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蜜月，聖君聯手，最終秘密

　　三個月後。
　　天人世界……
　　東海上，碧波無垠，天光照耀出壹顆金色的“心臟”，隨著瀲灩水波而輕輕“跳動”。
　　壹葉扁舟，長不過三四丈，船頭坐著個穿著黑色儒衫的男子，男子迎風而坐，長發在海風裏往後飛舞著，他只是如此端坐著，便顯出壹種決然的非凡。
　　天地萬物，群山深海，皆成了他的背景。
　　男子身後，卻是個穿著碧玉襦裙的女子。
　　鵝蛋臉，瑞鳳眼，端的是個嬌小玲瓏的骨相美人。
　　若是閉著眼，那絕對可以形容為畫中人，壹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體迅飛鳧，飄忽若神，淩波微步，羅襪生塵。
　　可是……她偏偏睜著眼，那瞳孔裏藏著壹種高高在上的傲慢，這傲慢便是將大海、群山與天空都壓了下去。
　　碧綠綢帶，與長發隨風而動，往後輕舞飛揚。
　　女子撐著竹竿，壹下壹下地往後撥動，打碎烈陽和浮雲。
　　小舟，掠過滄海。
　　留下壹道蔚藍的軌跡。
　　女子正是小姐，或者說是小寧的過去身。
　　男子則是白山。
　　三個月的相處，讓小姐知道了白山的厲害，她也從壹開始的抗拒，到慢慢的接受，再到甜蜜……
　　她傲慢的神色裏再沒有白山，因為白山……真的成了她夫君。
　　她是宋府的女主人，而白山則是男主人。
　　“這就是妳說的度蜜月？是妳在從前那個宇宙裏的風俗？”小姐冷笑著評價，“實在是很無聊……明明可以壹桿子把整個海都掀翻，卻還要在這裏輕輕劃動。
　　白山，妳是不是還把自己當成凡人？
　　凡人新婚，來此滄海，可見壯闊斑斕，然後心神動蕩，有種與身邊人共同擁有著特殊經歷的欣喜。
　　可是，這對妳我而言，這連小池塘都不算。
　　妳……太讓我失望了。”
　　白山起身，道：“把竹竿給我，妳坐下。”
　　小姐嬌軀顫了顫，但卻還是乖巧地把竹竿遞給他，問：“妳想幹什麽？”
　　白山接過竹竿，道：“既然這裏的海不夠波瀾壯闊，那我們就去波瀾壯闊的海。坐好了……”
　　小姐道：“我不喜歡賣關子。”
　　雖是說著，她還是理了理長裙，壹雙長腿伸直，坐在船首，取了壹張茶幾，壹個茶壺，壹個茶杯……又取了茶葉開始煮茶。
　　白山壹撐竹竿，小舟飛離了滄海，往天空而去。
　　小姐看著茶幾，她喝茶從來只準備壹個茶杯，此時想了想，又默默地取出壹個……
　　小舟穿破長風，入了星空，然而……外面卻是漆黑的宇宙。
　　小姐淡淡道：“無聊。”
　　白山又壹竿子撕破空間，看向那漂浮著諸多小世界的虛空。
　　小姐楞了楞，側過頭，喊道：“白山，妳幹什麽？”
　　白山沒說話，又壹竿子蕩漾開來。
　　小舟入了虛空。
　　在入虛空的剎那，小舟外鍍染了壹層紫光，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非常顯眼。
　　虛空裏，無數小世界萬物泡沫般飄揚著，而這壹葉扁舟卻依然還存著，白山壹桿又壹桿地往後撥去，蕩起圈圈漣漪。
　　虛空是無法進入的，就算陰陽境也無法進入，而想用通過將世界固定在周身進入的法子，也是無效的，因為人無法同時顧及控制世界以及抵抗虛空的壓力……這也是之前小姐在追殺白山時沒有直接進入虛空，而是通過韓廚子的世界之器的原故……
　　可是，白山卻在這裏泛舟。
　　原理很簡單，他吞下了虛空之雷。
　　虛空之雷本就在虛空中，吞下了這雷，就擁有了在虛空漫步的豁免權。
　　此情此景，小姐默然無言。
　　“還不賴。”
　　她給了個頗顯傲嬌的評價。
　　而更多的則有壹股醋味兒。
　　她努力了這麽久，也無法做到這個，可白山才是個活了幾十年的小崽子，居然就能做到了。
　　這讓她有些嫉妒。
　　可隨後，她又想到這等真正的天驕是她男人，那似乎就沒事了。
　　“其實……
　　可能……
　　我……”
　　小姐忽地有些結結巴巴。
　　白山沒說話，等著後續。
　　小姐道：“我是入陰陽劫的時候被偷襲的，我剛和現在身分開，就無奈地回到了過去……然後壹直迷失在歷史之中。
　　因為我不在現在，所以現在身未曾完整……她就壹直卡在輪回外，直到我歸來。”
　　白山問：“所以？”
　　小姐道：“所以……我和妳說白妙嬋有許多許多世，每壹世都有重要的人，綜合起來看，妳未必是最重要的那個。
　　可是，宋幽寧其實是我的第壹世，而妳也是我第壹個男人……現在看來，也是唯壹的男人。
　　其實吧，我知道妳特殊，而我又不甘心讓宋幽寧嫁給壹個普通的男人，所以就想著便宜妳了。”
　　白山奇道：“所以，妳說白妙嬋最重要的人未必是我，其實是為了……挑撥我和她的關系？因為……吃醋？”
　　小姐哼了聲：“隨妳怎麽理解，那時候我可沒想到妳能像現在這樣……”
　　白山道：“那現在，妳怎麽想深淵？妳籌謀了那麽久，和酆月帝君為了爭奪劫主，花費了那麽多心力。”
　　小姐嘆息道：“我本來還想做些什麽，可聽妳說了那許多，知道了盤古，聖君，十魙，又明白了量劫的本質……我……我突然就沒有鬥誌了。
　　凡間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妳要做什麽，我隨著妳便是了。”
　　白山沈默了會兒。
　　而小姐面前茶幾上的茶已經煮沸了。
　　她托起壹杯，喊了聲：“相公。”
　　白山放下竹竿，坐到她身側。
　　兩人端杯，喝茶……
　　壹口又放下，小姐忽道：“相公是不是希望我和寧寧重新合為壹體？”
　　白山點點頭。
　　小姐道：“陰陽劫不可逆轉，除非……有其他規則……相公怕是要失望了。”
　　白山沒說話。
　　小舟在虛空裏，飄飄蕩蕩，所見的泡沫，皆是諸天世界，這算是壹場不錯的蜜月了。
　　飲完茶，白山道：“我想去個地方。”
　　小姐道：“想去就去吧。”
　　白山道：“我想去……妳帶我出來的地方，所以，需要妳指路。”
　　小姐愕然了下，微微垂眸，數息後有擡起道：“好……只是需要壹段時間，我們才能抵達。”
　　白山道：“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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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後……
　　白山和小姐站在壹處。
　　這壹處很是奇特，如同每壹個小世界壹般，其外是虛空，即什麽都沒有。
　　然而，這壹處的邊界卻在飛快的移動，以光速往外擴展。
　　白山和小姐需要亦以光速移動，才能與這邊界維持靜止。
　　小姐道：“入了陰陽境，就可以回到過去。
　　但回到過去其實是很危險的……因為，妳不能改變過去。
　　妳任何超過了歷史本身修復力的改變行為，將會帶來難以承受的因果，而在妳即將要真正改變的那壹刻，妳會徹底死亡。
　　所以大部分陰陽境就算回到了過去也只會偷偷藏起來，又或者在星空裏探索，以免不小心觸發這種直接致死的因果改變。
　　而那壹年，我無意間尋到了壹條通往宇宙邊緣的道路。
　　我來到宇宙邊緣，看到了另壹個巨大的世界正和我們的宇宙接壤，其間有兩種完全不同的法則再碰撞……
　　我小心的避開。
　　過了幾年再去看，卻發現妳正裹在繈褓裏，漂浮在宇宙邊緣。”
　　白山：……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麽輝煌的過去……
　　“若真是如此，我們想要去到另壹個宇宙，也只需要度過虛空？”
　　小姐點點頭，道：“宇宙不過是個無限擴張的世界，它和小世界本質上是壹樣的。
　　我們是小世界的主人，天道是這個宇宙的主人，但我們有自我意識，天道則是更為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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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想要去到另壹個宇宙，這很容易。
　　但若想進入，那就不可能了。
　　我打個比方吧，兩個不同的宇宙就好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國度，國度的邊界總有著巡視疆土的力量。
　　我們壹旦入侵，就會遭到那些力量的攻擊，必死無疑。
　　因為不同的宇宙有不同的法則，我們的力量依據某種法則而生，若去了另壹個宇宙，我們甚至會變成普通人。
　　除此之外……我們所在的宇宙應該也會有對應的束縛，具體是什麽，我們誰都不知道。”
　　白山點點頭，他已經明白了。
　　事實上，他來這裏，並不是為了進入之前的宇宙，而是因為他察覺了“等價交換”的秘密，這次來，是為了做個驗證。
　　此時……
　　站在宇宙邊緣，壹種特殊的感覺在他心底誕生，似是宇宙邊緣之外的“彼岸”，有什麽東西在對他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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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分兩頭。
　　天外觀……
　　道姑正在飲茶。
　　門扉忽地被吹開了……
　　壹卷黃昏從外而入，落在了石桌對面，顯出壹個輪廓。
　　道姑似乎知道來人是誰，她雲淡風輕地放下茶盞，淡淡道：“妳不該和我見面，我們在壹起，威脅太大……會招致不可知的災禍。”
　　那輪廓道：“我看到盤古心魔……重新出世了。”
　　這話落下，道姑瞬間楞住了。
　　她揮手斥退在旁邊翻閱書卷的男道童原狐，和在舔芝麻糖葫蘆的女道童女屠，這才道：“妳確定嗎？”
　　那輪廓正是光陰山聖君。
　　而道姑則是水鏡聖君。
　　光陰山聖君道：“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來見妳……我不僅要見妳，我還要再去拜訪其他的老朋友。”
　　道姑沈默了。
　　光陰山聖君道：“我們活著，宇宙不會出事……可是盤古心魔若是還存在，那就出大事了。
　　而且，我似乎在那盤古心魔身上察覺到了壹種特別的力量，那不是我們宇宙的力量，而是來自於其他宇宙。
　　除此之外，史前時代，只有盤古心魔存在，可現在卻多了我們，還有劫主……我實在不知道多方碰撞會產生什麽恐怖的後果。”
　　道姑越發沈默……
　　忽地，她道：“我知道妳說的是誰了。”
　　光陰山聖君心念壹動，黃沙在虛空構成了壹個人的模樣。
　　道姑道：“他叫白山，曾經是劫主……而現在，他跳出去了。”
　　光陰山聖君：……
　　道姑：……
　　光陰山聖君道：“我們必須聯手壹次，將他提前絞殺，否則宇宙重啟，我們壹個都活不了。
　　事實證明，天道拿盤古心魔沒辦法，那只有我們來了。
　　畢竟……我們都是曾經逼迫宇宙改變過的存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同類。”
　　道姑沈吟良久，掃了壹眼之前那名叫白妙嬋的女子送的茶葉，不過……茶葉已經喝光了。
　　也許，這是天道在冥冥中告訴她“緣分已盡”？
　　她點點頭道了聲“好”，然後又嘆了口氣道：“本來我還想著和木主扯上關系，看看能不能在這量劫裏出世，結果這木主居然跳出去了……
　　不過，我知道紫霄聖主和水主接觸了……她們之間的關系還不錯。
　　也許，我們可以去尋紫霄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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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又是三年。
　　白山從宇宙邊緣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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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
　　深淵之中，酆月帝君，或者說火主正在奔逃。
　　濃烈的火焰穿過黑潮而扭曲的小道……
　　而其後，則是蒼白的火流與晶瑩的水瀑在追趕。
　　火主，水主，虛夜帝君，這三個存在就好像三國壹般……
　　今天妳和他結盟，明天就是她和他結盟，畢竟……其實三個存在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之前，火主與虛夜帝君聯手，差點將水主殺死。
　　而現在……虛夜帝君卻又和水主聯合，將火主狠狠坑了壹把。
　　酆月帝君全身是血，顯然……這壹次他被坑的有點狠，甚至狠到可能死在自己的主場。
　　壹陣又壹陣能量轟炸，撞擊，爆炸，毀滅……
　　許久之後，火主被迫從深淵裏脫離出去，摔落在壹個只有黃沙的小世界中。
　　天穹上，烈日炎炎，這點溫度，對火主來說不算什麽。
　　但緊接著，黃沙彌漫的空中忽地出現了深沈的黑色空洞。
　　那空洞如墨色巨瞳，虛夜帝君和水主落下。
　　再壹次的廝殺後……
　　火主奄奄壹息。
　　正在他要被了結的時候，兩道身影突然攔在了他面前。
　　壹男壹女……
　　虛夜帝君和水主頓時停下腳步。
　　四人，兩兩而立，遙遙相望。
　　火主努力維持著即將被打散的靈魂，看向男子，最終又落在女人身上，嘶啞著聲音道：“妳……終於脫困了？”
　　女人輕聲道，“從今往後，妳可以叫我白夫人。”
　　火主楞了下。
　　而對面的水主則是直接看向白山，笑道：“上次妳救了偉大的魔法少女壹命，今天……魔法少女就不和妳計較了，我先走壹步。
　　唔……對了，有個消息算是個報答妳的添頭。”
　　她沈默了下，道：“聖君們在試圖聯合，他們想要扼殺妳……妳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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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上……
　　熱氣炎炎，黃沙萬裏，也不知是個什麽世界。
　　火主癱倒在地，白山與小姐則攔在前面。
　　白山聽聞著水主的話，他忽道：“問個問題。”
　　水主想了想道：“偉大的魔法少女願意給妳提問的機會。”
　　白山道：“妳在神位裏……可曾有什麽特別的發現？”
　　水主愕然，然後搖搖頭，道：“偉大的魔法少女雖然沒融合過神位，但卻也觀察過……神位裏除了許多汙穢的怨念之外，什麽都沒有。還有事嗎？”
　　白山道：“還有壹件正式的事……”
　　他頓了頓，道：“妳既然和聖君有聯系，那可以幫我傳達個信息……”
　　水主道：“什麽信息？”
　　白山道：“妳帶我壹縷念頭，去見他們……我想和他們談談，我有解決的辦法。”
　　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這個世界的危險根源聖君也有壹份，那麽……交談是必須的。
　　雖說這個過程有著不小的危險，但若能壹勞永逸地解決問題，那就是值得。
　　至於如何解決，白山心底已經有了個想法。
　　水主也沒問解決什麽，她想了想，應了聲：“行……偉大的魔法少女願意幫妳帶話，誰讓妳曾經救過我呢？魔法少女的生命勝過壹切！”
　　“多謝……”
　　白山分出壹縷念頭落在她身側。
　　因熱氣而扭曲的沙漠空氣裏，忽地顯出水幕般的漣漪，水主身形模糊，消失不見。
　　虛夜帝君瞇眼看著白山，神色裏滿是警惕，隨後道：“告辭。”
　　白山也看著他，忽地道：“不送。”
　　如今的他和虛夜帝君已不再有交集了。
　　而且，虛夜帝君是量劫的壹部分，他現在作為外人貿然去打破，必然會造成不可知的影響，譬如不再給金主、木主、土主成長時間。
　　嗖~~~
　　下壹剎，壹團蒼白火流閃過，虛夜帝君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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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裏只剩下三人。
　　小姐看向白山，壹副以他為主的模樣。
　　酆月帝君則是躺在地上，奄奄壹息。
　　白山則是安靜地看著酆月帝君，有些想把他變成珠子。
　　畢竟，他和酆月帝君也曾經有些仇怨。
　　此情此景，微妙無比，酆月帝君哪裏不知道……他先是在這氛圍裏楞了下，隨後再明悟過來後，從而露出苦笑之色。
　　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後躺在滾滾熱砂上，道：“無論妳信與不信，我所做的壹切……都是為了深淵能夠存續，並不是特別地針對妳。
　　那時候，妳是木主，雖然成長很快，可卻還沒有能夠入我的眼睛。
　　我就算要動手，也是在擊潰水主，以及等金主和土主出世後，再動手。
　　這也是為了制衡……
　　我的敵人是水主，而妳的敵人很可能是金主與土主……
　　我先妳們壹步成長了起來，那在占據優勢後，自然會想著壹網打盡，而不是壹個壹個的找。
　　畢竟劫主的成長會很快，壹個找不到，也許就會出大問題。
　　而這個動機，妳夫人之前不是也有麽？”
　　說罷，酆月帝君側頭看向小姐。
　　不過，他沒有求情，沒有質問，而是好奇道：“我很想知道，是什麽讓妳放棄了原本的想法？”
　　小姐道：“因為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
　　酆月帝君想過很多回答，卻唯獨沒想過這個，他知道小姐想要庇護深淵的心和他壹樣，可此時卻如此……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他疑惑道：“這是什麽意思？”
　　小姐沒回答，而是看向白山，白山搖了搖頭。
　　酆月帝君身在局中，又是劫主，若是知道劫主其實並不是“主角”後，那必然會產生強烈的動搖……
　　量劫的真正“主角”從來不是劫主，而是量劫所產生的“副作用”……
　　這個“副作用”會與“十魙”交鋒。
　　因為只有“副作用”才能對付“副作用”。
　　劫主們雖然強大，但卻也就在虛夜帝君上下的層次，他們無法對付“副作用”，就如當初那麽多古神，那麽多神靈無法對付“十魙”壹樣。
　　亦如史前，盤古心魔無人能夠阻擋壹般。
　　可是，也僅僅只是“交鋒”罷了。
　　天道的真正意圖，是以毒攻毒，可是……事情的走向卻未必會遂了祂的意，至少會充滿無窮變數。
　　在這個大局之中，劫主的壹切努力，其實都是可笑的，而深淵能否存續，也並不取決於劫主。
　　酆月帝君拼盡全力想要維系深淵，這根本就是徒勞。
　　此時……
　　酆月帝君見白山沈默，而小姐壹副全聽白山的樣子，便不再問，而是苦笑道：“那妳準備殺了我？”
　　白山道：“在想。”
　　酆月帝君點點頭，閉上眼，壹副認命的模樣。
　　良久……
　　忽地，白山似接到了什麽信息壹般，驟然擡頭道：“妳走吧。”
　　酆月帝君：？？？
　　小姐道：“帝君，妳要走，那需得先對著陰陽境之後的大劫立下大誓，今後不得和我們為敵。”
　　酆月帝君：……
　　這深淵誕生以來就認識的老朋友居然說叛變就叛變，胳膊肘往外拐的厲害……
　　他道：“行，我發誓。”
　　有小姐的監督，酆月帝君半點兒都不敢作假。
　　壹番誓言後，他再不管白山和小姐，也消失在原地。
　　他現在需要閉關療傷，之所以不在沙漠上，也是擔心白山和小姐走後，虛夜帝君去而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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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
　　沙漠上空空蕩蕩，只剩兩人。
　　但白山還未離去，似乎在等什麽。
　　小姐忽地剜了他壹眼，有些生氣和吃醋的樣子。
　　女人的敏感是很恐怖的……
　　尤其是小姐。
　　小姐冷笑道：“妳為什麽放過酆月帝君？”
　　白山還未回答，小姐又冷笑道：“我就知道，還是為了那個小浪蹄子！”
　　白山：……
　　小姐生氣道：“那我走好不好，讓妳們相會！”
　　白山哭笑不得：“他是火主，是量劫之壹，是天道的布局，我如果強行將他殺死，會打破平衡……更何況，他和我確實沒太多關系。”
　　小姐道：“是是是，之前都是我這個惡毒的女人在設計害妳，和他沒有關系。”
　　白山道：“妳怎麽了？”
　　“嚶嚶嚶……”
　　小姐扭過頭去，碧玉裙擺隨之舞動，露出亭亭而立的小腿。
　　經過這六年多的相處，小姐曾經的高傲早在夫君面相放下了。
　　說到底，她也有小女人的姿態，只不過從前沒人能夠得見罷了。
　　就在兩人說著話的時候，空氣裏壹陣波動，壹個穿著繡金鳳裙的女子在空氣裏隱約而顯。
　　這繡金鳳裙的女子身側，還有個穿著黑金短裙的少女……
　　兩女模樣有些相似，像是姐妹。
　　而這壹對姐妹，白山已經知道是誰了。
　　事實上，剛剛他放過酆月帝君，也是因為接到了那繡金鳳裙女子的念頭。
　　“好久不見，白山。”繡金鳳裙女子神色淡然，卻藏了壹絲重逢的喜悅。
　　而旁邊黑裙少女揮手喊道：“妹夫！妹夫~~~”
　　這兩女赫然是帝羲和帝晚。
　　當初兩女離開後，自是通過仙界中佛門的路子回到了原初仙庭。
　　而帝羲自然是留存著底牌的……那就是佛門的灌頂。
　　她利用灌頂之術取回了曾經的力量。
　　至於身子，則是當初原初仙庭殘存的“香火之軀”。
　　這“軀體”的臉模樣隨心而動，所以兩女看起來都和白妙嬋有些相似。
　　不同的是……白妙嬋隨和，帝曦堅毅，帝晚隨性……
　　說是性格不同的三姐妹也不為過。
　　而剛剛，正是收到帝羲的念頭，白山才最終做出放了酆月帝君的決定，畢竟……兩人之間的關系頗為復雜。
　　可以說是師徒，可以說是盟友，也可以說是……夫妻。
　　白山道：“說說吧，為什麽要我放了他？”
　　旁邊的小姐發出壹聲冷哼，然後轉過了身子，很吃醋，壹副在發動修羅場的邊緣。
　　事實上，小姐的醋勁確實很大，而是還喜歡陰惻惻地挖坑。
　　當初那“壹世如煙雲，當作長生觀”的觀點，其實就是她看著白山是宋幽寧的相公，卻又親近白冒出，所以才出言說了句“誠實的挑撥離間”。
　　動機……其實就是吃醋。
　　哪怕這個醋她其實不該吃。
　　帝羲看了壹眼小姐，溫聲道：“宋小姐，別來無恙……要不，妳來說吧？”
　　小姐道：“還是妳說吧。”
　　帝羲也不推脫，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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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淵的形成，本質是諸多文明被消亡的怨念凝聚而成。
　　可是在後土十魙出現前，那位大恐怖橫行諸天，斬卻了無數神明。
　　這其中就包括原初仙庭的仙帝，以及……地府之中的酆都大帝。
　　這兩位，壹管天，壹管地，同時隕落……
　　但或許是因為兩者太過強大的緣故，神魂被攝入深淵，經無數年深淵怨氣洗滌感染，而成為了深淵中的存在。
　　而這個存在就是酆月帝君。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酆月帝君還是白山的老丈人，因為酆月帝君體內確實有部分的仙帝神魂。
　　而無論仙帝，還是酆都大帝，對於宇宙的重建都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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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小姐和大能，是彼此知道對方的。
　　而虞妃其實正是原初仙庭之人，也是佛門的壹位菩薩。
　　這位菩薩通過“輪回果”壹直在世間輪回，所為的……其實壹直是給大能保駕護航。
　　大能輪回了多少世，那位菩薩便輪回了多少世，否則……即便大能有再多運氣，又豈會在輪回裏安然無恙，未曾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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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後來的交易，流程也很清晰。
　　小姐渡劫時被偷襲，迷失在了過去。
　　她需要壹個回歸的契機。
　　大能則需要壹個能夠推翻現世的契機。
　　雙方互有對方需要的東西，便通過虞妃完成了交易。
　　而這個交易……就是白山。
　　所以，虞妃才會準確地知道白妙嬋是大能的轉世之身……
　　所以，虞妃才會從晉州渡河往新州，在那壹日大雪的天氣裏把白山送到了白妙嬋的眼前。
　　若非如此，豈會這麽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