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偏差

　　“這就好。”雪風這才放下心來，“阿姨那些派來監視小雪的人，我看就撤了吧。她現在在大秦做得挺開心的，就讓她先繼續留在大秦，我先旁敲側擊地勸勸她，然後讓她的其他幾個朋友也壹起幫著開導開導。暫時阿姨就先不要插手了，妳估計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等俞雪這邊情況有了好轉，我們再聯系，想想更好的辦法。”
　　李秀鳳想了壹會，道：“行，就按妳說的辦。”
　　兩人又商量了壹會，看看時間不早，怕是俞雪快要下班了，李秀鳳怕碰上俞雪，只得匆匆離開。
　　雪風把她送到門外，便看見了那輛林肯，小心又是壹陣加速。
　　“小風，那我就先回滬市了，小雪就拜托了。”
　　“我知道的，阿姨妳盡管放心就是了。妳回去後也不要著急，有什麽情況我會聯系妳的。”
　　李秀鳳又交代了兩句，看看時間實在不能拖了，這才帶著滿肚子對俞雪的歉意走了。她這壹走，把雪風的心也勾走了，當然勾走雪風的是那輛加長林肯，雪風就壹直看著車屁股消失在很遠出的拐角，這才發現自己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雪風回來屋裏不久，俞雪就下班回來了。雪風就想著怎麽個旁敲側擊呢，接過看見俞雪今天回來黑著個臉，好像有些不開心，頓時就把那個旁敲側擊的念頭給槍斃了。
　　“小雪，妳天怎麽好像興致不高，是不是工作不順心，還是碰上什麽煩心事了？”
　　“沒有！都挺好。”俞雪努力擠出了壹個笑容。
　　“不對，不對，妳騙不了我，妳肯定有事。”瞎子都能看出俞雪現在情緒絕對有問題。
　　俞雪沒有理雪風，徑自朝自己的屋裏走去，“真的沒事，我就是有點累，我想休息壹會。”
　　“那我給妳倒杯水！”
　　“不用！”俞雪說完，“砰”壹聲關上了門，留下雪風壹個人站在客廳裏發呆。
　　“這丫頭今天怎麽了？吃槍藥了？”雪風撓了撓頭，有些想不通，俞雪平時從不這樣啊，難道……？
　　雪風突然想到壹個極壞的可能，難道俞雪碰見她母親了？不對，不對，雪風在心裏安慰著自己，時間上就不對，俞雪母親走了好久之後，俞雪才回來的，路上基本沒有碰見的可能，事情不可能那麽巧的。剩下的唯壹可能，就是這丫頭今天上班不順利，雪風想到這裏，急忙跑去找自己的手機，他要給陳硯打個電話，問問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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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風和陳硯再次來到陳伍辦公室的時候，陳伍就沒有上次那麽熱情了，只是簡單地應了壹下。
　　雪風也不介意，他又不是第壹次被人懷疑實力，笑了笑，道：“妳給我的系統分析報告我已經很仔細地看了壹遍。”
　　“哦？那妳有什麽想法，我記得妳今天是應該給我壹個答復的。”陳伍也跟著輕輕笑了起來。
　　“看完這個報告，我想我上次有點把妳的意思理解錯了。”
　　“什麽意思？”陳伍奇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完全按照這個報告來設計系統，我想我可能達不到10％這個數字。”雪風說到。
　　陳伍準備發飆了，道：“妳上次不是保證說可以至少保證10％嗎？怎麽？才三天的工夫，妳就不行了？”
　　“妳先不用激動！”雪風做了個手勢，示意陳伍聽自己把話說完，“是這樣的，單就這個程序來說，我絕對可以拿下來，但是我覺得這個系統分析報告存在壹些問題，也就是說，按照這個報告來設計系統，本身就無法達到10％。”
　　“不可能！”陳伍有些不相信，道：“這份報告，是我們西京市花重金請了全國最好的程序專家來設計的，怎麽可能連10％都不到，專家們算出的最低改善率都在10％之上，不會是妳自己的水平達不到吧？”陳伍終於說出來了自己的懷疑。
　　“呵呵，從壹開始就弄錯了。”雪風連連搖頭，“專家們的那種算法是錯誤的。雖然我不是交通方面的專家，但是程序方面我還是能看出壹些門道的。這個分析報告中交通專家給出了許多改善交通、提高現有設施利用率的方法，但是在後面的系統設計中，程序專家並沒有把這些功能實現，實現的部分還不到交通專家提出的方法的百分之五。”
　　“程序專家所規劃的系統中，大部分的功能都是偏重於管理，而不是提高，說白了也就是能夠遙控壹下紅綠燈，但是什麽情況下去遙控紅綠燈，紅綠燈時間長短多少，這些還都是要靠有經驗的交通警察來判斷的。這樣的系統，我覺得和現行的系統並沒有多大區別，至於現行的系統，它在改善交通狀況能發揮多大作用，妳應該比我清楚。”
　　雪風今天來居然還帶了壹個文件夾，他從裏面掏出幾張紙來，“妳來看看吧，這是我做的壹份統計，上面列出了交通專家所有的意見，總共是167條，其中屬於提高改善的是125條，由於這些功能涉及到壹些很經驗化的判斷問題，程序實現起來很困難，所以程序專家在設計系統時，只實現了其中的六條。125比6，這個比例是非常懸殊的。”
　　雪風把自己的統計結果遞了過去：“還是妳自己來看吧，我上面已經寫很清楚，妳可以很清楚地看出那些功能是用來提高改善交通狀態的，哪些功能是用來管理現有設備的，哪些在這個系統裏是實現的，哪些是沒有實現的。”
　　陳伍拿過來壹看，頓時有些變色，只見好多標註著提高的功能，後面都打著壹個大大的“×”號，意思就是沒有在新系統中得以實現，而那些標註著管理的功能，基本上全部都實現了。
　　雪風又拿出那份厚厚的系統分析報告，“我已經幫妳在這份報告裏做了標記，妳可以對照我的那份統計，再來看壹下這份分析報告，然後妳就能發現問題了。”
　　陳伍按照雪風統計上的提示，隨機挑了幾個功能，然後在分析報告上壹找，果然，前面的交通專家是提到了這些功能，但是在後面程序專家設計的系統中，卻沒有發現這些功能。
　　“那些程序專家所說的可以實現交通專家30％左右的建議，其實是按總數來算的，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壹些管理功能，這些功能其實是任何壹個交通管理系統都必須具備的功能，現行的管理系統就包括了這些功能。但是真正的可以用來提高改善交通狀態的功能，基本都沒有實現。這些東西，如果讓壹些不懂程序的外行來看，可能還真的難以看出問題來。”
　　陳伍哪裏顧得上雪風說什麽，當下又急忙挑了幾個功能，在分析報告裏壹對比，結果和雪風統計出來的完全壹模壹樣，絲毫不差。如果不是雪風專門給自己列出這麽壹個表來，恐怕自己還真是永遠都看不出什麽門道來，陳伍不由得壹陣泄氣。
　　雪風繼續說道：“所以，我才說專家們的算法是錯誤的，他們可能是由於粗心，只是做了壹個簡單的概率分析，事實卻不是這樣的。這個系統可能比現行的系統要先進壹些，但是它所能發揮的效能，絕對不可能在現有交通狀況上改善10％，我認為它能改善1.5％就已經很不錯了。”
　　陳伍有點渾身發軟的感覺，坐在沙發裏動彈不得，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些文件。
　　“而且，我還發現了壹個更為嚴重的失誤。”雪風沒有理會陳伍現在的狀態，“我不知道西京市準備為了這個系統投多少錢，但是按照這份報告中的規劃，整個項目下來，花費的資金將不低於50個億，這個數字是我找專門的造價師計算出來。花費50億只為建立這麽壹個交通管理系統，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
　　陳伍這才反應過來，道：“妳的估計沒錯，我們也有專門的造價師估算了。不過我們認為花這麽多錢值，只要西京市的交通改造成功了，那麽全國所有的城市就可以都按照西京模式裏走，我想比起花的錢，它的意義應該更為重大壹些，我們已經儲備了足夠的資金，這個項目絕對不會因為缺少資金而被擱置。”
　　雪風不禁有些皺眉，搖了搖頭，反問道：“花費50億，就只為提高百分之壹點五？妳是想讓全國其他城市看西京的笑話，還是想讓他們跟著西京都來壹次這樣的敗家行為呢？”
　　陳伍壹下就崩潰了，雪風的這個問題確實很鋒利，壹下就撕裂了他的心理防線，是啊，花費百億只為提高百分之壹，這不是典型的形象工程麽？陳伍張開嘴，想辯駁幾句，卻怎麽也想不出壹個可以反擊的理由。
　　陳硯在壹旁有些著急了，她是知道這個項目對於陳伍的重要。陳伍從政，雖然家裏表面是不反對了，但是卻也不支持，陳伍壹直都想做出壹番成績來給家裏人看。如果這個項目成功了，那陳伍真的就算是有了壹番小小的功績，如果失敗了，陳伍怕是就要萬劫不復了，壹次失敗，以後的仕途怕是就沒有那麽順利了。這也是很多官員“但求無過，不求有功”的壹個原因吧。
　　“瘋子，照妳說，這個項目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妳快想想辦法啊。”陳硯推了推雪風的胳膊。
　　雪風笑了笑，“妳別急啊，我沒說這個項目就此結束了啊，我只是談了壹下這份報告中存在的壹些問題。只有找出了問題，我們才可以解決問題啊。”
　　雪風的話又燃起了陳伍的希望，他壹下坐直了身子，直直看著雪風：“妳準備怎麽解決？”
　　“很簡單！”雪風也看著陳伍，“重新找專家，重新設計系統分析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