白了徐賢是什麽意思,抽出雙刀然後跑過去遞給了徐賢:“謝謝……”
徐賢給了她壹個燦爛笑容:“傻丫頭,謝個什麽?”將長劍遞給黃蓉蓉,然後提起雙刀站起身來,轉而面對雷震山。
壹轉回身,那手中雙刀在徐賢手中不停翻動,就好似兩團旋轉不定的刀光停留在了徐賢手上壹樣,眾人竟瞧不清那雙刀的真身。
“徐某以我那未過門的妻子兵刃,來取了妳的狗命,也算是為黃家寨上下壹百余口報仇了!”
話才壹落,那雷震山還來不及說話,就見眼前突然沒了徐賢身影,環目四顧,只見徐賢已經躍到了空中,隨後身影壹抖,又顯出三、四個徐賢出來,加上正午陽光刺眼,雷震山倉促擡頭沒陽光又晃了個正著。
這壹下他更瞧不真切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只覺得眼裏的徐賢都是假的,壹個個都是模糊不清——但又怕是自己視力被陽光晃的受到影響,稍不留神就被那身法詭異迅疾的徐賢刺穿了心肺。
正擡頭間,雷震山突然覺得自己脖頸壹痛,隨後就感覺有什麽東西離體而去。目光向下壹轉,就見兩段刀刃已經搭在了自己兩側脖頸,微微向兩側探出。潔白的刀刃上染上了壹層鮮紅,那是從自己脖子上流出的鮮血,順著刀刃留到刀尖上,最終滴落下去。
此時他才知,那徐賢躍起之後所使的竟然都是虛招,吸引了自己註意力後,以極快的身法閃到自己身後,然後斬中了自己脖頸。
江湖眾人只見眼前壹花,隨後那徐賢突然出現在了正擡頭戒備的雷震山身後,手中雙刀交錯壹斬,結結實實的斬中了雷震山的脖子。
“這壹招,便是殺了妳兒子雷鷹的招數!閣下與妳兒子壹般無二的上路吧!”
雷震山只覺得脖子不停的有東西往外流,意識也已經開始模糊,聽到這壹句之後,神智復又清醒了壹些,正欲說話,卻感覺自己突然輕飄飄的騰上了半空,翻轉間,似乎瞧見那徐賢手持染血的雙刃,站在壹具無頭屍體旁,微微擡著頭註視著自己。
“那屍體……好眼熟啊……”
最後壹個念頭消散,雷震山再無所覺,隨即噗通壹聲,瞪著眼無法閉目的頭顱落到了擂臺上面,不遠處則是雷震山那具無頭死屍,以及提著雙刀,任憑刀上鮮血往地上滴落的徐賢。
“哇~!”
眾人看著徐賢立在臺上,不少人眉頭微皺,覺得徐賢出手似乎太過狠辣,殺人也便算了,為何還要斷其頭?這壹般都是邪道中人所為。
便連許多大派中人也是這般想,慧心禪師更是閉眼念起了佛號,只道:“這位施主出手太過狠辣了!”
恰在此時,本來站在擂臺邊上,抱著徐賢長劍的黃蓉蓉突然失聲痛哭,口中痛呼為父親報了仇之語,期間話語駁雜不清,混亂無序,大家壹聽便知道這是積怨日久,此時得以發泄出來才會這般語無倫次,這時候最不能打攪,待她發泄的差不多了再去安撫最好,否則這股怨氣不散,弄不好就會讓人直接瘋掉。
本來這也沒什麽事情,但是黃蓉蓉口中所言太過駭人,黃家寨壹百余口不但盡數被殺,甚至許多人連屍體都不全,黃老寨主更是屍身殘破,連下葬都是勉強。
壹聽此言,眾人再不覺得那徐賢出手狠辣,便連慧心禪師也是眉頭壹皺,說了句:“因果、因果!現世現報,何等來生?雷家人做了這等惡行,難怪死時連個全屍都不得!”
此時雷震山已死,雷劍門眾人更是臉若菜色,少數幾個坐在偏外位置的,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脫掉了雷劍門的衣衫,然後趁眾人不註意的時候沒了影子。適才眾人都註意擂臺上,此時轉過頭,才發現雷劍門那裏竟然少了不少人。
“雷劍門的畜牲們竟然跑了!”
“沒事,那都是小嘍啰,重要的幾個還坐在這裏呢!”
此言壹出,那兩位雷震山的師弟妹,還有幾個親傳弟子如坐針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中兵器雖然捏的死緊,卻無壹人敢抽出來——他要是敢亮出兵刃,保不齊就會惹來殺身之禍,周圍這些人可都是惡狠狠的瞧著他們呢!
徐賢提著雙斬從擂臺上下來,此時黃蓉蓉已經哭昏了過去,將其打橫抱起,徐賢就想和葉文說壹聲,然後先行回客棧去。
哪想到才走兩步,那北城軒走到身旁,沖著徐賢壹抱拳:“在下北城軒,乃是北劍門弟子。徐兄弟若不介意,可到本派早已準備好的房間,並且請本派精通醫道的弟子診治壹番,也免了下山奔波之苦!”
徐賢往葉文那壹瞧,見師兄沖自己點頭,徐賢便微笑著道了壹聲:“如此,有勞貴派了!”
北城軒也是露出壹個非常陽光的笑容,在這正午十分,那潔白的牙齒似乎都在隱隱發光:“應當的!徐兄弟,請!”
葉文見北城軒走遠了,嘟囔了壹句:“差點刺瞎老子的氪金眼!”
適才徐賢和那北城軒,兩個各有特色的年輕俊傑站在壹起,又被那正午的日頭壹照,就仿若壹幅精美的畫卷壹般,周圍眾人瞧見竟然無人出聲打擾,生怕毀了這番意境。
葉文見了,卻是忍不住又吐槽了兩句,壹旁的寧茹雪聽到,好奇的問了句:“師兄的眼睛染了病?”
“沒啊!”
寧茹雪聞言越發不解的道:“那什麽是氪金眼?”
“沒什麽……”不知道如何解釋的葉文只能搪塞過去,然後為了避免師妹追問,立刻縱起身形躍上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