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真實和虛無、戰艦和消逝

　　混沌競技場，第八重山海。
　　“果真是比簽到系統更神奇的存在！”
　　姬九虛站在黑石宮殿內，仔細體悟眾妙之源的神奇。
　　當他完全煉化了這壹寶物之後，就有壹種感覺，雖然他還不是永恒神王，更沒有超脫成為帝君，
　　但世間萬事萬物的衍生毀滅，似乎都在他壹念之間。
　　這不是什麽神通手段，而是壹種位格極高的權限！
　　無關實力，即便他現在衰退成壹個普通的修煉者，只要眾妙之源在手，也能做到壹念衍生、壹念毀滅。
　　而且也不限於他當前所處的世界，似乎更遙遠的十個龐大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直覺告訴姬九虛，那應該是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
　　“難道……”姬九虛心中有所猜測。
　　“唯壹的限制，就是在我之上，好像還有壹個位格更高的權限。”
　　所以，他沒有作死去嘗試壹念生滅，若是他敢嘗試，恐怕自己就先毀滅了。
　　當然，這只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絕情絕性的強者。
　　無緣無故就毀滅壹個大混沌界的事情，他還幹不出來。
　　“除了掌控壹切、壹念生滅的能力，這眾妙之源和簽到系統竟如此相似！”
　　“這簽到系統根本就是眾妙之源的簡化版，或者說是其中的壹部分！”
　　“難怪煉化眾妙之源的過程中，我能如此順利的度過重重難關，每次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心境世界就會有莫名的能量湧出，支撐我繼續煉化下去。”
　　“但始元神主沒有來過第八重山海，為何是他把簽到系統放到了我身上？”
　　姬九虛心中又驚疑萬分。
　　轟……
　　這時，第八重山海的星空神山之巔，落下壹道通天光柱，將整座黑石宮殿籠罩在內。
　　頃刻間，通天光柱又消失不見，而姬九虛也連帶著壹起消失了。
　　……
　　空間變換，姬九虛出現在壹個幽靜的院落中。
　　院墻上有古老的雕刻，似乎在訴說著壹段又壹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這就是第九重山海的世界？”姬九虛按下剛才心中的疑惑，迅速觀察壹切。
　　按理說，第九重山海的考驗和獎勵，要遠遠超過第八重山海。
　　可這裏看上去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不過，越是這樣，才越讓人覺得神秘。
　　“進來吧。”壹道聲音從幽靜院落的深處傳來。
　　姬九虛眉頭壹皺，第九重山海竟然有活人？
　　“妳，還在等幹什麽？”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姬九虛深吸口氣，定了定神，沿著古樸的石板路，向院落深處走去。
　　即便這古老的石板上，每塊都刻著復雜而又強大的秘法圖紋，他也沒有心情去觀摩參悟。
　　很快他轉了個彎，來到方形院落的深處，是壹個庭院，
　　壹顆不知名的古樹矗立在庭院的壹角，樹下有壹張精美的木桌、兩張椅子。
　　此刻，正有壹個白衣青年面帶微笑的坐在木桌旁，看著剛剛走進來的姬九虛。
　　“妳……”姬九虛面色壹變。
　　以他的心境修為，幾乎不可能有什麽事情，會讓他如此變色！
　　但現在這個白衣青年的長相，讓他秉持不住，心神大動，臉上的震驚久久不能平息。
　　因為白衣青年正是始元神主！
　　他曾經的元九真身，就是用始元神血煉制的，對始元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了。
　　區別是，如今的始元，身上散發的是永恒神王級別的氣息！
　　“妳好，姬九虛，終於見面了。”始元輕笑道。
　　“見過始元前輩。”姬九虛認真的行了壹禮，接著又問：“前輩怎會在此？”
　　“我知道妳有諸多疑惑，且聽我壹壹道來。”始元笑道。
　　“前輩請說。”姬九虛恭敬道。
　　“妳經歷過第六重山海的幻境試煉，應該記得山海國和神羅帝國。”始元又問。
　　“記得。”姬九虛點點頭。
　　他在第六重山海經歷了億萬次幻境試練，壹次次的死亡和新生。
　　幻境試練中，山海國被神羅帝國所滅，無數子民淪為奴隸。
　　而他在幻境中的身份，就是壹個垂死的山海國奴隸，被神羅帝國的甲士押著在荒原中前行。
　　“難道這兩個國度真的存在？”姬九虛想起了之前的猜測。
　　“確實如妳所想。”始元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只不過，真正的山海國和神羅帝國，遠不止幻境中的那般規模。
　　如今的起源世界、九大混沌界，其實只是當初山海國的壹部分。”
　　“壹部分？只是壹部分？”姬九虛頓時壹驚。
　　那整個山海國該有多麽強大？
　　覆滅了山海國的神羅帝國，又是何等規模？
　　始元繼續道：“山海國曾經是最強大的國度，占據了無邊的真實世界，後來遭逢變故，才被虛無世界的神羅帝國趁虛而入，變成了無邊的墟界，
　　山海帝君回歸後，用廢墟中殘存的諸多起源碎片和混沌碎片，打造了九艘界域戰艦，為山海國保留了復蘇的壹線機緣。”
　　聽到這裏，姬九虛明白了此前的許多疑惑，但又多出來壹些新的疑惑。
　　真實世界？
　　虛無世界？
　　界域戰艦？
　　始元解釋道：“真實與虛無是對立的，就如光明與黑暗，但虛無並非代表無，在神羅帝國眼中，他們是另壹種真實的存在，
　　若是讓神羅帝國真正覆滅了山海國，虛無就會完全吞噬真實。”
　　“但真實不會消失。”姬九虛若有所思，“沒了真實，虛無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不錯。”始元點點頭：“當虛無完全吞噬了真實，就會變成真實，然後會有新的虛無世界誕生，
　　但是，我山海國會永遠消失！”
　　“所以，界域戰艦為何能擋住虛無世界的神羅帝國？”姬九虛問道。
　　“且看。”始元擡手壹揮。
　　隨即便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兩人面前變幻，很快，便凝聚出壹艘欲展翅飛行的翼形戰艦。
　　組成戰艦的每個星點，都仿佛是壹個世界，藏著無窮玄妙。
　　“每艘界域戰艦，都包括壹個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我現在為妳展示的，是妳如今所在的第九界域戰艦。”始元指著戰艦介紹道，星點變幻中，也出現了十個灰霧光團。
　　姬九虛認真的看著，可以看到，起源世界位於戰艦的頭部位置，屬於控制中心。
　　九大混沌界則位於戰艦兩個展開的翅膀上，屬於枝幹。
　　其中盤古混沌界、星神混沌界距離戰艦主幹最近，占據了兩個翅膀的根部位置。
　　“界域戰艦自成壹體，孕育無數生靈，只有超脫者，才有實力走出戰艦。”始元繼續道。
　　“壹艘界域戰艦的超脫者寥寥無幾，又如何與神羅帝國抗衡？”姬九虛依舊疑惑。
　　超脫者即可稱為帝君，而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的帝君強者加起來，也不過十數位。
　　“所以，每壹艘界域戰艦，都需要壹個艦長，需要壹個主人。”始元正色道，“界域戰艦的主人，可以集結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的眾生之力，
　　進而讓自身實力淩駕於真實和虛無之上！”
　　“眾妙之源？”姬九虛好像明白了什麽。
　　“不錯。”始元點頭道，“妳之前煉化的眾妙之源，就是第九界域戰艦的核心，
　　憑借此物，妳可以掌控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的壹切，
　　當然，以妳如今的實力，還無法完全掌控，
　　真實和虛無之上的力量，僅是壹絲，就能讓妳灰飛煙滅，
　　等妳凝練出永恒之晶，真實永恒，就可以動用眾妙之源的些許力量了。”
　　“明白了。”姬九虛恍然，也在慶幸之前沒有嘗試壹念生滅的能力，不然他現在已經沒了。
　　“為何選我做第九界域戰艦的主人？”他又問。
　　“因為妳是最大的變數！”始元神色鄭重道，“妳的未來不可控，但同時也代表著無窮的造化和機緣，
　　無盡歲月以前，山海帝君帶走了八艘界域戰艦，在真實和虛無交匯的地方構築山海防線，攔住了神羅帝國侵蝕真實的圖謀，
　　留下的這第九界域戰艦，壹共有兩個打算，
　　壹是如果山海防線被破，那還能為了保存山海國最後的火種，
　　二是如果前線的戰爭陷入僵局，或者形勢向好，那第九界域戰艦就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
　　完成這兩個打算的前提，是為這艘界域戰艦尋找壹個主人，
　　而只有變數的命格，才有機會完成眾妙之源的認主煉化過程。”
　　姬九虛恍然，又追問道：“那現在前線形勢如何？”
　　“在四萬個混沌時代以前，就已陷入僵局。”始元回答。
　　姬九虛壹陣咋舌，這才反應過來，真實世界的山海國和虛無世界的神羅帝國，兩大勢力間的戰爭，所跨越的時間，根本不能用尋常的時間長河來衡量。
　　難怪在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只有山海帝君的傳說，卻不見其人。
　　始元繼續道：“上個混沌時代之初，鎮守山海防線的山海帝君，捕捉到了變數將現的氣機，
　　於是分出壹道化身，轉生來到第九界域戰艦的起源世界，然後便有了我，盤古族始元，
　　而我的任務，就是引導變數的成長，但也只能是引導，
　　在妳自己來到這第九重山海之前，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虛無對真實的滲透，讓壹切都變得不可信。”
　　姬九虛輕輕點頭，難怪以前所知道的始元，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而且始元的經歷也很真實，沒有任何虛假。
　　先是從起源世界回到盤古混沌界的混沌海，
　　然後拜師混沌海的盤古族強者五玄之主，開創始元神族，又統壹整個混沌海，建立始元神庭。
　　最後潛入青天界，從青族取走混沌競技場入口的線索，在混沌競技場得到半部《山海經》。
　　因此引來青天界聯軍的征伐，始元神庭就此覆滅。
　　但孤懸於混沌海之外的始元界，卻為始元神族留了壹片棲息之地，半部《山海經》也藏在此界。
　　“這壹切，好像都是在給我打基礎？”姬九虛心有明悟。
　　如果沒有始元神族，那就不會有後來的人族，也就不可能有他的出現。
　　而他當初在始元界的始元神庭得到《九身法》，也就是半部《山海經》時，五玄之主就曾說過：
　　始元留下的簽到系統和諸多傳承，就是為了幫助他這個大變數的成長。
　　“妳猜的沒錯。”始元又露出微笑，“我存在的唯壹目的，就是為了妳的出現，
　　山海帝君在前往真實與虛無交匯的地方之前，曾將第九界域戰艦的眾妙之源取下壹部分，融入無中生有、暗渡陳倉的規則，
　　再由我帶著轉生帶回第九界域戰艦，留給妳這個變數，
　　其實從截取眾妙之源的那壹刻起，我的命就已定下。”
　　“前輩既是轉生而來，自當是新的個體。”姬九虛認真道，他當然有聽出來，始元開始留遺言了。
　　“哈哈。”始元大笑壹聲，極為灑脫，“總要犧牲點什麽，我只是山海帝君的壹道分身轉生，如今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混沌時代，
　　若賴著活下去，本尊山海帝君那裏就會受到影響，到時整個山海防線都會出問題，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姬九虛默然，這片刻的交流，解開了他所有的疑惑，
　　本應該高興的，但始元將逝，卻是讓人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他與始元之間的因果，遠不止如今的壹次面談那麽簡單。
　　兩人就像是跨越了時間長河的師徒，始元在時間長河的上遊為他引路、謀劃，讓他下遊騰飛。
　　“莫失落，我只是回歸本尊而已，並非隕落。”始元笑道，“再者說，我早就想去虛無之地壹探究竟，與神羅帝國的強者大戰壹番，
　　單憑我自身，肯定沒這個實力，若是山海帝君，那就不同了！”
　　“前輩放心，不用太久，我會帶著第九界域戰艦前往山海防線！”姬九虛正色道。
　　“如此甚好！”始元笑著點點頭。
　　下壹刻，他就如泡沫幻影壹般，隨風而逝。
　　“走好。”姬九虛恭敬的行禮，心中卻還是有些悵然。
　　盤古混沌界上個混沌時代的傳奇，就這麽離開了。
　　而在始元消逝的同壹刻，他就感覺自己完全掌控了眾妙之源，那種比他位格還高的權限，消失了。
　　從這壹刻起，他才算真正成為第九界域戰艦的主人，掌控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的壹切。
　　等到他凝練了永恒之晶，達到真實永恒的地步，就能動用些許眾妙之源的能力，集結眾生之力，讓自身變得的更加強大！